對于秦國富的賣兒子行為, 盛泉很有些哭笑不得。

 坐在基地的會客室里后，不得不再三解釋:

 “我想要的是全職總經理，而且秦哥工作本來就忙了, 也不出多時間的。”

 老爺子這才憾放棄了推銷兒子:

 “那盛董你可以有不懂的問他, 他以前搞過這個什麼什麼特效, 上大學的還想跟同學一起創業來著。”

 盛泉頓時肅然起敬:“秦哥上大學的時候……那麼早？”

 哪怕還是有點不清楚況，當被這位明顯很父親推崇的年輕姑娘用敬佩視線看來時, 秦大哥不由自主的板都直了一些:

 “咳，快二十年前的事了，那時候就是小打小鬧, 后來也沒做起來, 不過你如果想要做特效公司，國特效可不好做。

 這幾年陸續有特效公司破產, 就連以前國最出名的蜃樓都在兩年前宣布了破產, 建議你還是慎重考慮。”

 從這幾句話就能看得出來, 他確實對國特效行業有些了解, 哪怕盛泉已經查過了資料, 而且也讓公司給出了評估，此刻聽到這話，也立刻擺出了洗耳恭聽的架勢。

 總結下來就是，明明全球娛樂化，特效公司的重要應該逐步上升的，可偏偏國在特效方面的上升環境一直在各種堵死。

 “我有好幾位朋友都在做特效方面的工作，其實他們的技完全可以達到非常細的地步，但甲方給的時間周期往往加班加點也會很難完。”

 說起這個, 秦大哥臉上顯現出了幾分無奈, 顯然沒聽朋友們抱怨:

 “一年半載才能完的工作, 被到三個月甚至兩個月，還不能不接，國電影業講究一個快，所有電影都是這樣，不接就沒飯吃。”

 “沒有時間去追求細節，做出來的效果當然比不上一點點摳出來的細，但就算是按時完工了，甲方也可能拖欠尾款。”

 總結下來就是:“特效公司的立是需要大筆資金支撐設備人工的，無論是國外，在沒有做出名氣前，這些公司基本都是在虧損狀態，而在國，就算是做出名氣也虧損的公司依舊不在數。”

 這和盛泉之前查詢到的差不多，上輩子很關注特效公司，但想來應該也差不多，畢竟上輩子的娛樂圈也是什麼都講究一個重速度不重質量。

 反正只要有明星加持，只要不是特別差，就能得到非常不錯的回饋。

 這對于重質不重速的特效公司來說就很不友好了，明明擁有十分的技，偏偏為了生存只能發揮出五分。

 而對于需要大量設備本和人力本的他們來說，這樣負-面循環下去，除非家里有礦，不然最后的結局只能是宣告破產。

 雖然盛泉表示這些都已經有了心理準備，秦大哥還是不太看好。

 他并不怎麼關注娛樂新聞，日常生活安排的滿滿當當，休閑時不是給親朋好友們打電話就是看書，或者跟同事們一起吃吃飯喝喝茶。

 實際上，剛滿四十歲的他甚至沒有微博賬號。

 因此，他并不認識盛泉，曾經二十出頭的時候，還曾信心滿滿想要做出世界知名特效公司的秦大哥，如今已然是認為國特效行業簡直稱得上是一片吃錢荒漠了。

 秦大哥一向是不多管閑事的，但看在這是父親的老板，而且他們明顯關系很不錯，父親很喜歡的份上，哪怕盛泉在聽了他說這麼多后還沒有被勸退，他也依舊堅持著告誡:

 “除非你特別有錢，不然我真的不建議你選擇這一行來投資。”

 旁邊聽得津津有味的秦老爺子拿出自己的銀·行提示短信:

 “你之前問我工資我一直懶得告訴你，來，給你看看，我每個月工資是這麼多。”

 秦大哥:“……”

 收回手機，老爺子又慢悠悠來了一句:

 “我讓你這幾天過來是因為，前段時間去a國了，在那買了個莊園。”

 “九十億，人民幣。”

 秦大哥:“……”

 時間仿佛停滯了。

 三秒后，他慢慢掏出手機，點進通訊錄:“之前是不是說讓我推薦幾個這方面人才來著？”

 “我認識好幾個朋友……應該都有跳槽意向。”

 ***

 “真的假的？底薪真是這個數？提這麼高？”

 秦大哥的朋友們年齡都算不上年輕了，有家有口，現在還還著房貸的不在數，自然不可能聽一兩個電話就辭職。

 底薪和提還有福利待遇這些并不擔心會弄虛作假，他們擔心的是，維持著這樣狀態的公司，又會像是國的各個特效公司一樣，留下一些令人驚艷的作品，最后無聲無息隕落。

 直到幾人聽到了一個名字:

 “蜃樓的譚鴻？找他做什麼？”

 秦大哥看著面前激四的“比武臺”:

 “因為這家新公司的董事長，希總經理的位置能留給他。”

 譚鴻這三個字，在當下是屬于毫無名氣的程度，路邊隨便抓一百個路人來問知不知道譚鴻，能有一兩個人回答上就不錯了。

 但是如果問這些路人前些年大熱過的特效大片《紅鯉魚》《星星落海》，絕對會有不人說自己看過。

 這些作品展現給大眾那華麗的特效，就是由譚鴻辦的蜃樓制作，那漂亮無比的票房，嚴格來說他們功勞不淺。

 可惜兩年前一邊是《星星落海》狂攬票房，一邊是蜃樓無聲無息的破產。

 實際上，盛泉想要開特效公司已經構思很久了。

 久到，將車停在回家的小吃攤前時就在構思。

 拍攝《修者》時也在構思。

 在a國收到a國知名特效公司的名片，聽著對方笑著表示“以后做特效可以找我”時依舊在構思著。

 在拿到譚鴻的聯系方式后，盛泉笑著對秦大哥舉起手中茶杯。

 要不怎麼說人脈很重要呢，盛泉找了這麼久都沒找到公司破產后就銷聲匿跡的譚鴻，秦大哥只用了兩天就找到了。

 中間通過了他的朋友，朋友的老同事，老同事同學，最后才找到了譚鴻的妹妹。

 就如星芒安保里的學員們一樣，只要是在做這一行，關于這一行的各種八卦消息絕對是傳的最快的。

 盛泉敢打賭，關于“譚鴻后來怎麼樣了”，從事這個行業的特效師們絕對沒好奇。

 而答案是相當離譜的，他居了。

 對，在現代，居了。

 找了一座偏僻的早就沒有人住的山中小房子，在里面獨自生活了兩年，當然不是野人那種生活，要不然盛泉也不會能輾轉這麼多人聯系上他了。

 當然，這也不是很容易的，原文里倒是寫過譚鴻在居，但在哪座山頭居？電話號碼是多？家里人都有誰，這些書中自然是都沒有提及的。

 “特效公司的難點就在于本高昂，很難撞到愿意讓特效團隊們慢慢制作的影視作品，就算效果好，在速度下大概率也不會被選擇。”

 與譚鴻的通話并不算很長，甚至稱得上是短暫:

 “但是，星芒娛樂已經擁有的影視作品團隊了，它接下來將會持續制作各種作品，而這些作品請不請特效，做特效的時間預留多長，是由我說了算。”

 這就是盛泉在“構思”的過程中做的事。

 將“不合適”轉變為“合適”。

 那時候并不能百分百確定系統會改變規則，但是那句話怎麼說來著？準備無大錯，草船借箭前可還需要大量的準備工作呢。

 而現在，是“東風一吹”的時候了。

 電話那頭的譚鴻一開始是排斥的:

 “這位盛董，聽你聲音你還比較年輕，雖然你擁有一個公司，但特效公司和普通的公司是不一樣的，你或許應該先仔細了解一下這個行業。”

 “我已經了解過了，不過譚先生，在給我答復前，你或許也可以先了解一下我。”

 掛了電話，盛泉被自己的話激出一皮疙瘩:“聽上去好裝。”

 然后又高興起來:“但是裝很爽啊。”

 旁邊的江陸:“實話而已。”

 確實是實話，一年時間，盛泉在國的名氣可不低。

 譚鴻妹妹妹夫一臉期待的等在旁邊，見大哥掛了電話后沉幾秒，他們開始著急了:

 “哥你還猶豫什麼，這可是盛泉。”

 “盛泉……”斷網斷電兩年不問世事的譚鴻看向妹妹妹夫:“很有錢嗎？”

 明明兩年前，他甚至都沒有聽過這個名字啊。

 “何止是有錢，簡直就是家里有礦。”

 譚妹妹直接百度盛泉，給哥看出來的這一排排。

 【盛泉舉辦的星芒晚宴到底匯聚了多名人富翁】

 【斥資九十億拍下a國瓊斯莊園的年輕富豪】

 【《修者》投資方為盛泉】

 【豪擲一億做慈善，歌聲有你現場到底發生了什麼】

 【華夏大廈新主人，年僅23歲的】

 譚鴻:“……看來這兩年發生了很多事。”

 他一個新聞一個新聞的挨個看過來，最后定在一個采訪上。

 那是《修者》上映后，在劇組進行宣傳時的采訪，一般來說，這種采訪投資方都不太會出鏡，但也算得上是半個公眾人的盛泉顯然不是一般的投資方。

 屏幕里，在燈下漂亮到完全可以去當明星的年輕孩笑著回答:

 “是的，《修者》的特效是外包給了國外特效公司，這是一個很憾的事實，而更令人憾的是，那家知名公司里有不特效師是華夏人。”

 明明說著憾，的面上卻是笑容滿面:

 “不過我相信這樣的況不會一直存在，說不定以后，我們邊也能出現世界聞名的特效公司呢？”

 譚鴻幾乎稱得上是一幀一幀的看，反反復復看了許多許多遍。

 譚妹妹是一個很擔心哥哥的好妹妹，的擔心方式是跟丈夫說:

 “完了，我哥是不是瘋了？我要不要拉他去神科看看？”

 譚妹夫倒是很能理解譚鴻，因為他也是干這行的，甚至譚鴻還是他的偶像。

 蜃樓一共存在了七年，這七年里簡直稱得上是艱苦作戰了。

 譚鴻現在兩鬢都還是白發，只看他的樣子，誰能想到他今年還不到四十歲，一個想要做出質量的特效公司想要盈利太難了，因為本沒有制作團隊愿意為他們買單。

 哪怕他們很優秀。

 蜃樓能撐，是因為一直在外包國外電影的特效制作，《星星落海》找上公司時，說的那一個真意切，當時全公司推掉所有外包，悶頭干了大半年才制作完。

 結果《星星落海》確實大了，狂攬票房，可劇組方在接各路采訪的時候提都沒有提一蜃樓也就算了，甚至還不要臉的拖欠尾款。

 國特效公司被拖欠尾款確實很常見，蜃樓遇到過很多次，但沒有一次是像這次這樣心涼的。

 蜃樓團隊里的每一個人絕對都稱得上是“有夢想”，要不然他們完全可以一直接外包，或者像是其他同行那樣直接職國外的特效公司。

 但再有夢想，人也是要吃飯的，再炙熱的心，也是會在一次次的心涼中徹底寒下的。

 蜃樓宣布解散時，幾乎相當于在宣告所有人的夢想破產。

 但沒有人憤怒，大家只是沉默的收拾好自己的東西，又逐一道別，七年時，最后還是一無所得。

 失敗者，這三個大字刻印在所有人心間。

 而現在，只看新聞都能看得出來非常有錢的盛泉，邀請他這位失敗者，去擔任總經理。

 這一晚上譚鴻都沒有睡。

 他除了反反復復的看著那個采訪視頻，還把《人生路》和《修者》都看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