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晚輕輕吐一口氣,稍稍抬眸，對上程燁輕瞥過來的視線，想到人家昨天的幫忙,禮貌地微微一笑。

程燁垂下眼睫，像是沒看見主打招呼。

江晚有點尷尬,好在自知之明是有的,既然對方不想讓別人看出來他們認識,那就不自討沒趣了。

付守東聽到砂鍋店的阿姨正在他,把筷子放在桌上過去拿。

“同學，小心點，有點燙。”阿姨好心提醒了一句。

付守東說了聲謝謝，端著托盤轉回去。

剛把吃的放下，程燁語氣淡淡說:“看著不錯。”目越過他看向已經準備打烊的店，“這份給我吧。”

付守東疑發問:“你喜歡吃？”

程燁挑了下眉:“看你這個有食。”

付守東沒多想,把自己點好的這份推到程燁面前:“那給你吧，我再點一份。”

程燁也沒推托，手指落在托盤上輕松挪到自己前。

周彥湊過來瞧了一眼:“你還別說，看著有食的。”

程燁沒理他,只是側眸警告的睨了他一眼,仿佛在說:別把你的口水濺進來了。

周彥吞咽了下嗓子,礙于某人的眼神實在有點可怕，他老實回脖子,等著許去拿他們一早點好的餐。

付守東空手而歸:“居然打烊了。”

江晚見他有些懊惱，寬道:“要不學長看看有沒有別的想吃的？”

付守東又看了眼程燁的，輕嘆口氣:“算了,待會買個三明治墊墊。”

許把吸管遞給周彥,難得有良心的說:“那你不吃,回頭下午上課怎麼辦？”

周彥一旁附和:“二食堂這邊的三明治都賣完了，你還得往一食堂跑，要不就在這隨便吃點，湊合湊合就行了。”

付守東沒說什麼，總不能跟別人說就想吃那個，那不是存心在怪程燁把他砂鍋要去了，況且還是他自己同意給的。

文琦對旁的姚濱說:“對了，剛才快遞給我發信息了，我的投影儀和支架到了，我們一起去拿。”

姚斌看了下手機，有些為難:“真不巧，我們第一節就有課，一來一回怕來不及。”

文琦噘小聲抱怨:“一天天真忙……”

許聞言，為姚斌解釋說:“他今天下午第一節真有課，跟我和周彥是一樣的。”

文琦這才沒揪著快遞問題和姚斌鬧小脾氣。

黎姿見他們兩人氣氛怪怪的，隨口說了句:“正好我去看看我快遞到了沒，順便幫你拿。”

文琦點點頭，沒什麼胃口的放下勺子，儼然像被氣飽了。

周彥和許還有其他幾人都是下午第一節有課的，付守東和程燁都是第二節。

幾個男生吃的差不多了端起托盤起往清洗區去。

食堂三樓的用餐人數也隨著上課時間的近陸陸續續離開。

文琦迫不及待想看投影儀效果，十分沒義氣的和黎姿準備先走。

“你們不吃了？”江晚看們起，臉上而過急。

“急著去拿投影儀，你吃完就來找我們，我陪文琦去拿，一個人拿不了。”黎姿端著托盤走到江晚邊，趁旁人不注意，眼神落在付守東上，“你努努力，野王難得。”

“……”

江晚語塞，又不打游戲，要什麼野王。

本來擁的長桌，幾分鐘不到的時間，走了一大半，只剩下程燁，付守東，以及江晚。

付守東倒還好，左手托腮著江晚:“軍訓累嗎？”

江晚晃了晃腦袋:“還好，畢竟只有上午在軍訓，下午就有時間休息了。”

付守東又隨便說了幾句，手機響了，大概是學生會有點事需要去理，和江晚匆匆告別。

一會的功夫，原本嘈雜的人聲漸漸像消了音，江晚拿著筷子在砂鍋里不停攪拌。

程燁似乎沒有要走的意思。

江晚突然也沒了什麼胃口，不知道是不是他在的緣故，胃口也變小了。

“你就沒什麼對我想說的。”程燁聲音很輕，但卻不容忽視。

江晚攪的筷子不小心掉落在碗口，發出清脆的陶瓷聲:“說……說什麼？”

程燁把面前的托盤挪到右邊，雙手叉抵在桌上，一副我們好好聊聊的意思:“你和付守東很？”

江晚微愣，如實回答:“還好。”

程燁勾笑了下，眉骨微抬:“或許我該換個問法。”子突然前傾抵在桌沿，和的距離也拉近了不，“昨天幫你的是誰？”

江晚干咳一聲，把筷子放好:“是你。”

程燁聽到了滿意的答復，前傾的子重新倚靠在后墻:“很好，那為什麼找付守東把服給我？”

耳邊有生的笑意陸陸續續傳來，他們所坐的位置足夠顯眼，江晚把放在后的包拿起，歉意道:“我下次和你說。”

他像是猜到了的想法，在要離開的一瞬間，快速起拽住的手腕:“哪來那麼多下次，就今天。”

趁愣神的功夫，程燁把人輕松拽離座位，推開三樓另一邊的安全樓梯門，將人帶了進去。

消防門關上的瞬間，阻隔了最后的亮還有生們結伴而來的笑聲。

周圍安靜的不像話，輕微的息聲仿佛都能聽見。

江晚的后背抵在安全門上，右手旁就是門把手，嘗試想要打開門，卻到程燁的手剛好搭在把手上，似乎是料到了會開門離開，提前掐斷了的想法。

黑暗籠罩在彼此之間。

江晚看不清他的臉，但似乎也不用看見，是想，就能猜到他一定滿眼不耐煩地盯著。

兩個人的距離相近又曖昧，他上的烏木佛手香味像是勾魂的餌，一時間腦子空白，連起碼的質問都忘了，傻乎乎被人拖進了安全通道。

江晚從沒有和異距離如此近，除了慌和不適，還有一瞬間想要逃離。

慢慢挪往左邊輕微移，黑暗中，他仿佛可以看見的所作所為，垂在側的手緩緩抬起，撐在的左側，阻攔迫切想要離開的。

耳邊傳來他沉磁好聽的聲音:“你還沒回答我。”

江晚手里的包包，金屬鏈條硌得手發疼:“回答……什麼？”

程燁輕笑一聲:“你再裝傻，我不保證會做什麼。”

直白又放的威脅。

于江晚而言卻是一句威懾力十足的催命符。

糯的聲音在樓道里緩緩溢來:“是你幫忙。”

“嗯，然后呢？”程燁撐在側的手還未收回，“連句謝謝都沒有？”

江晚恍然明白他為什麼生氣，是在怪沒有當面表達謝意嗎？

“我沒有你的聯系方式，所以找了付學長轉給你。”

沉默在彼此間漾開。

程燁放下手，環抱雙臂，低頭好整以暇著:“都送到教學樓了，不覺得到我本人手上更好？”

江晚自知理虧，嘗試為自己辯解，也希可以減輕他的憤怒:“我想著付學長和你認識，我又沒有你的聯系方式，怕你著急要服，所以才讓別人送的。”

程燁哂笑:“你說了兩遍沒有我的聯系方式。”

“？”

“所以，這是另類要聯系的方式？”

江晚愣在原地，細細咀嚼他話中所指的意思，他似乎覺得是故意提沒有聯系方式的事，想要借此拿到他的號碼是嗎？

江晚眉頭鎖，一種難言的氣憤在心里生發芽:“我沒有，如果我想要你聯系方式，我為什麼還要找付學長？我干脆去教學樓找你，親自到你手上不是更好嗎？我就是不想和你有過多牽扯，才覺得避開是最好的！”

一口氣說完，的臉因為用力漲得通紅，腔起起伏伏，息聲在兩人之間緩緩溢出。

程燁淡聲說:“這是承認有意躲著我了？”

“！”

江晚當即愣住，在他幾句話中就把自己藏的小心思全部暴，一點退路沒給自己留。

尷尬，慌，還有一的疚盡數吞噬。

和他就像是農夫與蛇，用過就將人棄之不顧，甚至連一句謝謝都不愿意和人當面說。

“我……對不起，我剛才說的話你別在意，其實你人真的好的，我真的很謝你昨天的幫忙！”江晚聲音急，很怕他不相信。

程燁低頭不語。

黑暗中，只知道他在邊，卻聽不到他一丁點的聲音。

江晚有些慌，手朝前方探試，不知道到了哪里:“對不起，我……”

半空中，的手腕被牢牢扣住，隨著大力一拽，整個人也朝著前方撲去，鼻尖撞在他的膛。

“我看到你寫的卡片容了。”

江晚微微抬頭，朦朧中似乎看見了他微微上揚的角。

他低沉磁的聲音著幾分無賴:“但我不接非口頭上的謝意，卡片無效。”

江晚稍稍掙扎了兩下，他倒是識相地放開了，調整好緒，聲說:“謝謝，這樣可以了嗎？”

程燁舌尖抵上右臉頰，沉默幾秒，語氣散漫又欠揍地回:“還行吧。”

既然已經當面道謝過，江晚也覺得事算解決了，轉要去開門。

另一邊有人推門進來，速度很快，江晚一時沒反應過來，避讓的瞬間，剛好踩到后人的腳背，整個人向后仰去。

食堂工作的大叔拿著手電筒往兩人上照去。

手電筒直而來的刺眼線讓久在黑暗中的兩人一時沒辦法接，程燁抬手試圖遮擋突如其來的。

大叔看到他們，一副過來人的樣子:“你倆談也不能在這黑燈瞎火的談啊！這里燈最近壞了一直沒修，已經到過好幾對在這，都說了多遍了，安全最重要，你說這燈都沒有，萬一摔著了怎麼辦？”

大叔諄諄善的教導說起來就沒完，見程燁單手圍在生腰間，忍不住又說:“你看看，像這種就最危險，你說你倆這樣抱著，后面就是樓梯看見了吧。”順手把手電筒的線移到后面樓梯上，“你看看多危險。”

江晚趕從他的旁離開，辯解道:“大叔，不是的，我跟他關系不是你想的那樣……”

大叔抬抬手阻止接下來要說的話:“生臉皮薄，我懂，你倆都抱一起了，你還說不是那種關系？咋！你倆在這修燈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