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來都不是萬眾矚目的星,吸引所有人的目，但程燁坐下來的瞬間，周圍艷羨的視線仿佛要將灼燒。

江晚盡量小自己的存在,把靠近他位置的筆記本小幅度地往自己邊挪。

程燁黑睫垂下，深邃的眼眸微微側斜,看著一步一小心的舉,有點想笑。

小小的曲很快在佟語說話聲中回歸平靜。

“大家打開課本第一頁,今天我們的主題是針對當代社會開車瓷現象接連發生,很多人在救與不救中徘徊，究竟我們該如何應對，接下來給大家五分鐘時間可以自行選擇寫下來，也可以互相探討，控制音量，不要借機說些與課外無關的話,我會找人起來回答。”

大家都是新生，又是第一節思修課，對老師提出的要求基本上都不會也不敢有反駁的念頭，佟語說了句開始,大家也都頭接耳起來,其中也不乏獨自一人思考并在紙上記錄下來的。

江晚坐的位置剛好是三人座,左手邊是黎姿，右手邊是程燁,像夾在漢堡里的生菜。

周彥邊沒人，又想到剛才程燁做的事，已經不想理他,輕輕敲了下江晚的椅背:“學妹,你還記得我吧？昨天我們見過的。”

黎姿投來疑的目:“你們認識？”

礙于當事人在場,江晚不好否決，輕輕點頭:“嗯，昨天打過照面。”

周彥沒看出江晚并不想過多牽扯的神，照舊說他的話:“咱們三個一起探討探討唄，待會滅絕萬一到我們也能回答上對吧？”

黎姿側過他:“你是學長？”

周彥笑著點頭。

黎姿有些信不過這人，思修課都能掛，能指啥？看向江晚，眼神往后瞥了兩下:“帶還是……不帶？”

“正好一起。”程燁的聲音突兀地從江晚背后傳來。

黎姿越過江晚的肩看了眼后的程燁，暗暗咂舌，有帥哥在怕自己沒辦法專心啊。

周彥看了眼腕表，一錘定音:“行了，就一起吧，這都過去一分鐘了，再不開始什麼都沒探討上。”

就這樣，詭異的四人組在周彥的催促下莫名其妙誕生了。

周彥一向是話癆，對佟語的問題似乎手到擒來，率先說出自己的看法:“依我看，直接報警比什麼應對手法都安全也效率最高。”

黎姿點頭:“我也覺得，不過開車時遇到這種況，首先要確保自安全，其次把門窗鎖好，盡量不要下車和他理論。”

江晚用筆記下，隨即補充幾句:“你們倆說的都有一定道理，但是我覺得首先我們是否能明確地判斷出對方一定是來瓷的？如果可以斷定就要馬上報警，因為這種瓷行為已經犯法律，警察來會比我們和他理論更加有效果；其次行車記錄儀一定要保存好，如果警察來了，記錄儀就是我們取得第一手的證據。”

三人都發表完意見，程燁只是坐在位子上，低頭不知道是在想問題還是在出神。

周彥用筆帽推了推他:“兄弟，就差你了，說說唄。”

程燁慢慢抬起頭，漆黑的眼眸稍稍一瞥和江晚的視線不偏不倚匯。

后者低頭握筆繼續寫寫畫畫，像是被抓到了看他的證據，一直到程燁發言，也沒聽吭一聲。

“一，立即停車，車輛不要移，保持冷靜，立刻打電話尋求親友、同事；二，如果對方倒在地上不起，而你又沒有辦法確定對方是否是真的瓷，下車前一定要鎖好車窗，車門，以防萬一有同伙，造品失；三，下車后了解事故況是否有人員傷。”

“四，據傷判斷是否需要撥打120急救；五，觀察判斷是否是故意瓷，可以通過聽取對方理意見進行判斷，在自己可接范圍考慮私了，對方如果要求苛刻則按照通事故理程序辦理，若可以判斷對方是瓷的，立刻報警；六，原則問題，保持冷靜，凡事以人為先，對事故現場進行保護。”

他有條不紊說出關于這個問題的所有建議和看法，聽得江晚三人除了瞪大眼睛著他，不知道該怎麼接話才能顯得他們和程燁的差距差的不是一丁點大。

周彥最夸張，要不是礙于佟語在前面，他就要起鼓掌了:“牛啊，思路清晰，不愧是咱們復華的活招牌！”

黎姿難得夸贊一個男的，對程燁的看法也稍稍改觀了不:“你是不是之前遇到過這事？這麼清楚？”

周彥險些笑出聲:“學妹，你這是另類的詛咒嗎？”

黎姿醒悟過來，為剛才自己的莽撞之言道歉:“不好意思，我只是聽你說的條理很清晰，才……”

程燁沒放在心上，淡聲說:“沒事。”

探討的時間很快過去，佟語要求大家把想法寫在紙上，從后往前傳。

周彥寫的最快，直接探把自己寫的歪七扭八的一張紙放在江晚桌上:“學妹，幫我傳吧。”

江晚也寫得差不多了，把黎姿的那份也放在一起準備傳到前排，右手邊的人也停下筆，很顯然也寫好了。

江晚猶豫了幾秒，糯的聲音像是很怕他:“你要……一起嗎？”

程燁的眼神落在手中的三張薄紙上，自信又包的說了句:“最好別把我的放在最上面。”

江晚沒太懂他的意思，接過他遞來的a4紙，順手放在他們三人的最上面，往前排遞過去:“麻煩傳一下。”

程燁扣上筆帽，手法嫻地轉筆，輕若鴻說了一句話:“謝謝，學妹。”

他像是刻意低的聲音，只有離他近的江晚可以聽見，薄仿若沒有，似腔里發出的簡短聲音，如果不仔細聽還以為只是他的自言自語。

紙張還在往前一排一排傳遞，人心都有自私的一面，比如不想在萬眾矚目下被老師單獨拎出來點評自己所寫的容，每個人都將自己所寫的紙放在最下面，直至傳到第一排依舊如此。

佟語輕輕掃視一遍，幾乎就可以斷定第一張出自誰的手，力紙背的字跡和表達的看法無不彰顯出這人對題目的見解和點明主題。也算是教了不班，但能完整表達出容的學生，除了程燁再無其他。恰恰也因為第一張的出彩，后面所有人的容也只能說是樸實無華。

佟語單拎出程燁寫的那張紙，并沒有先說出名字，只是就著他所寫的容朗讀了一遍，結束后問了大家覺得怎麼樣。

全場靜默也足以說明這段容的描述沒有可挑剔的點，比起他們絞盡腦才勉強寫上一段，人家的這段容才是點明主題，沒有一句廢話或偏題的尷尬。

佟語很滿意的看了眼臺下的所有學生，面帶自豪的說出了程燁的名字。

如果說程燁坐過來的瞬間，大家的眼神是艷羨，那現在更多的是崇拜和欣賞。而坐在他邊的江晚往黎姿邊挪兩下，試圖避開眾人投來的目。

好像明白了剛才他遞給自己紙時說的那句最好別把我放在最上面是什麼意思了。

因為足夠自信秒殺所有人。

佟語雙手合拍打斷大家的目，繼續延展剛才的話題。

程燁的黑飛行夾克外套放在江晚的后，神很淡，看到疑的目，隨口解釋道:“抱歉。”

江晚以為他是嫌熱把外套下放在座椅上，只是因為地方小，不小心放到了的座位上，沒多想低頭看著老師要他們劃上重點的容。

程燁微微側，余里周彥已經困到單手撐著臉正在時不時點頭瞌睡，視線挪到江晚的旁，坐在里面的生也已經困到不行，只有他旁這位，還在用筆勾畫著佟語要求的重點容，似乎并沒有上午軍訓的影響。

教室容納兩個班的學生，但外面天氣燥熱，即使開著空調也難擋熱意，更何況兩個班人在一間教室，是每個人上散發的熱量就足以將這間教室變大蒸籠。

思修課是一個小時，時間不算多快，但對于正在打盹的人來說，一個小時似乎是剛睡著就醒了的狀態。

佟語知道學生下午犯困，只要不是做的太過分基本上睜只眼閉只眼就過去了。距離下課時間還有幾分鐘，拿出點名冊，隨機了幾人名字，其中有江晚。

“點到名字的三位同學，下課記得把教室衛生打掃下。”

黎姿側趴在桌上笑:“我說你也太倒霉了，昨天晚自習被點名留下來打掃，今天又是，你這名字是不是很好念？”

江晚收拾桌上的文放進包里:“不知道，大概不饒口？”

黎姿本來打算等江晚一起回去，結果家里人好像寄了什麼東西過來，等著去取，只能先走了。

下課鈴一響，解放了所有人。早早就收拾好的學生等佟語一離開，全都一窩蜂走了。

周彥個懶腰拍拍程燁的肩膀:“一起走啊。”

程燁低頭玩著手機，漫不經心道:“你先走，我一會出去。”

周彥笑得不懷好意:“出去認識新朋友？”

江晚拎包的手微頓，新朋友這個詞，或許聽起來沒有歧義，但從周彥剛才的表里不難猜出不是什麼好話。

程燁把手機塞進兜，有些不悅:“扯什麼。”

周彥難得見他皺眉，湊近他低聲說:“你還裝起來了？”

程燁懶得理會，剛好手機響了:“我有事，你先走。”

周彥見他像是真有事的樣子，也沒再嬉皮笑臉，臨走前還和江晚說了聲拜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