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恪拎著東西進屋, 看兄妹倆你一句我一句地斗，毫不見陌生, 眉眼和, 問蘇梅:“聽錢樂水說的，念輝回來了？”

蘇梅那點氣兒早在見到小黑蛋的那一刻就消了，聞言點了點頭, “東西放下, 趕站在爐前烤烤火。”

趙恪心頭一暖，笑起來眼角起了細碎的紋路, 蘇梅看著突然就覺得家趙局長經了風霜歲月:“早上是不是又沒有面霜？”

“忘了。”

“趙局長, 你這樣當心老的快哦。”

趙恪下意識地了臉。

“小梅, ”茶大娘撐著竹傘從后院過來, 笑道, “讓念輝先洗澡吧, 等會兒水又涼了。”

蘇梅看向懷里沖和暄做鬼臉的小黑蛋:“先洗澡還是先吃面？”

“先洗澡吧，上得難，我懷疑在哪兒染上虱子了。”小黑蛋說著接過顧老倒的藥茶, 一口飲盡, 上立馬暖暖的, 說不出的熨。

“那正好, 你汪爺爺給你備的是藥浴。”蘇梅道, “娘給你背吧？”

小黑蛋剛要答應, 突然想到什麼子微微一僵, 隨之作怪地沖蘇梅笑道:“娘，你不會想看我的子吧，那多不好意啊, 男有別！”

蘇梅心頭微, 當兵的上哪會沒有傷，這是怕看到傷心呢，拍了拍他的背:“臭小子！你還準備啊……”

“哎啊，誰洗澡不，趙爸、茶大娘、叔太爺你們說是不是？”

顧老和茶大娘不附和，只含笑看著他跟蘇梅耍寶。

和暄沖他翻了個白眼:“丑，作怪！”

小黑蛋一撐眼皮又沖作了個鬼臉:“你是羨慕我有人。”

這還要羨慕嗎？和暄不解地撓撓頭，誰不喜歡漂漂，會喜歡一個丑丑呢？

“我帶他過去，”趙恪接過小黑蛋，看著蘇梅笑道，“你給他下碗面。”

浴桶放在后院西廂，換洗服蘇梅一早就準備好了。

顧老給撿了副去寒去消蟲的藥，汪師傅燒水時直接丟了進去，了服去了假發往浴桶里一鉆，說不出的舒坦。

趙恪看他背上大多道斜長的刀疤，而肩頭胳膊小上又留下了一個個圓形的疤點，頭了:“晚上給你叔太爺說一聲，讓他給你配副祛疤的藥。”

“我一個大男人要什麼祛疤的藥啊……”小黑蛋話沒說完，聽著由遠及近的悉腳步聲，忙沖趙恪點點頭，轉而說起了國外的見聞。

蘇梅今兒高興，準備再炒兩個菜溫一壺米酒，一壺果酒，主食是羊燴面。

洗完澡，蘇梅下面，趙恪將小黑蛋送到前院，轉頭回去，浴桶里汪師傅已經給重新換了水，招呼他趕進去泡泡去去寒。

小黑蛋穿著蘇梅打的，披著件新做的大氅踢踏著皮棉拖著頭走進東廂，咧沖炕上拆禮的和暄一笑，叉腰一扭擺了個人的姿勢，眉間飛揚道:“帥吧？”

和暄張著直愣愣地看了半天。

小黑蛋挑了挑眉:“不認識了？”

聲音連說話的語氣都跟剛才那個姐姐一樣，可就是人不對。

“誰？”和暄疑地歪了歪頭，倒底是哥哥還是姐姐，怎麼一會兒一個樣。

“我是孫悟空啊，”小黑蛋一翹，來了個金獨立，右手搭在眉上，左手的巾往肩頭一甩，“72變，懂不？一天一個樣。”

“不，是唐僧。”別騙，孫悟空是猴子，一的，只有唐僧才是頭。

“嘿，你還知道唐僧，”放下，小黑蛋走到炕前，欠往邊一坐，贊道，“不愧是我林念輝的妹妹，就是跟我一樣聰明。”

這人話特多，和暄不想理他，子一扭背著他拿起帽子往頭上一戴，拍拍顧老的:“爺，鏡。”

小黑蛋放下巾，揪起帽子上的團，往自己頭上一丟，頂著大紅的帽子沖和暄晃了晃:“帥吧？”

“你你你——”和暄指著他都不知道說什麼好了，哪有人這樣無賴的，“壞，丑壞！”

小黑蛋還以為經他這麼欺負，人要哭呢，沒想到這麼經得起事:“這格不錯！”

“別逗了，”蘇梅端著托盤進來道，“趕把炕桌上的東西收一收，吃飯。”

小黑蛋應了聲，取下頭上的帽子給和暄戴上，捧著的小臉左右上下各親了口，才在和暄的尖聲中放開，麻利地收了炕桌的茶壺茶杯。

“啊~”和暄崩潰地扎著兩手，想臉又不敢，“的！啊~好多口水，壞！太壞了！”

“那是哥哥，哥哥親兩下不臟。”蘇梅頗是好笑地瞅了眼小丫頭，端了托盤上的菜往桌上擺。

小黑蛋意外地挑挑眉，他不就親了兩下嗎，看把小丫頭嫌棄的。

趙恪著頭發跟在提著食盒的汪師傅茶大娘后進來，看著委屈不已的閨心疼地忙放下巾抱起小丫頭哄道:“不氣不氣，爸爸打水給我們和暄洗洗。”

“要香香。”

“好，洗了臉爸爸給你香香。”

趙恪抱著和暄出了東廂去堂屋拿洗臉盆，小黑蛋提起炕下爐上的水壺跟了過去。

幫忙兌了水，小黑蛋雙手抱地依在門框上看他趙爸給小丫頭一遍一遍地洗著小臉:“這一幕，我咋瞅著有些悉呢，趙爸，當年小瑾哥是不是就這樣？”

趙恪笑著點點頭:“跟你小瑾哥小時候一模一樣，不喜歡讓人親，還有點輕微的潔癖。”

小黑蛋微微蹙了下眉，隨之雙眼骨碌碌一轉，心下打定了主意，要給掰過來，他小黑蛋的妹妹怎能不像他呢。

擺好飯，蘇梅出來看了眼，手了趙恪、小黑蛋的臉，進屋拿了盒面霜，給父子倆挨個兒了一遍，和暄用的是顧老特配的寶寶霜。

“好了，吃飯。”洗了洗手，蘇梅接過小丫頭招呼父子倆進屋上炕開。

炕桌正中擺著個用鍋子焗著的紅燒，燉煮的時間長了又糯又香。

怕吃面消化得快，小黑蛋半夜，汪師傅還了鍋餅子。

蘇梅拿起一個餅子遞給小黑蛋，接過趙恪遞來的半個餅子掰開夾了兩塊紅燒給和暄，倒了杯果酒給小黑蛋。

小黑蛋捧起面碗喝一口羊湯，夾起面豆腐皮和海帶吃了口，咬了一口餅子再吃幾塊紅燒，嘗一口香煎魚……

和暄看得手里的餅子都忘咬了，太、太能吃了！

“別看你哥了，快吃，”蘇梅點點和暄，“再慢一點鍋里的紅燒都要被他吃了。”

和暄扶著炕桌站起來往鍋里一看，可不，沒有幾塊了，忙依著媽的肩雙手捧著餅子大口吃了起來。

趙恪怕噎著，間或喂一口羊湯。

半塊餅子吃完，和暄又要了塊。

一頓飯吃完，小黑蛋舒服地往炕上一躺，抱著肚子說不出的滿足。

和暄躺在他旁邊，也抱著肚子，嘟著很不開心，吃撐了，小肚肚難。

瞅了眼罪魁禍首，嗨，還唱起歌來了。

小黑蛋雙手枕在腦后，翹著丫子輕點著拍子悠閑地唱道:“我是一個兵，來自老百姓，打敗了日本狗強盜，消滅了蔣匪軍……”

還別說，聲音好聽的。

和暄迷迷糊糊地想著，眼皮一搭似醒非醒地待他唱完了，胳膊一抬砸在他上:“……”

小黑蛋胳膊肘一抵炕席半支起子道:“哪？”

“肚……”和暄含糊了一聲，就睡過去了。

小黑蛋看著白的臉蛋，纖長的眼睫，好奇地點了點的鼻頭又了的臉蛋。

和暄側了側頭，小黑蛋手一，咧了咧，然后小心地抱起拍了拍，一只手探進的小襖里隔著線慢慢地幫起了小肚肚。

顧老放下學生的作業，接過趙恪泡好的紅棗桂圓枸杞茶，倒了三杯。

趙恪瞅了眼睡的閨，拿起炕柜上的小被子展開給蓋上。

小黑蛋收了手，掖了掖小被子將和暄包好往顧老邊挪了挪:“叔爺，你給和暄看看，是不是吃撐著了？”

“沒事，你爸媽注意著呢。”話是這麼說，顧老還是手給和暄號了號脈，“小丫頭養的好，明兒帶著玩了。”

兄妹倆能相聚的日子不多，在一起就好好培養吧。

趙恪端起一杯茶放在小黑蛋面前，“幾天假？”

小黑蛋出五指，笑得甚是得意道:“不是五天，是五個月哦。”

趙恪想了想:“讓你回來過年呢？”

“嗯。”任務是給他娘的，他娘這會兒在后院收拾廚房，小黑蛋雖然知道顧老這麼多年一直待在他家的目的，卻也不予多說，他習慣了做事留一手。

趙恪聽得心頭卻是沉了沉，他帶兵多年太清楚一個規則了，部隊要是突然給一個戰士這麼多假，排除喪事婚嫁，那只有一個目的，接下來的任務……其風險可能會危及生命。

蘇梅收拾洗漱好過來接了和暄，問小黑蛋:“想睡哪？”

小黑蛋二話不說，飛速跳下炕拎起自己的行李跑進了西廂。

趙恪見他這樣微微一曬，擔心得早了。

收了茶壺茶杯，趙恪移開炕桌，取下炕柜上的被褥幫顧老鋪好，才跟著回了西廂。

汪師傅抱了柴進來，往炕里填了些，兌了水兩人洗漱后上了炕休息。顧老年紀大了，小瑜兒一走，汪師傅就搬過來了。茶大娘為了省柴，則搬去了后院。

趙恪抱了柴進屋，小黑蛋已在蘇梅的指揮下鋪好了被褥。

他跟趙恪一個被窩，蘇梅抱著和暄一個被窩。

小黑蛋把趙恪趕到邊邊上，自己跟娘挨著，然后將木盒遞過去，悄悄將任務說了。

蘇梅將和暄遞給趙恪，接過盒子看了看，盒子不大，就是沉的，用的是暗扣，神力掃過，蘇梅鼓搗了會兒，才“咔”的一聲開了。

打開是一堆零件。

小黑蛋翻了翻:“我猜的沒錯，是q19a1.”

q19a1小口徑自□□，彈匣容量20，30發，以半自或者全自模式擊。是把到了21世紀還是反恐的首選武，亦有很多游戲電影制作人喜歡它。

蘇梅年時玩激戰游戲用得最的就是它。不過，游戲里的q19a1擁有連發、連兩種模式，而電影里的q19a1，下面更是掛了榴彈發。

這把槍小黑蛋繳獲時就玩過了，遂片刻功夫他就將槍組裝了起來。

蘇梅接過槍把玩了會兒，腦中全是電影里裝了榴彈發后那噴而出的兇猛火力。

起拉開炕柜上面的小屜，蘇梅取出紙筆飛速勾勒了起來，而配榴彈發的可不止q19a1，還有一款□□呢。

去除q19a1和□□的某些缺點，蘇梅又挑了些后世槍支的優點融合進去，很快兩支全新的槍支便展現在了的筆下。

效果圖一出，放下筆，蘇梅才發現不知什麼時候自己已披上了大，下圍了厚厚的被子。

“娘，給我看看。”小黑蛋一直守在蘇梅邊，看畫完，忙小心地接過紙張看了起來，一邊看，小黑蛋一邊將自己不懂的問題拋了出來，一問一答間，蘇梅不但畫出了部分零部件，還對槍支做了些修改。

最后趙恪也躺不住了，披起來加了討論。

父子倆都是用槍的高手，有他們在，蘇梅的思路徹底被打開了，又考慮到各各方面，再次做了調整，改小了彈頭后坐力，增加了程和全自擊的準度等。

蘇梅徹底忙起來了，趙恪要上班，汪老師傅要陪顧老去學校，茶大娘承擔了家里的家務，和暄便自然地由小黑蛋接手了。

小黑蛋闔眼睡了半小時，便哄著和暄跟他在院里打起了雪仗，用過早飯，又背著小丫頭出門去江面上玩溜冰，然后堆雪人。

一天沒過，和暄跟他就了，一周過去，和暄說話做事都跟小黑蛋像了個十十。

到這時，別說被人親一下了，就是沾了滿手泥也能特淡定地往服上一抹，穿著臟服繼續在他哥設的障礙里爬上爬下滾來滾去。

蘇梅偶爾抬頭過窗上的玻璃往外看一眼，都要疑地自問一句，自己生的真是個閨嗎，確定不是搞弄了別？趙恪看著閨臉上的笑容，增長的飯量，不擔不加以阻止，還時常幫小黑蛋定一下打滾的基數，攀爬的高度。

玩罷，顧老給號號脈，然后丟給汪師傅兩包藥，晚上兄妹倆一個小桶一個大桶地泡著，再打打水仗。

這日虎崽拖了只山羊回來，跟小黑蛋走了個對臉，一人一虎對視了半天，誰也不服誰，沒事就想來個較量，看誰在家里更討喜啊，看誰跑得快，看誰獵的野多，看誰會打滾……

為了制服虎崽，小黑蛋還在院里搭了一排架子，飛躍障礙賽。兩橫木小黑蛋走在上面如履平地，虎崽胖的子躍上去，走沒多遠就掉下來了。還有更損的，小黑蛋拿著三棱冰镩在江面上鑿個，自制了尾系在腰上，然后給尾上系十幾條蟲子探進冰釣魚，讓虎崽跟著學，看誰釣的魚多。

他是沒事，當天虎崽的尾就凍傷了，一家人心疼地圍著虎崽虛寒問暖，涂藥包扎。

小黑蛋瞅著一副極是樂的虎崽，磨了磨牙，從第二天起玩什麼都往輸里玩，心里想著，沒了興致，這家伙該走了。

結果，虎崽還當這是一種什麼新奇玩法呢，他怎麼做，便跟著怎麼做。和暄看得好玩，跟著照做，于是抬頭往院外雪地里一瞅，你就可以看到三個攤在雪上慢悠悠左翻一下右翻一下的家伙。

而虎崽更是直接住下不走了，不管小黑蛋怎麼威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