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服化妝品, 顧淼還給蘇梅帶來了大量的書籍，全是從冰城軍工學院收購的舊書, 有數理化, 還有各種機械維修。

“叔爺，這是你的，”顧淼提了兩個包裹到東廂, 打開給顧老道, “看看喜歡不？”

大紅的棉襖繡了團福，黑的棉邊用紅線勾了回字紋, 白底黑面的棉鞋上繡了長壽字。

做工漂亮, 寓意好, 看著十分喜慶。

蘇梅收好東西, 過來笑道:“叔爺穿上看看。”

顧老也不扭, 當下笑呵呵地放下手里的課本, 下上的棉襖套在了上。

顧淼上前幫他扣上鈕子，展了展襟:“好看！”

蘇梅跟著附和道:“叔爺這一穿，年輕了十歲不止。”

“哈哈……”顧老樂道, “你們呀, 就會哄我。”

蘇梅笑著扶他坐下, 拿起棉鞋跟顧淼一起幫他穿上, 稍稍有點, 穿兩天就好了。

“小瑜兒, ”顧淼打開另一個包裹, 對帶著小老虎去外面溜一圈回來的小瑜兒笑道，“來，試試。”

小瑜兒的服跟顧老一樣, 屬于大小版。

蘇梅拿起棉襖給他換上, 捧著他的小臉笑道:“不錯，趁得小臉白白的，明天跟著你叔太爺穿著去學校吧，標準的親子裝。”

小瑜兒笑瞇瞇地點點頭，轉頭跟顧淼道了聲謝。

顧老過襟上的福字:“這麼喜慶的服，擱在喜慶的日子穿才有意義，等寶寶滿月辦酒我們再穿。”

蘇梅聽得直笑:“我這還沒生呢，你就惦記著辦滿月酒了。”

“快了快了……”

可不就快了，這話說完沒過兩日，蘇梅的肚子便一陣一陣地疼了起來。

顧淼把把脈，查看了下宮口:“開三指了，做準備吧。”

又一陣上來，蘇梅疼得倒吸了口氣，隨之扯著前的辮子看了眼，前天洗的有點油:“做月子能洗頭洗澡嗎？”

茶大娘豎決道:“不能！”

顧淼跟著搖了搖頭:“月子里可不能著涼。”當年生完就被趕下地，給一家人洗做飯，了涼。如今調理了幾年，秋冬天還不敢沾涼水，一沾涼水就到渾骨頭痛。

“呢？”蘇梅不死心道。

“一個月忍忍就過去，瞎折騰啥！”茶大娘起道，“想吃什麼？我給你做。”

“面吧。”

……

這幾天蘇梅小便頻繁，隨時都有可能生產，趙恪不放心，沿江巡視回來就先回了家，進門看大家嚴陣以待，心頭一，失聲道:“小梅？”

蘇梅角輕翹:“屋里。”

下大，摘下手套帽子圍巾，趙恪在火爐前烤了烤，快步進屋。

蘇梅沖他招了招手，待他走近，拉著人撒道:“趙恪，我想洗澡。”

趙恪知道婦人生產有一定的危險，聽到要生了，張得心頭砰砰直跳，本沒聽清在說什麼，只應道:“好。”

蘇梅捧著他的臉，興地親了口，轉頭朝外喊道:“茶大娘，有熱水嗎？我要洗澡。”

趙恪看這活蹦跳的模樣，心頭陡然一松，看向端著碗湯面進來的顧淼道:“現在能洗嗎？”

顧淼凝了凝眉，嘆了口氣:“多點幾個爐子，洗吧。”

“哪用那麼麻煩，直接在地上升堆火，熱烘烘的可比爐子頂用多了。”說著，蘇梅撓了撓趙恪的手心，悄悄沖他眨了眨眼:我有異能，不升火也沒事。

趙恪沒理，接過顧淼手里的面，夾了個荷包蛋喂。

蘇梅張咬了口，雙頰鼓鼓道:“你怎麼回來這麼早？”

“擔心你。”

措不及防，蘇梅心頭一甜，雙眸彎彎，往他邊靠了靠，“我好著呢，唔~”蘇梅捂著肚子了口氣，“除了有點疼。”

臉都白了。

趙恪心疼地給了額上的汗，放下碗，抱著人輕輕地幫了肚子:“顧醫生！”

顧淼進來看了看:“沒事，陣疼。”

“什麼時候開始生產？”

“怎麼也得到晚上。”

趙恪抿抿，重新端起碗，喂。

緩過那一陣，蘇梅又跟沒事人似的，接過碗道:“我自己來，你幫我弄水，我要洗澡。”

“好。”趙恪寵膩地順了下頰邊的發，起去小木屋拎了浴桶出來，舀水沖洗干凈，放在炕前爐子旁，怕溫度不夠，趙恪又抱了一堆松木進來點燃。

屋里迅速升溫。

待他兌好水，蘇梅一碗面也吃完了。

“給我，”趙恪接過碗，“還吃嗎？”

蘇梅搖搖頭，穿鞋下炕，解開辮子開始洗頭。

趙恪將碗送到廚房，舀水洗刷干凈放進廚柜，進來關上門，扶著在小凳上坐好，挖了坨洗頭膏在手心出泡泡，了頭發洗，順便給按了下頭部。

“太長了！”蘇梅瞄了眼頭發垂下的長度，“趙恪，我想剪到耳際。”

趙恪手下一頓，應了聲“好”。

蘇梅偏頭朝上晲了他一眼:“長發控！”

趙恪沒反駁，舀水給沖洗干凈上面的泡泡，拿大巾包住個半干。

蘇梅抬手接過巾，于額前打了個結，試了試水溫，正好，手推他:“你出去，我要開始洗了。”

“我幫你洗。”趙恪站著不。

蘇梅臉一紅:“不要。”

“我幫你洗快點。”

“我又不怕冷。”

“又不是沒給你洗過，”趙恪啞然失笑，“害什麼？”

“那是晚上唔~”陣疼又來了，蘇梅一下子攥住了趙恪的手。

趙恪心疼反握住的手，待緩過這陣，飛快幫了服，抱著人放進了浴桶。

洗完澡，趙恪扶著在屋里走。

顧老帶著小瑜兒從學校回來，過來給看了看，轉頭小聲叮囑顧淼將救心丸、參片準備好。

小瑜兒在旁聽得心驚跳:“叔太爺，我媽沒事吧？”

顧老安地拍拍他的手:“有備無患。”

蘇梅夜里八點多發的，痛、痛……痛得無法呼吸，跟末世異能激發時的覺有得一拼。

“小梅別慌，來，”顧淼握著的手打氣道，“跟著我一起吸氣呼氣……”

趙恪支著攬抱著，雙抿，張得頭腦發暈。

“小恪，”茶大娘拍了拍他，“你怎麼還在，快出去。”

趙恪拿帕子給蘇梅了額上的汗，堅持道:“我陪。”

茶大娘還待要說什麼，突聽顧淼張道:“小梅臉不對，茶大娘，快把救心丸遞給我。”

趙恪盯著蘇梅漸漸泛起紫的雙，驚道:“小梅！”

痛，太痛了，肚子痛，心臟也在地痛，腦中的危機意思，讓蘇梅下意識地調的異能朝腹部涌了過去，然后一個推，將嬰兒推出了外。

茶大娘握著救心丸僵在了原地，顧淼也有點反應不過來。

“藥！”趙恪朝茶大娘吼道。

蘇梅扯著趙恪的袖直起上，朝下看道:“孩子~”

“你別！”趙恪攬著人，張道。

茶大娘回過神來，忙將藥瓶往顧淼手里一塞，拎起烏拉草上的孩子，剪下臍帶，倒提著狠狠一拍的屁，跟猴子一樣的嬰兒“哇”的一聲哭了出來。

趙恪抬頭瞟了一眼，示意顧淼給蘇梅喂藥。

“趙恪，”蘇梅驚喜地看著小家伙，“是個兒。”

顧淼手給蘇梅把了把脈，沖趙恪搖了搖頭:“沒事了，不用吃藥。”

趙恪松了口氣，拿帕子給蘇梅了臉上脖子里的汗，親自下炕幫收拾了胎盤，清洗了下，用毯子掩著，幫重新換了套睡。

顧淼跟茶大娘笑著對視一眼，就著溫熱的藥水匆匆給小嬰兒洗了洗，拿布干，給小家伙穿上服用包被裹好遞給看來的蘇梅，

“瞧瞧，俊的。”茶大娘笑道。

蘇梅手比了下的臉，還沒有自己一個掌大呢，好小，好丑，紅紅的，皺皺的，跟只猴子差不多:“趙恪，你給起名了嗎？”

趙恪提著水朝外走道:“飄飄。”

袂飄飄。

既暗含了小梅原來的名字，也有了幾分冰雪世界的浪漫與麗。

“飄飄~”蘇梅念了遍，蹙眉看向顧淼道，“咋不好聽呢。”

顧淼點頭附和道:“‘飄’不就是無之萍，寓意不好。”

“你們在屋里嘀咕什麼呢，還不把孩子抱過來給我們看看。”顧老在外嚷道。

“來了。”顧淼接過蘇梅懷里的孩子抱了出去。

小瑜兒一彎腰從門里了進來:“媽，你怎麼樣？還痛嗎？”

“沒事，”蘇梅了他的小手，有點涼，拿起一旁趙恪的大遞給他道，“披上。”

小瑜兒擺了擺手:“不用，我去看妹妹。”

說著，一溜煙跑去了東廂。

顧老拿著聽診氣，正在給小嬰兒做檢查。

小瑜兒頭看了眼:“好丑呀！還沒有六哥好看呢。”

顧老收起聽診氣，抬手給了他一個鋼崩:“過個月把你再看，保準白白胖胖的跟只糯米團子一樣可。”

小瑜兒癟了癟，持懷疑態度。

顧淼給小家伙重新裹好包被:“叔爺，沒事吧？”

小瑜兒一驚:“怎麼了？”

顧老擺擺手:“沒事，健康著呢。”

兩人齊齊松了口氣，汪師傅端了碗溫水進來，探頭看了眼，將碗和小勺放在炕桌上道:“小淼，你喂喝點水。”

顧淼點點頭，拿起小勺，舀了點水試探地喂到邊。

小家伙閉著眼，雙微微了一下。

趙恪理了胎盤水，清洗了木桶，回來洗了洗手，盛了碗湯端進屋:“小梅，喝點湯。”

出了那麼多汗，蘇梅確實了，由他扶坐著起來，喝了半碗:“趙恪，‘飄飄’不好聽。”

“而且，”蘇梅抬手扯了扯他的角，“孩子出生后，你都沒笑過，不是說很喜歡兒嗎？”

趙恪腦中閃過生產時的危險一幕，抿了抿，握住的手笑道:“沒有不喜歡，這不是先顧著你的嗎。還喝嗎？”

蘇梅搖了搖頭:“我想睡一會兒。”

“睡吧。”趙恪放下碗，幫掖了掖被子，等睡著，才收起碗去東廂看孩子。

“聽小淼說，你跟孩子取名‘飄飄’？”顧老倒了杯茶給他。

趙恪接過抿了口，放在炕桌上，抱起炕里的孩子，點了點頭:“小梅說不好聽，您給取一個吧？”

“爸、爸，”小瑜兒拿著張寫滿字的紙，湊過來小聲道，“看我取的，趙蘇慧、趙冷霜、趙冰雪……怎麼樣，選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