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梅這邊畫好圖, 那邊汪師傅和保姆也把家里該打包的都打包好了。

不好帶的幾千斤紅薯土豆連夜送到花城，大頭給了劉家，剩下的分給了宋國宏、季書記和方東升家。

稻谷給陜北寄了一袋, 京市一袋, 剩下的一千多斤, 趙恪打電話跟冰城的師長明聯系后, 連同菜干、菌子、醬、被褥、書本等送上火車，托他在冰城幫忙接收一下。

走前, 部隊、花城，趙恪和蘇梅各請了兩桌，跟大家一一拜別。

另外, 早年從政府家屬院帶出來的小黃魚，還有老族長和顧老等人給的古董等，趙恪跟蘇梅商量后，帶著汪師傅將一個個箱子裹上雨布、氈, 埋在了花城劉英的陪嫁宅子里。

啟程這天, 大家來送，顧丹雪扯著蘇梅的袖，紅了眼眶:“干媽，放假了我去看你們。”

“干媽, ”囡囡抱著的更是哭得跟個小花貓似的, “你別走了，好不好？”

蘇梅拍了拍顧丹雪, 掏出手帕彎腰給囡囡了臉, 笑道:“明年暑假，讓你丹雪姐帶你去東北看干媽，跟我住一段時間吧？”

囡囡吸了吸鼻子, 癟哭道:“明年好長啊~”

顧丹雪:“我想寒假去。”

“冬天那邊冷，大雪能下到膝蓋，你們想去也不通路啊。”

囡囡長這麼大還沒見過雪，聞言好奇道:“下雪就冷嗎？”

“嗯，”蘇梅笑道，“好冷，最冷的時候零下四十多度。”

囡囡對溫度沒啥概念，“小瑜哥哥說雪能吃？”

“能吃，”蘇梅比劃道，“雪里包一撮白糖，用力一吸，那味道跟夏天吃的冰捧差不多。”

“哇，想吃……”幾句話，小家伙便轉移了注意力。

哄好囡囡，蘇梅順了順顧丹雪的辮子:“明年你若是能考進京大，干媽送你一樣東西。”

“什麼？”

“。”蘇梅笑道，“臨近期末了，打電話問問念營和小瑾，看他們想在哪兒過年，要是在京市，你不妨跟著回去看看。”

“嗯。”顧丹雪不舍地抱住蘇梅的腰，將臉埋在懷里，“干媽，你照顧好自己，有什麼想吃的想要的，給我打電話，我給寄

。”

“呵呵好，”蘇梅順著的背，忍不住慨道，“我們丹雪長大了。”

“小梅，”趙恪帶著劉文浩、顧八放好行李，安頓好顧老三人，下來接道，“走吧。”

“舅舅、舅媽，方叔、鄒姨……”蘇梅牽起小瑜兒，沖來送行的長輩們揮了揮手，“我們走了，你們照顧好自己，等我到了，給你們寄魚吃。”

方東升哈哈笑道:“行，我們等著。”

“這丫頭……”劉舅媽笑著抹了下眼角。

趙恪買的是臥鋪，走走停停，第七天早上才到冰城。

“小恪，”顧老起捶了捶腰，“咱們在冰城歇一天緩緩吧？”

“好。”趙恪接過保姆遞來的大，給蘇梅穿上，又正了正小瑜兒頭上的帽子，“火車站附近有家招待所，去那吧，旁邊正好有家國營飯店。”

幾人點點頭，提上行李順著人流下了車。

“趙恪！這里。”

大家聞聲去，只見出站口旁邊站著位高大的軍人，一邊沖趙恪揮手，一邊朝他們力來。

待人走到跟前，趙恪跟大家介紹道:“這就是師長明。”

顧老沖師長明點點頭。

“你好。”蘇梅笑著拍了拍小瑜兒，“人。”

“師叔叔。”

“乖。”師長明沖小瑜兒笑了下，抬頭跟眾人打招呼道，“顧老，嫂子，汪大伯，茶大娘。”自六年前京市軍中大比，師長明跟趙恪認識后，中間從沒斷過聯系，彼此家里有哪些人，也都有一個初步的了解。

接過顧老和汪師傅手里的行李，師長明帶著大家向外走道:“我開車過來的，走吧，家里備好了早飯。”

“麻煩了，”趙恪一手拎著行李，一手扶著蘇梅道，“先送我們去附近的招待所，我們把行李存一下。”

師長明點點頭:“報道有時間限制嗎？”正規的單位肯定有，只是趙恪要去的那個地方太偏太遠，很多措施都不完善，遂他才有此問。

趙恪:“15號之前趕到。”現下已是11月11號，還有四天。

“那可以在我們這兒休息兩天。我請了一周的假，明兒帶你們逛逛，后天送你們過去。”

“不逛了，今兒休息一天，明天走。”趙恪道，“那邊

是個什麼況，還不清楚，早一天過去，早一天安頓。”

說話間幾人到了車前。

為了明天接了人好走，師長明直接將他們安頓在了軍區旁邊的招待所。

放下東西，稍一洗漱，提著四樣禮品，幾人便下了樓。

等在大堂的師長明，看清汪師傅手里提著的東西，不由雙眼一亮，笑道:“這兩瓶都是醬吧？我念叨半年了，特懷念那個味道。”

“一瓶醬、一瓶海鮮醬，壺里裝的是棕油，這一罐是自家做的蜂柚子茶。”汪師傅笑道。

師長明欣喜地接過兩瓶醬和一罐蜂柚子茶，笑道:“這些我就不客氣了，油我可不能要，汪大伯你提回去吧。”

這年頭一人一月三兩油票，品種還多以豆油或棉籽油居多，花生油只在年節期間投放市場。趙家雖然種了幾畝地，年年會打些菜籽，收些黃豆，可架不住家里人多，親戚也多，所以他哪好意思一下要了三斤左右的一壺。

“給你，你就收下，”趙恪瞥了他一眼，淡淡道，“家里不缺這點油。”

“小汪拎上。”顧老直接道。

汪師傅應了一聲，拎著油跟著出了門。

師長明了鼻子，不好再拒絕，帶著大家出了招待所，走了一段進了軍區，直奔筒子樓的家屬院。

他們家住二樓，兩室一廳，沒廚房沒衛間，也沒臺。

做飯在門口，要上廁所得跑樓下。

幾人一進門，就將不大的客廳得滿滿的，師長明的人帶著三個子，忙起讓坐，端菜、盛粥。

顧老坐下，沖保姆點了點頭。

保姆掏出早就準備好的紅包，一個孩子給了一個。

蘇梅送了三個玩，兩個男孩給的是上了發條可以在地上跑的小車，堪堪兩個掌大小；孩三四歲，給的是只跳的青蛙和一對自制的花朵發卡。

師長明顯然沒什麼準備，匆匆塞給了小瑜兒兩塊錢。

吃完飯，大家略坐了坐，便告辭回了招待所，拿著換洗服去附近的澡堂洗了個熱水澡，回來倒頭就睡。

這一覺，蘇梅直睡到下午兩點多。

“醒了。”趙恪聽到靜，放下手里的書本，攪了攪爐上的魚湯，“給你下碗面吧

？”

為了方便，來前，汪師傅曬了些干面條。

“想吃。”蘇梅掀被下床，“哪來的爐子？”

“找服務員借的。”也有，曬的有土豆、紅薯。

趙恪洗了洗手，打開藤箱，拿了把土豆丟進鍋里，又打開一個罐子放了些酸筍進去，“伊嘎下雪了，等會兒去百貨商場看看有沒有羊皮襖、厚帽子賣。”

來前，雖然請張寧和王大娘給大家各做了兩棉，趙恪還是怕家里的老不了，畢竟大家在南方待慣了，猛然到了一個零下三四十度的地方，就是他也得一段時間適應。

“好。”洗漱后，蘇梅拿出水和面霜，往臉上拍了拍，北方干冷干冷的，過來半天臉上的皮繃得要翹皮了。

接過趙恪下的土豆，蘇梅在爐火邊坐下:“叔爺他們起來了嗎？”

“12點起來的，吃完飯去華僑商量了。”老爺子有關系，來時上帶了不僑匯卷，這會兒不花完，等到明年出來都過期了。

“哦。”蘇梅夾起塊魚，喂到趙恪邊，“你吃了嗎？”

張口吃了魚，趙恪對點點頭:“別管我，快吃吧。”

吃完飯，洗了鍋碗，封好爐火，兩人帶上錢票出了門。

冰城最大的百貨商場“秋林”，主打罐頭、紅腸和糖果，服只有呢大和厚棉賣。

家里不缺厚棉和呢大，兩人逛了一圈，給大家一人買了雙棉鞋，一雙皮靴，兩斤紅腸，四瓶罐頭，兩斤紅糖，兩斤白糖，兩斤糖。

收音機上次被蘇梅砸了，一直沒買，這次看到，手里正好又有票，兩人便挑了一個。

顧老那邊也沒買到羊皮襖和厚帽子。只糖果，線，布料的買了不。

晚上趙恪帶著錢票出門，一個小時后，拎了個碩大的包袱回來。

蘇梅打開，五件軍大，六頂55式棉帽，五雙軍靴:“你找他們軍區后勤買的？”

“不是，”趙恪下手套、大，取下圍巾，一邊洗漱，一邊道，“拿票跟人換的。”

這邊戰士們每年都發，有的不舍得穿新的，就箱底了。他手里有自行車、手表、洗機票，自然一換一個準。

凌晨五點，外面還一片漆黑，大家

便起床了。

吃過早飯，師長明便開著輛裝滿了他們先前寄來資的軍卡載著幾人出了冰城前往伊嘎。

作者有話要說: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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