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此形，蘇柏林和朱氏對視一眼，只當自己什麼都不知道的，繼續磕著自己的頭。

那副謙卑知錯、事不關己的模樣，做得是真好。

自私，在這幾個人的上，可真是展現地淋漓盡致……

蘇林婉的嗚咽聲越來越大，也不知道是在哭自己得可憐的那點良心，還是在哭到手的好就這般沒了。

白玉堂失了耐心，眉心皺，雙眼微微瞇起。

迫圖面而來，蘇柏清心底一，下意識地磕了個響頭，想要否認，卻本就無從說起。

現在認罪？

認罪就是個死！

不認？

蘇林婉那樣干脆利落地把過失都推到父母頭上，他還能怎麼反駁？

難道要當眾說出蘇林婉和他是一伙的？把自己的親生兒也拖下水？

萬萬不可！

而為今之計……

方氏看著蘇林婉，又看向呆滯的蘇柏清，眼底僅剩的芒緩緩黯淡了下去。

是做好了保全家人，犧牲自己的準備的。

可眼前這兩個，一個夫君，另一個是兒，在想些什麼，遲疑什麼，還會不明白？

愿為了家人赴死，家人卻迫不及待等著去送死！

如何能甘心啊！？

可……

“王爺……”

方氏巍巍地伏下子，咬了咬牙：“這一切，都是妾所為！”

蘇柏清的眼睛陡然瞪大，終究還是垂下了頭。

有了方氏認罪，他從中的幾率也就越來越大了！

而蘇林婉，卻是長松了一口氣！

母倆的距離并不遠，方氏能覺到，蘇林婉在主認罪之后有多高興。

從前就看出來這個兒怕不是個能依靠的，不曾想，心這般涼薄。

這就是一手調教出來的好兒啊！

方氏直視前方，慘然一笑：“是妾，看不慣蘇清為孤，卻繼承蘇候府的全部家業！妾幾次三番買兇殺，卻次次都被躲了過去，妾不甘心，是以悉心謀劃，要置于死地！”

“你一個人？”蘇清冷笑著挑眉。

倒要看看，方氏準備怎麼圓了這個謊！

方氏盯著蘇清冷笑：“一個人如何就做不得了？只要有錢財，什麼做不好？”

蘇清不屑：“那你倒是說說，一樁樁，一件件，你是怎麼事的？”

“殺了老太太有何難？高價去買回一柄劍，栽贓到你頭上也就是了！”方氏咬牙切齒地瞪著蘇清，這份恨意，倒是真得很。

就在這個時候，白玉堂手底下的侍衛忽而捧上一柄帶的劍，看樣式，確實出自兵行。

上面雕刻的花紋也很普通，想來，是蘇柏清和方氏為了陷害蘇清，從搶到了那批散貨的人手中高價買回來的。

白玉堂揮了揮手，侍衛立即點頭退了出去。

蘇清拿過那把劍，上面跡未清，祖母的傷勢歷歷在目。

冷笑：“殺祖母容易，劍，卻是不好買的。”

今兒個，蘇林婉和蘇柏清，休想逃掉！

為幫兇的蘇柏林和朱氏，更是別想跑！

方氏可懶得再管那麼多，只知道現在已經撕破臉了，更知道自己今天死路一條，那還不如暢快些，疏散死前的這口惡氣！

“呵，你個命大的小畜牲，明明你爹娘都死了，你偏偏沒跟了他們去，反倒是好皮好地活到了今天！”

“這些年我縱得你不知天高地厚，也不知道是你祖母燒了什麼香，還是你那對死鬼爹娘還了魂，居然還讓你變得好起來了？”

方氏的神極其毒，且極盡怨恨，尤其是趴在地上指著蘇清的這副撕心裂肺的模樣，狀若瘋婦。

“下毒沒能殺了你，買兇也沒能殺了你！”方氏盯著蘇清破口大罵，仿佛要把長久以來的積怨通通罵出口：“你知道我為了殺你，花費了多銀錢嗎！？”

“偌大的蘇候府啊！人人都以為我蘇候府錦玉食，富貴無極，可我為當家主母，連百八十兩的銀子都拿不出來，盡冷眼，遭人唾棄……連賣菜的賤民都敢指著我的脊梁骨罵！”

“而這一切，都怪你！都是因為你！”

方氏越發激，一個箭步沖到蘇清跟前，剛要下手抓蘇清的頭發，卻見蘇清那般冷漠地一個抬眼，自己就頓住了。

越是覺察到自己的膽怯、懦弱，和不甘……

尤其是敗！

居然敗給了一個被親自養毀了，更是本應該隨扁銼拿的死丫頭手里！

兒丈夫，前程未卜。

自己的聲譽更是一敗涂地……

“你……”

方氏的手劇烈抖，終于——啪！

一掌，狠狠地扇在了自己臉上。

噗通。

方氏跪地：“妾認罪，請……請郡主看在脈相連的份上，不要治你姐姐與伯父的連帶之罪！”

“連帶？”蘇清笑了，躬挑起了方氏的下，像是看小丑一般地盯著方氏的臉：“你以為你跪下來認個罪，就能保全一家了？做夢！”

方氏反倒還怔了怔，都認罪了，怎麼可能還會保不住全家？

“你……”

“開封府尹到！”

門外忽而傳來一聲大喊。

接著，開封府尹著朝服，匆匆被帶至白玉堂跟前，一看到蘇柏清渾渾噩噩地跪在地上，外加蘇林婉這位未來的太子妃，一眾眷以及不遠的陸小公爺……

這樣的景，定是出大事了！

未免惹火上，他還是老實著些，切不可行差踏錯。

開封府尹倉皇跪地，眼觀鼻鼻觀心的：“王爺，下得到消息時，即刻命人前去比對名冊，經查，只有一人前些日在兵行買了一把利劍，又以三百兩轉讓給他人，已經帶來了。”

白玉堂略微點頭，一個著普通的書生便被帶了上來。

他還不知道這里發生了什麼，只看見地上這把帶的利劍，知道肯定是出了什麼大事，當即驚得七魂丟了六魄，想也不想地雙膝跪地，先砰砰磕了三個響頭再說。

“小人是買了這把劍，但小人只是個秀才，從不修習武藝，回去后便悔不當初，因而趕忙轉手讓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