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只瞧見一道金袍子的人影飛落而下，齊齊四散……

嘭！

倒摔在地上的，竟是白禎楮！

再仰頭看過去，才見其中一個銀甲收起長弓，冷漠淡然地佇立于高樓之上。

他們上并沒有什麼所謂的王者貴氣，亦沒有肅殺之氣，可他們站在那里，神鬼魅，凡人見者莫不膽寒！

“呵。”蘇清看著躺在地上半死不活的白禎楮，發出一聲嗤笑，隨即抬頭看了一下白玉堂，又看了一眼頭頂的木板，默默翻了個白眼。

喜歡耍神就算了，現在看來，似乎還很講究排場？

而且剛才過了那麼久才出手，差點就嚇得要自份，當場抗旨了！

不過，這也能讓蘇清確定，鬼極殿是一直在盯著的那些勢力之一。

最起碼，那兩張名錄里邊，就有一份是鬼極殿放的！

沒錯，從一開始，就算準了皇帝會橫一腳，也算準了那些暗幫的人，不會眼睜睜看著兵行被皇帝收囊中。

所以刻意沒有提前去擺平此事，為的，就是試探！

今兒個，也算骨氣了，小小地算計了鬼極殿一把。

只是藏在暗的，究竟還有多人？

“太子殿下！”

一聲尖，打破了現場的平靜。

周遭這些人也終于圍了上來，自始至終，卻無一人敢對樓上的兩個銀甲，有任何指摘。

“殿下！”

“快！快傳太醫！”

“殿下！你們……”就連宣旨太監，也就是看著銀甲，恨恨地跺了跺腳，不敢多說一個字。

白禎楮被抬回了廂房，剛到的蘇林婉瞧見這架勢，只敢悄悄混進人群，除了滿臉怨毒地盯著蘇清，再無他法。

銀甲再度拉弓，仍舊是對準兵行的門框，只是這一次，連帶著了一沓銀票過去。

五殺汗流浹背，可為了兵行的名聲，全然不敢躲開，唯有咬牙關，強撐著等羽箭刺門框，才稍稍松了口氣。

他取下羽箭，打開銀票，見這里頭足有兩千兩，心下稍安：“鬼極殿出資兩千兩！”

“五萬兩。”銀甲低緩的聲音自面里傳出來，憑空帶了幾分恍惚之意：“這只是定金，還兵行抓工期，備齊一千把飲劍！”

蘇清眉心一跳，鬼極殿這是在刻意幫抬價？

還有，飲劍？

名字倒是合鬼極殿這地方。

鐺！

五殺順勢敲鑼，一邊抬手，讓人把飲劍的箱子抬上水云居四樓的廂房，一邊揚聲宣布：“黑鐵紅線，飲劍，歸于鬼極殿！”

眾人驚嘆之余，還注意到有幾個賬房先生正襟危坐，提筆蘸墨，似乎在記錄著什麼。

“下一箱！”五殺再抬手，掏出了云紋寶劍：“云紋，取百戰百勝，一飛沖天的祥瑞之意！”

和鬼極殿的買賣已經結了，現場再度熱鬧起來，甚至還有好些人看到劍柄劍鞘上，異常的云紋，當場都興致地喊起了價。

“方才鬼極殿五萬兩要了一千把飲劍，換算下來，就是五十兩一把……”

“這劍雖然還沒名字，但是做工細！”

“我出六十兩，給我留一把！”

“我也要我也要！”

咻——

又有一支穿云箭，在了兵行牌匾的正中央！

箭尾的白羽輕搖擺，赫然醒目。

蘇清臉一黑，什麼意思？砸招牌？

“攝政王府！”鐘離站在第三層的木廊上，高聲放話：“劍，一萬，銀，五百萬！”

倒吸涼氣的聲音，瞬間響徹全場。

蘇清眉頭輕挑，有些疑地看向白玉堂，這麼大的手筆，是什麼意思？

明目張膽地送錢？

“嘖嘖嘖嘖嘖！”

謝玉夸張地出五指，另一只手出食指，痛心疾首的：“王爺也太奢靡了！五百兩紋銀，換一把劍！你敢信？蘇老二，你敢信嗎！？”

蘇清笑：“信啊，怎麼不信？不都已經開出這個價了嗎？”

“可……”

謝玉兩手捂著心口，痛聲說道：“就為了和鬼極殿攀個高低，那也只需要加價到一百兩銀子一把就行了，至于加到這麼多嗎？就算攝政王府富裕，也不用這麼大手大腳的吧！”

還沒等蘇清笑出聲，五殺又敲響銅鑼：“云紋刻印，歸攝政王府所有！”

鐘離淡笑著點頭：“云紋之意尚好，就以此為名，另外，五百萬兩銀子，乃是王爺心意，還盼掌柜回去后，催促催促幕后的老板，有了銀子，早些把兵行做大做強，我泱泱大國百萬雄軍，必得人手一份才好！”

“鐘大人提點的是。”五殺笑瞇瞇地拱了拱手，慢悠悠地放了個煙霧彈出來：“小人定當把王爺的意思，細細告知姑娘。”

平地一聲驚雷放下去，立即炸響一大片……

“姑娘！？”

“你聽見沒有？掌柜的方才說了，姑娘？”

“那也就是說，兵行之主不僅另有其人，還是一位姑娘？”

“誰家的姑娘啊？竟有這樣通天的本事！”

“不僅鬼極殿是兵行的客人，連攝政王也是，就連宮里邊也想收了兵行，如今看來，這位姑娘的份定然不低啊！”

“確是，若份平庸，哪來的銀子著人鑄劍呢？就是不知道這位姑娘何許人也！”

“莫非，是宮里的郡主娘娘？”

“難說難說……”

聽著眾人議論紛紛，謝玉也驚了，抓著蘇清的胳膊搖來晃去：“蘇老二，你聽見沒有？兵行的掌柜竟是位姑娘！這姑娘究竟是什麼？此生若不能跟喝上一回，豈不是白活了？”

“咳咳！”蘇清險些被自己嗆著，無可奈何地瞥了謝玉一眼：“姑娘到有，何是真吶！”

“嘶……”

謝玉忽然倒吸一口涼氣，死盯著蘇清的臉。

蘇清面微沉，不會吧，謝玉的眼這麼毒辣？

一下就看出來了？

“嘖。”謝玉煞有介事地瞇起眼睛：“也不知道那姑娘會不會功夫，若咱們三個比試一場，誰勝誰負？”

蘇清：“……”

“行了，接著看吧。”蘇清被謝玉鬧得頭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