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阮螢還沒來得及額間留存的溫熱氣息，便聽到了這話。

　微詫，抬頭看陸遇安，“陳凈揚跟你說的？”

　“不是。”旁邊有餐廳服務員經過，陸遇安自然地拉住阮螢手腕，帶著進旁邊別致的包廂，“郁庭昀說的。”

　阮螢傻眼，不可置信，“郁總也這麼八卦？”

　陸遇安勾了勾，“是八卦。”

　阮螢看他沉靜的側臉，默了默問，“郁總還說了別的嗎？”

　“別的什麼？”另外兩人還沒進來，陸遇安把菜單遞給阮螢。

　阮螢接過，翻開看著，轉過頭看向陸遇安。

　接收到眼神注視，陸遇安目轉向，落在看上去尤為的。

　因為不舒服，阮螢下午去醫院時，沒化妝，只在上抹了釉，讓自己看起來不那麼憔悴。幾小時過去，釉已經被蹭得差不多，出原本的調。

　飽滿，不薄不厚，若丹霞。

　注意到他眼神落點，阮螢眼瞼下垂，耳廓微熱地了下，“就更多的八卦。”

　好一會才找到自己聲音。

　陸遇安克制地挪開視線，“沒說。”

　他好像并沒有太在意阮螢跟趙經緯喝酒的事，注意力全在菜單，“吃荔枝嗎？”

　說到這，阮螢還有些好奇，“冬天怎麼會有那麼新鮮的荔枝？”

　上次陸遇安讓人送去電臺的那顆，后來吃了。

　陸遇安言簡意賅，“郁庭昀讓人備的，一年四季都有。”

　他看阮螢眼睛亮燦燦的樣子，緩聲道，“喜歡吃荔枝？”

　阮螢:“……還行。”

　-

　兩人點好菜，郁庭昀和云初才進來。

　包廂不大，是標準的四人間。

　云初在阮螢對面坐下，借著墻側綴著的燈看，口紅好像花了，又比剛剛下車時更紅了些。

　下意識，阮螢瞄了眼斜對面的郁庭昀——他角有殘留的口紅。

　“看什麼？”驀地，旁邊傳來低低沉沉的聲音。

　阮螢本就對陸遇安聲音沒有抵抗力，他近耳朵說話時，明顯覺到自己耳朵變得滾燙，麻。偏旁邊的人沒有察覺，就著和說悄悄話的姿勢，詢問。

　阮螢眼睫輕，心臟跳比預想的還要快，“沒看什麼。”

　陸遇安盯著染上紅暈的脖頸耳朵，很輕地笑了聲，沒再追問。

　耳后的濡溫熱氣息消散，阮螢趁陸遇安不注意，抬手了耳朵。

　約覺得今晚的陸遇安，有點兒故意分存在。莫非他知道自己對他的聲音很興趣？

　阮螢還沒想明白，服務員推開了包廂門給他們上菜。

　這幾天胃口不好，阮螢沒怎麼吃東西。這會聞到食的香味，難得有了胃口。

　四人安安靜靜用餐。

　吃得差不多，阮螢和其余三人說了聲，準備去洗手間。

　云初跟著起，“我給你帶路。”

　阮螢瞟了眼另外兩人，笑盈盈應下，“好呀，麻煩啦。”

　云初領著往洗手間走。

　走到古古香的口，兩人默契相視而笑。

　云初示意，“我去補個妝。”

　阮螢彎，“好。”

　從洗手間出來，云初還沒走。

　低垂著眼睫著窗外，頂上線勾勒出那張得人心魄，我見猶憐的臉。

　明明什麼也沒做，也沒說，卻讓阮螢無端生出一種，想照顧，想對好的念頭。

　這一瞬間，阮螢忽然懂了烽火戲諸侯，君王不早朝的原因。

　胡思想著，云初忽而轉過頭來看，“回去？”

　阮螢應聲，詢問道，“你況還好嗎？”

　云初莞爾，“陸醫生說一切都好，今晚過去了就不會再有什麼問題。”

　說話間，兩人回到包廂。

　陸遇安得回醫院值班，云初要守夜。阮螢看了眼時間，覺自己再去醫院也不合適。

　思及此，扭頭看向陸遇安，“那我先回去啦。”

　陸遇安看一眼，側頭向郁庭昀，“你們倆先回醫院。”

　郁庭昀:“……”

　云初:“好。”朝阮螢笑了笑，“再見。”

　阮螢還沒反應過來，陸遇安就把一切都安排好了。

　抿了抿，意外地瞅著面前的人，“你不著急回醫院？”

　“云初后況還不錯。”陸遇安抬腳往停車地方走，“醫院有醫生值班。”

　他今晚留醫院，是因為他是主刀醫生。

　阮螢哦了聲，溫聲道，“其實我可以打車回去的。”

　聞聲，陸遇安目直直盯著，“不想我送？”

　“……”

　阮螢無言，“我沒有這個意思。”

　怎麼可能會不想陸遇安送。

　話落，車門打開。

　阮螢自覺鉆進副駕駛。

　“回家還是去咖啡館？”陸遇安問。

　阮螢考慮三秒，“回家。”

　時間還早，但這會神也沒往常充足。

　這個點，路上車輛較多。

　車燈路燈連一片，格外耀眼。阮螢不經意偏頭時，看到陸遇安被燈化的側臉。

　怔了怔，很突然想到兩人在包廂里沒聊完的那個話題。

　“陸——”剛開了個口，手機鈴聲響起。

　看到來電顯示，阮螢表有一微妙。

　察覺到這點細微變化，陸遇安抬了下眼，“怎麼不接？”

　阮螢沉片刻，把手機調靜音。

　趙經緯周日找，不可能是因為工作。

　鈴聲驟然消失。

　車也陷詭異的安靜。

　好一會，阮螢聽到陸遇安問:“同事？”

　阮螢轉頭，和他撞上視線。

　沉默了會，突兀提起，“上次在酒吧喝酒，不是因為工作。”

　陸遇安目平視前方，空往阮螢這邊側眸，“嗯？”

　阮螢瞅著暗下去的手機屏幕，“趙總給我擋過一次酒。”

　陸遇安:“我知道。”

　阮螢微怔，本想問陳凈揚連這也告訴他了嗎？

　忽而，陸遇安踩下剎車轉頭著，車忽明忽暗的燈勾出他英雋的眉眼，眸似窗外映襯路燈進來的暖黃線，同樣也將包裹在溫暖調之下，“阮螢。”

　“什麼？”阮螢微。

　前方綠燈亮起，陸遇安踩下油門，收回落在上目，頓了頓說，“下回需要人擋酒，給我打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