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知筠笑了。

飯很快就擺了上來，今日晚上的菜還算盛，不僅有謝知筠吃的糖醋小排，還有末豆腐，素炒藕片和小炒黃牛。

再配上林梅娘做的開花饅頭，一頓飯吃得人心滿意足。

衛戟還說：「難怪那個林娘子會做麵食，原來真是厲戎人。」

謝知筠道：「的手藝同蔡大廚的不太一樣，是另一個派系，但都很好吃。」

衛戟嗯了一聲，先讓有餘去了一趟倦意齋，讓問問衛英晚上是否有空，等有餘回來稟報，夫妻兩個才出了門。

等到了倦意齋的時候，已經是華燈初上了。

沈溫茹晚上睡得早，這會兒已經吃了葯睡下，只有衛英等在花園裏。

有些意外老大兩口子來找自己，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一直坐在花園裏走神。

因為沈溫純的事，也因為要忙軍服，所以衛英這幾日瘦了一圈，上那子凌厲都被痛苦磨平，此刻看倒是顯得平和許多。

「你們來了？」衛英道，「坐下說話吧。」

等謝知筠跟衛戟坐下，衛英便道：「大半夜的，就不招待你們吃茶了，和些蜂水解解乏吧。」

說著，又指了指桌子上的碟子，道：「這是小廚房剛從來的白糖，你們吃著玩。」

算上今日，已經同謝知筠共事十幾日景了，再加上之前那麼多來往，衛英對謝知筠慢慢改觀，如今態度好了不，已經算是平和了。

謝知筠對的態度不在意，也不往心裏去，只要能好好坐下來說幾句話，不耽誤時間，就已經很好了。

衛英是個直子，謝知筠也不拐彎抹角，坐下來便開口：「姑母，我想問一問，溫茹是否是厲戎人？」

衛英有些驚訝。

原本想問謝知筠是如何知曉的，可轉念一想，謝知筠既然出謝氏，自然見多識廣，又見過溫茹那麼多次，認出的份也正常。

「是，確實是厲戎人。」

謝知筠便問：「姑母，你能否說說當年是怎麼收養的溫茹嗎？」

衛英的眼神一下子就變了。

久遠的回憶如水一般湧來，一下子便讓陷回憶的汪洋大海里。

的聲音有些飄，字字句句都帶著懷念。

「當時湖州戰，每日都很忙，許多百姓為了躲避戰，都在寺廟和道觀里過夜，山匪們一般不會特地尋寺廟殺人，所以寺廟裏還算安全。」

「當時那麼多人在湖州的僅有的三寺廟裏，吃喝就了問題。當時我跟沈鬱去看了看，發現百姓們都是忍飢挨，便覺得那樣不。」

有家不能歸，只能在外面挨凍，確實是很可憐了。

衛英同沈鬱雖然做不夫妻，但兩個人的目標和理想都是一致的。

「沈鬱那時候心戰事，本沒有時間管那些事，於是我便召集人手，搜尋米糧賑濟百姓。」

「我就是去寺廟裏賑濟的時候到的溫茹和溫茹的母親。」

謝知筠眼睛一亮，同衛戟對視一眼，若是這樣，同林梅娘說的就能對上五了。

「當時溫茹母親了重傷，孱弱，一直躺在草席上不能彈，溫茹當時也發燒了，不過年紀小，即便發燒也還有力走，所以我當時是看到病懨懨的去排隊打飯，領到的粥水也沒自己吃，先回去喂母親。」

沈溫純跟沈溫茹是兩種人。

一個自私自利，一個懂事孝順。

謝知筠很慶幸，最後留在衛英邊的是沈溫茹。

「當時我還的，加上那時候溫純……那時候又失蹤了，我一直找不到，就了惻之心。」

「溫茹的母親病得很重，一直留在破廟隨時都可能死去，所以我讓人把們娘倆帶回州牧府，先養一養，看能不能養回來。」

「很憾，溫茹的母親依舊藥石無救了。」

「臨死之前，把溫茹託付給了我，並且說了們的份。」

「我那時候才知道們是厲戎人，並且就是厲戎的大巫，雖然我不知道大巫是什麼，但我猜應該是厲戎中份比較高的存在。」

謝知筠鬆了口氣，看來溫茹確實就是厲戎大巫的兒，那麼溫茹的病，只要能尋到大巫的繼承者，說不定就有救了。

謝知筠想了想，問：「姑母，可有說過下一任大巫是誰？或者說過跟大巫、靈藥有關的線索？」

衛英沒有問題為何這麼問，閉了閉眼睛，仔細思索起來。

距離收養溫茹已經過去七年，這七年裏發生了好多事，經歷了種種變遷，再回首看去，當年的記憶已經有些模糊了。

幸好溫茹堅強，勇敢，即便病痛也一直努力活著，一直陪伴在邊，從來不會輕易放棄。

即便自己不記得年時的記憶，卻經常同衛英說，的命是兩個母親給的，就要好好活著，不能枉費母親們對的生恩養恩。

衛英的聲音悠長，有些懷念的味道。

「溫茹同母親生的很像，尤其那雙眼眸，都是那麼深邃，若是溫茹能病好，也一定是個面容深邃的白皙人。」

衛英道：「我約記得，當年似乎說過幾句溫茹的病。」

「說溫茹已經發燒十日了，為了不拖累同族，就帶著溫茹離開了們，因為那時候們都已經到了山窮水盡的地步，即便有方子，也沒有葯。」

謝知筠一下子就坐直：「姑母，可把方子給了你？」

衛英搖了搖頭：「那時候已經病膏肓，說話都費力了，而且腦子燒得有些糊塗，藥方也記不全了。只口述了幾種葯給我，我讓老神醫看過，因為方子不全，且厲戎同北越的藥名不同，本沒辦法用。」

說到這裏，衛英嘆了口氣，面上浮現出對兒病的憂慮。

雖然現在大巫還沒找到，但謝知筠也想寬一下衛英，直接把今日林梅娘的事給衛英說了，然後便道：「姑母放心，明日我會讓們挨家挨戶問，能問道線索的。」

「只要努力，就一定能有結果！」

衛英捂住，幾乎是哽咽的。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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