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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年那蟬那把劍》 第四十九章 錦繡江山通天途

徐北游現在的境就像在一群國天香的人之間,卻悲哀地發現自己還是個沒發育的小屁孩,無奈、悲哀,令人抓狂。

天嵐、卻邪、玄冥好似三位家世各有不同的人,天嵐是青梅竹馬的小家碧玉,已經過了拉手親吻的階段,只差最后臨門一腳。

卻邪是相識不久的大家閨秀,端莊中著曖昧,仿佛在說,來啊,你只要收服了我,立馬就可以為一品以上的高手,可他降服一把天嵐還力有不逮,卻邪就更力不從心了,只能是著這位風萬種的大人,干咽口水。

至于玄冥,那便是見多了世間男子的絕人,有公孫仲謀這位舊主在,完全不搭理徐北游,八風不,大有我視男子如浮云的架子。

現在一行人已經離開敦煌地界,轉向往東,過烏鞘嶺,便可進秀龍草原,然后再穿過秀龍草原,即是此行的目的地巨鹿城。

三人走在崎嶇的烏鞘嶺山路上,公孫仲謀在前,知云在中間,徐北游殿后。

公孫仲謀著遠天際下的那抹的碧綠,略帶慨道:“當年幾大盛會,碧羅湖的辯法,鏡樓湖的境,巨鹿城的互市,道門的玄都論道,佛門的盂蘭盆節,還有碧游島的斗劍,可謂是百家爭鳴,如今再看,只剩下道門的論道和佛門的盂蘭盆節。”

徐北游好奇問道:“師父,巨鹿城的互市是什麼?”

公孫仲謀沒有故弄玄虛,坦然直言道:“所謂互市,其實就是做買賣。打個比方,你是道門中人,機緣巧合得了一件佛門法,用不了。而我是佛門中人,手里則有一件道門法,同樣用不了,想要互相換又沒有門路,于是巨鹿城互市應運而生,說白了就是提供一個買賣東西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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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北游來了興致,“那倒是個好地方。”

公孫仲謀輕聲道:“可惜你沒趕上那個時候,當年后建大將軍慕容燕兵敗,退守至巨鹿城,大肆驅逐此地修士,自此之后,巨鹿城的互市便不存于世了。”

徐北游倒也沒有多,只是搖頭道了一聲可惜。

公孫仲謀接著說道:“這些年來道門一家獨大,致使像咱們這樣的孤魂野鬼越來越多,這次蕭訶想要重開巨鹿城互市,廣納天下豪杰,還特意邀請我前去,其志不小。依為師看來,說不定就是蕭帝在背后給他撐腰,畢竟靈武郡王雖然不算是小人,但在道門面前,也大不到哪里去,說碾死就碾死了,無非事后給朝廷賠認錯,頂多算是折了面子,不傷里子,像為師當年連斬數位大執事,才算是讓道門疼,可也僅僅是疼而已,遠遠談不上傷筋骨。”

徐北游聽得震驚無比。

原以為靈武郡王便是頂破天的大人,可在師父口中,竟是蕭帝的傀儡棋子?而道門那邊,前前后后損失了數位大執事,這都算不上傷筋骨,那道門的底蘊又該如何深厚?

公孫仲謀自嘲一笑,“道門獨大,便是天下英才盡觳中,道門高手長得比韭菜還快,割了一茬又一茬,累死也割不干完,別說死幾個大執事,當年賀牢山一戰,三十六大執事幾乎死傷殆盡又如何了?塵葉上位之后沒過多久就重組了鎮魔殿,還省下排除異己的功夫,鎮魔殿還是鎮魔殿。”

徐北游言又止。

公孫仲謀雖然背對著徐北游,但對徒弟的心思卻是若觀火,淡笑道:“你是不是想問為師,既然道門如此厲害,那又如何才能重振劍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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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北游被點破心思也不尷尬

,直接點頭道:“徒兒斗膽一問。”

公孫仲謀道:“在甲子之前,道門有個千年大計的說法,這個所謂的千年大計自千年前劍宗叛出道門開始,到劍宗名存實亡為止,差不多是一千年的景,換而言之,千年前的道門與如今的道門差別不大,都是天上地下唯我獨尊,只有中間的這一千年中,道門失去了霸主地位,使得儒佛興起,又有了三教并立的說法。千年大計,說到底就是復興道門。”

徐北游是靈之人,略作思量后開口道:“師父的意思是說,千年前道門鼎盛一時,卻盛極而衰,千年后的道門自然也不是真的不可撼。”

公孫仲謀點頭贊許道:“不錯,千年以前,我劍宗祖師一人一劍力已是神仙境界的道門掌教及二十四位大真人,率領劍峰叛出道門,于東海之上自立劍宗。如今形與當年何其相像,若能有一人而出,未必不能使道門再次傾覆,我師尊上仙塵本有為第二個祖師人,可惜殞命于天誅之下,徐北游,你能否繼承師祖缽傳承?若是能,為師也不知道有生之年能否看到。”

徐北游震驚道:“我?!”

公孫仲謀平靜道:“地仙十八樓,神仙九重天,當年祖師幾乎看到天仙境界的臺階,師尊在死之前也過了十八樓的門檻,現在為師給你指出的這條路,可能是通天坦途,也有可能是一條絕路,走不走,走多遠,全看你自己。”

徐北游眼神堅毅,道:“走是肯定要走的,但是我一直都沒想明白師父和先生為何會對徐北游青眼有加,我不信天底下有不花銀錢的好事,即便是有,也未必能讓我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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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孫仲謀沒有給出回答,只是道:“天底下本就有許多沒道理的事,你不信,只是因為你還沒遇到。當年的蕭煜,一個被視為棄子的落魄子弟,在外人看來,這樣一個人怎麼就被那位眼高于頂的草原公主給相中了?又怎麼就被巍巍道門看重?為何天底下高人無數,最后卻是這個豎子得了天下?人人都說蕭煜刻薄寡恩,可為何到頭來卻是天下歸心?這些事,太多人想不通,想不通就只好歸結為一句造化弄人,然后說什麼‘時無英雄使豎子名’,說什麼‘若是當年別人勝了蕭煜,如今該是如何景’這樣的酸話,但不管怎麼說,王敗寇,蕭煜贏了,得了天下,那就是大勢所趨。”

徐北游皺起眉頭,靜待師父下文。

公孫仲謀淡然道:“你說天下沒有不花銀錢的好事,那為師問你,世家公子自出生以來就錦玉食,算不算不花錢的好事?道門弟子被掌教看中,立刻飛黃騰達,算不算不花錢的好事?大事的人,若是沒有幾分機遇,又如何從這千萬人中穎而出?若是當初蕭煜也像你這般瞻前顧后,機會轉瞬即逝,又如何能有今日的大齊天下?恐怕早就無聲無息地死無葬之地了。”

徐北游輕輕吐出一口氣,緩慢道:“弟子知錯了。”

公孫仲謀輕聲道:“水至清則無魚,謹慎是好事,但謹慎過頭就了多疑,疑心會把站在中間的人推向對面,此為大忌,你要謹記。”

徐北游恭敬點頭。

公孫仲謀輕嘆道:“說到底,這都是命,道門占驗派總說什麼一命二運三骨,四積功五讀書。為師早年不信這個,現在卻是深信不疑。就說如今的滿朝權貴,如藍玉、魏等人,的確是有過人之,可另外諸如端木睿晟之流,哪有什麼拿得出手的本事?換個百姓坐在那個位子上十幾年,同樣能喜怒不形于,同樣也能老練圓,這能本事?能坐上那個位子的無非是命好一些,剝去上那袍,還剩下什麼?是一肚子男盜娼?還是一座錦繡江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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