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連從孩子上都能看出來，明婧明顯比阿祚阿祐當年要更滋潤白凈。

所以一來覺得吃吃素沒事，二來也確實……想控製控製食。這回懷孕不止補得厲害，而且沒有上回的恐懼，心愉悅，兩樣加在一起導致比上回多了。馬麵的門對不上不說，上襖的中都拉不到中間了，領子也咧著，無一不在向證明自己寬了多。

玉引便覺得，就算不為盡孝，隻是為了自己，也得乖乖吃素。

如此吃了一個半月，到了中秋。

八月十五當日也是阿祚的生日，過了子時才降生的阿祐應算在八月十六，不過近幾年也都還是放在一起過。當日早上，玉引取了條懷明婧之前的寶藍燙金襴的馬麵出來，對著鏡子狠勒了半天，勉強將門對上、係帶係好時，驟鬆了口氣，十分欣喜：“太好了！”

在另一邊也正更的孟君淮回頭一瞅，登時皺眉：“瞧你，瘦走形了吧？”

“……什麽啊！”玉引揶揄了句真不會說話，走到他麵前揮手讓下人退下，一上襖出頭，“你看，這是懷明婧之前的子，現下剛勉強係上。真說不上瘦走形，也就是剛瘦下來。”

是這樣嗎？

孟君淮皺著眉頭看了半天，怎麽看都覺得還是瘦過頭了。懷明婧之前真的比現在還瘦嗎？他怎麽沒覺得？

倆人為這個小吵了一架，孟君淮說你別為了瘦扯謊誆我，這子怎麽看都是新做的。

玉引被他懟得瞪眼，一腰上的：“我哪兒誆你了？你看！這能留著嗎？”

“你先前肯定沒現在瘦。”孟君淮冷著臉挑眉。

玉引氣消：“要不你讓人查查檔，看這子什麽時候做的？”

“我不跟你較勁。”孟君淮回過不再理了。

玉引：“……”

不講理！也不理他了！

倆人就賭著氣互不理睬起來，早膳時罕見的安寂弄得幾個孩子都詫異，也跟著一起安寂。

可他們又恰好有點事要說，目遞過來傳過去，都想讓別人先開口。

玉引擡頭夾鹹菜的時候，看見和婧在眉弄眼，就一皺眉：“和婧？”

“啊……”和婧表僵住，玉引問有事啊？滯了會兒，“那個……”

不停地眼看其他幾個，他們都連連點頭鼓勵說。

和婧憋了半天憋出一句：“那個……今天是阿祚阿祐生辰，別讓他們念書了唄？”

“……”幾個孩子齊刷刷地翻了個白眼。

大家想的都一樣：這還用你說嗎？今天本來也不用念書啊！

玉引目從麵上挪開，略帶威脅：“夕珍夕瑤？”

倆姑娘互相拱對方胳膊。

“有話直說。”玉引擱下筷子，“誰又犯錯了？你們三個平常都很乖，偶爾有點錯，我不怪你們。”

“不、不是……”夕珍的小臉一陣紅一陣白，被玉引註視了半天，才低下頭別扭道，“我娘給您寫了封信。”

嗯？這個稀奇。

夕珍到王府裏幾年了，父母都沒直接給府裏寫過信，玉引知道這多半是因為地位差著，也不刻意示意什麽。突然寫來這麽一封，還真猜不著是什麽。

夕珍的臉看上去十分窘迫，又躊躇了會兒，才從袖子裏出信呈給玉引。

玉引拆開看，孟君淮擡眼一脧，湊過來看。

玉引下意識地一避，孟君淮手一攬的腰，嘖：“別生氣了，我的錯行不行？”

“……”玉引斜眼瞅瞅他。對哦，他們剛才在賭氣來著？

讓這事兒一打岔都給忘了。

不過再回想一下，其實也沒什麽可賭氣的。剛才嘛……可能他們倆都起床氣沒過，有點心找茬。

就順勢倚到了他懷裏一起看信，幾個孩子立刻悶頭吃飯，眉目間都寫著：非禮勿視。

信裏所寫的，大致就是夕珍今年十二，夫家可以提前挑著了。如若玉引他們有人選，就給他們；如果沒有，家裏就為夕珍向當地的大戶人家提親。

言辭很客氣，著點希夕珍能嫁到京裏的期盼，又小心翼翼地沒敢有半點迫。

玉引讀罷看向孟君淮：“你看呢？”

孟君淮則看向夕珍：“夕珍怎麽想？”

“我……我聽姑父姑母的。”夕珍低著頭，默了會兒又囁嚅道，“其實我覺得……也不用著急，再陪郡主幾年也行的。”

這意思，至是想留在京裏。

孟君淮就從玉引手裏拿走了那封信，給楊恩祿收好，道：“回頭我在京裏看看有沒有年紀相當的公子。這上頭有夕珍的八字，我先收著。”

如此，府裏一下子有了兩個要談婚論嫁的孩子，加上夕瑤也就比和婧小一歲，嫁人這個話題似乎一下被擺到了所有人的麵前。

玉引免不了要跟謝繼清提一提夕瑤的事，然則謝繼清的回答卻是：“急什麽啊，我不得留到三四十。”

玉引：“……”

其實也想和婧一直陪在邊，隻不過這也就是想想，婚嫁的事一點都不能耽擱。這讓頓時有一種時過境遷的慨，再度覺得真是一眨眼的工夫孩子就長大了，再一眨眼，他們就要各自家。

懷著這種心，當晚，把明婧抱過來放在榻上看了半天。

明婧的、小小的，依舊於大多數時候都在睡覺的狀態。不過被看了一會兒之後剛好醒來，母倆就大眼瞪小眼地互相看。

孟君淮沐浴之後進屋就看到這麽個溫馨的場景，笑著翻上榻，看看明婧又瞧瞧玉引：“大晚上的都這麽神？快睡吧。”

“嗯……”玉引抿嘆氣，明婧的小臉兒，“你說人要是能活個千八百年的多好？咱就能在一起待好久。”

“嗯？”孟君淮沒明白怎麽突然說起這個，一楞，搖搖頭躺平：“沒事，我就是這幾天讓和婧夕珍們弄得……總有點愁。”

總覺得離別在許多時候來得太近太快太突然，讓人再有防備，也沒防備。

“行了，別愁。”孟君淮也躺下，把母兩個一起攬住，“千八百年是不可能，但有生之年，我能陪你一天就絕不離開。”

玉引笑笑，看明婧吧唧吧唧又打哈欠，便拍拍哄再睡。

“爺。”楊恩祿出現在門口，略一躬，輕手輕腳地走進屋。

孟君淮看過去，玉引也扭頭看他，楊恩祿音道：“宮裏傳話，說讓醫趕回去。下奴看人來得及，就先讓醫走了，來跟您回個話。”

玉引有孕時皇帝原賜了個醫，後來這醫則是明婧生下來後皇後差過來的。這算是個恩典，因為小孩子剛出生的頭幾個月總是容易出事，有個醫盯著更穩妥些。

現下這麽突然傳回去，讓孟君淮心裏一：“皇兄欠安？”~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爺您放心，皇上無恙。”楊恩祿低垂著頭，回道，“是皇長子欠安。”

☆、第116章親眷

皇長子今年十五，半大不小的年紀，突然生個病也很正常。彼時誰也沒往心裏去，更是誰都沒想到，這麽一病就斷斷續續地病到了過年。

行十二的昌親王妃祝氏來跟玉引走時說起這事，直搖頭：“皇後娘娘愁得頭發都泛白了，醫也診不出個病因。聽說沒事時什麽都瞧不出來，一犯病……說暈就暈過去了，半點征兆都沒有。”

“這怎麽辦？”玉引聽得眉頭鎖，“醫都沒法子，可這病也不能隨便拖著。”

“唉，隻能慢慢瞧。”祝氏嘆氣，“倒好在，皇長子是小輩，為太上皇守孝也就一年。這馬上就到了時候，該怎麽補都能補起來了，大約會好些。”

玉引聽得一訝，這才知道皇長子生病的這些時日都還在守孝吃齋。

但仔細想想，大抵也隻能如此。皇上可以下旨讓宗親府上的孩子們該怎麽吃怎麽吃，那恩典、那恤、那君臣和睦，但他自己不行。那本來就是個滿朝都盯著的位子，他收拾東西兩廠牽扯了那麽多，又不知得罪了多人，想挑他的錯的人會更多。

何況他還是突然被太上皇“禪位”的。篡權的說法一直沒鬧大，但也從來沒徹底斷過，各府都聽過幾次這樣的風聲，此時在讓人抓住“不孝”的話柄，那可不是鬧著玩的。

當日，玉引和祝氏除了嘆氣也說不出什麽，傍晚則又聽孟君淮道：“皇長子這病怕是真不好治。”

“怎麽了？”蹙眉，問他聽說了什麽。孟君淮搖頭：“的病打聽不著，但來年原該給皇長子定下婚事，今兒聽宮裏說這事擱置了。”

“婚事？”玉引一奇，“你打聽皇長子的婚事幹什麽……是為夕珍？”

“我就是隨口提過一句。兩個孩子年紀算合適，夕珍又是謝家人。”孟君淮說著坐到榻上，“不過現下看來，還是算了吧。萬一皇長子真有什麽不妥，別委屈了夕珍。”

嗯，也這麽覺得。

玉引乍一聽很擔心宮裏已然記下了這事，到時候夕珍不嫁也得嫁。但聽他這麽說，可見這事八字還沒一撇，便就安下心來。

門口的屏風那邊，正要進來的夕珍也著口鬆了口氣，連夕瑤都輕輕說：“嚇死我了，你可別嫁皇長子！”

們倒不是擔心皇長子的病會鬧到多大，而是……皇上到現在都隻有這麽一個兒子，日後皇位十有**是他的。在後宮待著多糟心啊？禮數繁多，平常都出不得門，而且還有大大小小一群嬪妃，那種日子，就算讓們當皇後們都不樂意。

比起來還是姑父姑母這樣好。後宅的人其他人都可以當不存在，也並不必隔一陣子就再添幾個人。偶爾雖然也和東院不對付，但進了正院的門，這兒是個小家。

倆小姑娘一起緩了會兒氣，夕珍覺得自己還是張，怕這會兒進去讓他們覺出“聽”了什麽，就算不是故意的也不太好。就跟夕瑤說：“你先進去，我等會兒來！”

“嗯！”夕瑤便先行進了屋，沒什麽別的事，就是來幫玉引寫寫帖子。

這一年裏，孟君淮領著錦衛，逸親王府在京裏的重要程度就與往年不同了，這從年節時收到的帖子數量和禮的分量都能看出來。

往年收的禮和拜訪的帖雖也不，但大多都是為個麵子，帖子上的話也都是恰到好的客套，玉引隨便客套回去都可以。今年，則很多都掃一眼就知道是迫切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