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兩日,孫若雲領著沈恬雅進宮,拜見太后和皇后。
蘇輕窈特地安排的花園如意閣,先把太後接了過去,提前跟念叨幾句。
「母后,臣妾跟您打個底,安兒怕是瞧上沈家小姐了。」蘇輕窈笑著說。
太後有點驚訝,不過仔細回憶了一下沈恬雅的樣貌,倒是有些瞭然。
「小丫頭端莊穩重,長得又好看,安兒喜歡也不奇怪。」
楚明毓是沒見過什麼閨秀,不過他從小在宮中長大,又在朝堂上爬滾打這麼多年,看人的眼還是有的。一個人是好還是壞,他早就有了分辨之能,大概不會看錯人。
再者,沈恬雅是振國將軍嫡長,份相當,年紀相仿,兩人若是能,倒也是好事一樁。
蘇輕窈點點頭:「我瞧著那丫頭也很喜歡,文文靜靜的,一看就不是個張狂人。」
能在宮中生活,可不比普通人家的夫人媳婦,所要面對的一切都是不同的。
現在是太子妃,過不了幾年便要當上皇后,若要母儀天下,統四海,自然不是普通人能做的。
太后道:「一會兒仔細說說,若真能,我也好放心了。」
蘇輕窈心中一沉,有什麼哽在嚨里,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太後偏過頭去看,手握住的手:「輕窈,這麼些年,我很幸福也很滿足,到了我這個歲數,早就沒什麼憾了。我現在想的,就是能看到安兒親,等他終大事了結,便可以去找你父皇了。」
太后輕聲笑笑:「老頭子等了我好多年了。」
蘇輕窈嘆了口氣,低頭了眼角。
太後知道是真流,便也沒多言,只道:「好了,一會兒人家該來了,哭鼻子不像樣子。」
蘇輕窈點點頭,喝了一碗茶,這才略好些。
不多時,孫若雲跟沈恬雅便被領到花園。
這裏也沒外人,蘇輕窈便不行大禮,簡單見過禮后就賜了坐,讓母二人坐下說話。
蘇輕窈看了看乖巧坐在那的沈恬雅,問孫若云:「你此番進京,是為了果兒吧?」
孫若雲笑了:「這麼多年,沒什麼事能瞞過娘娘的,您也瞧見了,這孩子今年已過十七,早就是大姑娘了。」
沈定安寵孩子,沈恬雅這麼大年紀還沒說親,若不是孫如雲有自己的打量,倒也不會隨著沈定安這麼胡來。
蘇輕窈見小姑娘害了,同孫若雲對視一眼,眼睛一閃,道:「果兒還沒來過花園吧?要不要出去逛一逛?」
孫若雲自知道宮中景,便也不攔著,只拜託桃蕊照顧好沈恬雅,便就不再多言。
於是沈恬雅就被懵懵懂懂領下如意閣,跟著桃蕊出去玩去了。
等走了,孫若雲才笑了:「娘娘這是要給果兒做?」
把小姑娘支出去,肯定就是說親事,孫若雲一下子就猜,倒也很坦然。
蘇輕窈絕對不會害。
說到這事,蘇輕窈猶豫片刻,還是道:「其實……果兒同安兒還合適的。」
原本以為蘇輕窈要給介紹個年輕才俊的孫若雲,一聽說安兒這個名字,驚得差點從椅子上蹦起來。
「娘娘……」張張,突然不知道要說什麼好。
蘇輕窈笑笑,語氣輕:「我知道你擔心什麼,不過有我在,有他父皇在,果兒進了宮,絕對吃不了虧。」
孫若雲沒說話。
「安兒這孩子你也見過的,宮裏宮外,朝野上下無人不誇獎。即便他是我親自教養出來的孩子,我也不吝嗇誇獎他,便不說份,他也絕對是盛京中最優秀的那一個。」
蘇輕窈絕對沒說大話,就是在邊關,也時常能聽到百姓誇讚太子殿下,他彷彿沒有缺點一般,給了所有百姓最好的希。
他代表著大梁的未來。
孫若雲微微嘆了口氣:「娘娘,就是因為太子太好,太貴重,我才猶豫的。」
「果兒那孩子我自己養大的,我心裏清楚,就是看起來溫嫻靜一些,其實也很皮的,」孫若雲猶豫片刻,還是道,「……沒那麼穩重。」
蘇輕窈跟太后對視一眼,知道孫若雲這是鬆了。
因為對蘇輕窈分外了解,也知道太后是什麼樣的為人,便是要宮為妃,孫若雲也沒太大抵。
不過是覺得自家孩子不夠好,配不上瓊樓玉樹的太子殿下罷了。
蘇輕窈道:「我們家那傻小子,也不是完人啊。」
普天之下,也就皇後娘娘敢這麼說太子殿下。
太后慢條斯理喝了口茶,倒是一點都不著急:「若雲,不如看看孩子們的意思吧?」
孫若雲愣住了:「太後娘娘……原來如此。」
長舒口氣,一下子就放鬆下來:「看他們兩個到底如何吧,我這個姑娘,我也是管不了的。」
蘇輕窈笑了:「你不攔著就好。」
被母親們說著的兩人,卻是在百花園裏偶遇到了。
楚明毓知道今日要在這裏見面,特地選了一月白長衫,他頭上戴著白玉冠,顯得整個人玉樹臨風,一看就是翩翩佳公子。
沈恬雅一點都想不到百花園裏有個人,嚇了一大跳,看著楚明毓滿臉吃驚。
楚明毓努力端著臉上的表,盡量讓自己看起來優雅一些:「沈小姐?」
沈恬雅這才回過神來,沖楚明毓行禮:「太子安好。」
楚明毓一聽到的聲音,心裏就忍不住,他輕咳一聲:「你跟著將軍夫人進宮看母后?」
他這是明知故問,可若一字不說,就顯得太尷尬了。
沈恬雅點點頭:「殿下是過來賞花的?」
這時節其實沒什麼花了,再過不久就要秋,花兒早就凋零,整個百花園裏只剩丹桂飄香,倒是好聞得很。
楚明毓看了一眼百花凋零的花壇,只好指著桂樹說:「是啊,聽聞丹桂花開,特地過來賞味。」
這麼一聽,簡直風雅極了。
沈恬雅彷彿被他糊弄住了,點點頭道:「陛下真是品味出眾。」
兩個人並不相,說起話也很尷尬,不過好在楚明毓心態穩定,知道主找些話題。沈恬雅倒也很配合,兩人邊走邊說,不知不覺就說了小半個時辰。
等到楚明毓覺得口乾舌燥,才意識到倆人竟然一直在說話。
楚明毓頓了頓,發現母后還沒打發人過來,便對沈恬雅道:「不如去涼亭坐下?」
沈恬雅臉上一紅,有點不好意思地點點頭。
楚明毓剋制不住咧笑了笑,興高采烈領著人去了涼亭。
桃蕊跟馮福對視一眼,也都忍不住笑了。
一開始沈小姐還很恭敬,聊了這麼一會兒,就有點扭了。大抵太子殿下真的很優秀,便是第二次見面的,也很輕易就能心。
沈恬雅靜靜跟在楚明毓後,大概是因為在走神,一直沒注意腳下的路。
涼亭外面有石階,沈恬雅一個不注意,直接一腳踩空,當即就要往後摔去。
楚明毓只聽「哎呀」一聲,轉就要去拽。他這麼多年習武,手自然很好,只看他兩個騰挪轉到沈恬雅前,手直接攬住纖細的腰肢,直接把小姑娘抱在了懷中。
這一刻,就連風都安靜了。
兩個人就這麼對彼此,眼中是說不出的悸,心中是難以抑制的劇烈跳。
就在兩個人要這麼抱到天荒地老的時候,桃蕊上前一步:「陛下,小姐,無礙吧?」
楚明毓這才彷彿大夢初醒一般,微微鬆開手,扶著的腰讓站穩。
沈恬雅的臉紅蘋果,輕輕扶著楚明毓的胳膊,手指頭微微抖,幾乎不敢他。
「沒事吧?」楚明毓的聲音越發和。
沈恬雅搖了搖頭,不太敢看他,卻是張地收回手,小聲說:「臣無妨,多謝殿下。」
楚明毓道:「前日下過雨,石階還很,確實容易摔倒。桃蕊姑姑,你扶著沈小姐。」
桃蕊上前扶住沈恬雅,陪著兩人一起上了涼亭。
此刻的如意閣,母親們還在談話。
大概說了一些家中近況,蘇輕窈便道:「時候也不早了,差不多都能談完了吧?」
太后笑瞇瞇說:「還早呢,再等一會兒,年輕孩子不懂這些,臉皮也薄,這一時半會兒也說不清話。」
孫若雲就是心裏急,也不好催促,只得低頭喝茶了。
此時被說說不清話的兩個年輕人,正談著很嚴肅的事。
涼亭中只有他們兩個,楚明毓便也不藏著掖著,直接問:「沈小姐,你母親這時帶你回京,可是……要給你說親?」
沈恬雅雖然很不好意思,卻還是點了點頭:「正是。」
楚明毓每次聽細細的聲音,都覺得分外聽,彷彿一清泉流淌於心間,令他四肢百骸都舒服了。
他道:「這次中秋宴,也是母后要給我選妃。」
沈恬雅眨眨眼睛,猛地抬頭看向楚明毓,見他正淡笑地看著自己。
他很溫和,也很優雅,彷彿天地間最好的一切都彙集他一。從第一面起,沈恬雅就忍不住想去看他,他上似有魔力,讓人移不開目。
此時此刻,兩人目會,那悸復又湧上心頭,經久不息。
楚明毓行事果斷,他略遲疑片刻,抬頭看著小姑娘紅彤彤的臉蛋,終於決定坦率出擊。
「沈小姐,你看我如何?」楚明毓問。
沈恬雅驚呆了。
經過這一下午的相,朦朧意識到楚明毓或許對有些好,卻不曾想他竟然這麼直接,開口問的意思。
不說話不回答,楚明毓也不著急。
他說:「咱們家世相當,品貌般配,最是適合不過。」
等沈恬雅抬頭看向他,楚明毓也認真看著對方,聲音沉穩,卻帶著說不出的笑意。
「沈小姐,你可願意嫁給我,做我楚明毓的太子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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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兒:仰天長嘯,老子要有媳婦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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