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已深。

風漸起。

大片濃云掠過明月。

無心睡眠的沈軒，讓岳小萍先睡。

一個人睡，岳小萍有些不太習慣，習慣有沈軒在邊的每個夜晚。

推著沈軒，從后宅順著青石小路，一路來到長滿荷葉的池塘。

“相公，起風了。”

“是啊！”

“我們休息吧。”

“睡不著。”

今天，沈軒喝了不酒，如果坐著不，他的已經不那麼痛了。

“有心事？”

“沒有。”

“嫌棄我了？”

“怎麼可能。”

妻子好比是剛剛的生，總是患得患失，沈軒轉拉起岳小萍的手，讓來到自己面前。

看著眼前的妻子，沈軒心中無限憐。

“現在咱家太大了，你一個人持太累，我想著要不先招幾個丫頭。”

輕聲細語。

讓岳小萍會到了沈軒的溫，輕輕點頭說道：“好啊。”

“那你覺得大玉和小玉可以嗎？”

“相公！”岳小萍星樣的眸子看著沈軒，說道：“你是不是想近水樓臺先得月了，把大玉招進咱家，你就有機會與……”

“傻娘子，要是我有心，怕是現在都能搞定好幾個生了，還用得著這樣的小手段嗎？”沈軒很是自信。

“那好吧。”

“你不反對？”

“相公為我著想，我能會相公的一片心意，又怎麼會反對呢？”

自己的娘子果然一如既往聽話。

事就這麼說定了。

風漸大。

吹起岳小萍的裾烈烈作響，也吹了耳邊的發。

沈軒抬手，將岳小萍凌的發掖至耳后。

“娘子，這風吹得我心激，好想寫一首詞。”

聞聽沈軒這樣說，岳小萍趕去拿來筆墨，又推著沈軒去了池塘中心的亭子里。

之前一直都聽別人說，沈軒是個只會搖頭晃腦背書的酸書生。

可是，現在岳小萍清楚的知道，自己的男人有大才，只要他愿意就能做到出口章落筆千言。

亭中有風。

黃紙難以鋪展。

岳小萍站在上風，為他擋風，一邊為他硯墨。

沈軒提筆蘸墨。

“醉里挑燈看劍，夢回吹角連營。八百里分麾下炙，五十弦翻塞外聲，沙場秋點兵。”

“馬做的盧飛快，弓如霹靂弦驚。了卻君王天下事，贏得生前后名。可憐白發生。”

運筆如神，一氣呵。

停筆。

雨落。

岳小萍推起沈軒就走，省得被淋。

那一紙詞，放于亭中石桌上，鎮紙著，風吹不走。

細細雨下了半夜。

次日天明。

一紅日初升，雨霽天開，又是一個晴朗的好天氣。

常星壽與黃統走出房間。

二人于院中舞劍。

岳張氏告訴他們，說以前這是村里財東劉江的宅子，東南角有練武場。

那是以前劉江的家丁練的地方。

常星壽笑對黃統說道：“那我們去武場？”

“好，場地開闊，朕……不對，我倒想與您老再比劍，看我是否又進了。”黃統收起長劍，大步向練武場走去。

清晨明。

空氣清新。

昨夜的雨水洗濯了塵世，不遠的大山清晰可見。

二人來至練武場。

各舉長劍。

你來我往。

不分上下。

一套劍法用盡，二人收劍。

練武場旁便是池塘，長滿翠綠的荷葉，煞是喜人。

“我們去亭中小坐。”

黃統率先走亭中，剛剛進去，便見石桌上有筆墨紙硯。

一紙詞，于鎮紙之下。

“醉里挑燈看劍，夢回吹角連營……了卻君王天下事，贏得生前后名，可憐白發生。”黃統一氣讀完，不由心懷豪邁。

后的常星壽，也看完了這首詞。

忍不住喃喃重復最后一句：“可憐白發生！”

這詞不管是何人所做，都寫出了常星壽的心聲。

他一生為國盡忠，現在也是垂垂老矣！

“這詞寫的就是我啊！”常星壽說道。

黃統坐了下來，輕輕拿起這首詞，說道：“我以為詞曲只是出自花間柳巷，溫婉有余，霸氣不足！可這詞寫得如此豪邁，真乃絕世之筆。”

“定是沈軒所寫，我一生見人無數，唯有沈軒大才深不可測，他落筆詞，無一不是驚世之筆。”常星壽萬分肯定。

這時，沈軒自己轉著椅過來了。

“常老，黃兄，你們都在啊。”沈軒笑道。

黃統放下手中紙，起來到沈軒的椅之后，將他推上進亭子。

“這……”常星壽看到這一幕，很是吃驚。

不過，黃統用眼神阻止了常星壽。

“沈軒，這詞是你所寫？”黃統問道。

“是的！昨天晚上睡不著，與我家娘子來亭中，本小坐片刻，不料風雨齊落，來不及收起便放在了這里。”沈軒微笑，見那紙詞完好，便要收起來。

黃統手在紙上，說道：“沈軒你能寫出如此之詞，能否送與我，待我回宮……回家之后，請人譜曲，于軍中傳唱。”

“你是什麼人？”沈軒不由問道：“你要回宮？還能讓此詞傳唱于軍中？”

此話一出，常星壽不由跟著開口，他說道：“我家侄子在宮中當差，職不便明說，這幾日休假來看我，聽聞沈公子大才，特請老夫引領前來。”

“對，就是如此。”黃統應道。

人家既然不方便說，沈軒也就不再問了。

“好吧，那這紙詞就送于黃兄。”沈軒倒也大度。

此時，常星壽說道：“沈軒，你這詞的下闕真是寫盡人生，我深有，就好像是寫我本人似的！你是怎麼做到的？”

“開卷有益，讀多想。”沈軒輕聲答道。

黃統笑著搖頭，說道：“你的看法真是與眾不同，天下學子無不是苦讀圣賢之書，多數不會自己思考，遇事只會拿圣人之言搪塞。”

“那是讀死書。”沈軒說著，看向二人腰間長劍，說道：“二位喜歡此詞，不如我現場以詞曲，請二位舞劍如何？”

“甚好！”黃統氣沖霄漢。

于是，沈軒讓人在亭中擺下箏琴，輕箏弦。

樂聲驟起，似萬馬千軍踏陣而來。

亭外，黃常二人劍影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