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世民之言，與其說是相告，倒不如說是懇求，來自一位父親的請求。手心手背都是，誰去任何人都會到心痛。

“答應朕，饒過老九一命吧。”李世民又說道。

依照律法，就算砍李治腦袋一萬次都不足以平息他犯下的罪孽。依照人倫，一位父親不希兒子就此被殺的小小願。

最終，李世民還是敗給了人倫。想來剛正不阿的“天可汗”又一次臣服在了人上面。正如廢太子李承乾和魏王李泰，此二人罪行昭昭，最終落得個流放貶黜的下場，終究是保全了命。

這位不可一世的大唐皇子，萬邦之手的“天可汗”，也是有著俠骨的一面，他是帝王，更是一位父親。

唐王知道，如今的自己，貴為天之子，早已經失去了裁斷一切的能力，只能茍延殘的活在著龍榻上面靜靜地等待著死亡。

李牧塵才是真正決斷者。

李牧塵猶豫了，君王之令，為臣子的他們本應該無條件的服從，可是他沒有。殺死李治，李牧塵對此勢在必得。

要為水兒報仇，要為那些無辜被殘害的普通人報仇，就意味著李治必死。

“父皇，九哥犯下的滔天大罪，就算他立下過不世之奇功，也難以抵消他的罪孽，更何況他沒有，一位惡行昭昭，罪孽累累之人，如何能讓兒臣放過他？”李牧塵說道。

“朕都知道，老九罪孽深重，不可饒恕，可你有沒有想過？一旦老九死了，天下人又如何議論？”李世民長籲了一口氣，用力地說道，“眾人之口，人言可畏啊，總不乏好事人編纂新的是非與流言想要詆毀新皇，若是此類聲音響起，必然會對江山社稷產生搖，此乃朕最不願意看到的。”

“玄武門之變，又有多人知曉其中的？當初，你大爺和三叔企圖於玄武門將朕抹殺，怎奈失敗者不是朕，而是他們。若是功，後人又如何評說？”

李世民一輩子最大的汙點，正是他最不願意提及的“玄武門”三個字，多個日夜從夢中驚醒，那場流的政變，困擾著他足足有著二十余載。

為了抹平玄武門病變的黑歷史，李世民用自己的實際行，殫竭慮，為天下蒼生百姓做過了無數貢獻。

可是，依然不了各類聲音於民間盛傳，好事者煽百姓，想要顛覆大唐帝國，打著為李建平反的義名，到造謠生事，此類之事，比比皆是，屢不止。

“朕不願你步後塵，縱然你是對的，百姓們又如何知道？好事人從不過問對錯，為了達目的，不惜編造事實，故意詆毀當權者。若是由你出面，親自為老九求，你的寬廣的心，必定會傳為佳話。”

說了這麼多，李世民想要以大道理說服李牧塵，其目的無非只有一個，饒了李治，虧他這般虛弱，還能夠說出如此大道理，也真是不容易啊。

“兒臣答應父皇，饒恕九哥一命。”

李牧塵很爽快的答應了，沒有任何的遲疑，如他這般，反而令人覺得生疑。李世民說道：“朕要你答應我，就算朕死了，也不能夠殺了老九。”

李世民深諳這位小兒子的伎倆，他最善言辭上做文章。自己活著可以饒了李治，可若死了，再殺了他，結果還是沒有任何改變。

咯噔！！

李牧塵心中一沉，自己心中的想法，被李世民看的徹，真想要李牧塵放過李治，是無論如何都不可能的。

然而，李世民話已至此，又不能不答應。

“兒臣……答應父皇！！”

最終，李牧塵還是妥協了，鬼知道他說出這句話到底心中在想些什麼，但可以肯定的是，一定不會太好。

……

——

——

天牢重地，來了兩位“不速之客”，不是李牧塵，也不是李世民。而是兩位子，此二子喬裝打扮，扮男裝。

若是仔細端量，依然能夠從們的臉上瞧出一些端倪來，面中著不屬於男子應有的白，脖頸無結，此為子之兆。

當然了，天牢那群牢獄班頭是不會在意如此細節的，因為他們更關心的是到手的白花花的銀子。

“謝爺！！”

只見其中一位子，將銀子給了班頭之後，還不忘陪著笑臉說聲‘謝謝’，畢竟是有求於人，不可聲張。

只見牢獄的慵懶無趣地擺手說道：“時間迫，有什麼話趕說完了趕走。”

“好的，爺，說幾句話就走。”

天牢有著重兵把守，而今們二人便是趁著兵衛換防的空檔，才得以賄賂進天牢。那些整日看守牢獄的兵，也自然不會跟銀子過不去。

二人天牢重地，亦步亦趨，小心謹慎，生怕被人發現了。

從大門口，進暗的天牢深，此地關押之人皆為重刑犯，而今們的目標不是那些犯人，是被關押至最深的晉王李治。

李治被關押至最深，地方倒是差了些，不過日子過得還算不錯，有著李牧塵特意叮囑，沒有人敢故意刁難於他，基本都是好吃吃喝的伺候著。

此無人，只有李治一個人，倒也是過得清靜，當有人來此，很容易引起他的注意，況且的他的武功被廢，不代表著沒有超強的察覺能力。

不多時，那兩位子已是來到牢房前。只聽其中一個子喊道：“殿下~殿下~~”，非常小聲，生怕吵到外面人。

李治枕著雙手，側過頭去，見有陌生人來，便不自覺地睜開眼睛來，不悅地回道：“你們是誰？為何來此？”

眼下，李治不會輕易相信任何人，萬一他們是李牧塵故意派來的呢？鬼知道那家夥玩什麼花樣？

“殿下難道忘記了我嗎？我是武珝啊！！”

沒錯，來者之人不是別人，正是武珝，武才人。也是中國唯一一位皇帝，將來大周帝國的皇帝，讓整個李氏王朝為之瘋狂的子。

而旁的另一位子，正是的婢，上婉兒。

李治心中了一下，對於這個人，他不會覺得陌生，他坐立起來，看著牢房外兩位喬裝打扮的子。

“你們？我與你們二人算不得人，應該還未到你們冒死前來見面的分上，說吧，來者是何意圖？”

李治冷冷地說，他可不會在乎對方是否為子，在他的眼中，只有權力才可讓他心，其他一切，都不過是過眼煙雲，子亦是外，隨手可仍卻之。

“殿下說的不錯，我們之間算不得相之人。可殿下畢竟還是殿下。過去的三年，我與婉兒於皇城中人排和欺負，若非殿下多次出手相救，單憑這份恩，足以讓兩姐妹無以為報。”武珝巧言說道。

還真確有此事，后宮嬪妃新人多收到他人排，免不了人欺負。有幾次，恰好被李治見，隨口兩句解圍罷了，並沒有大的靜。

為了區區一個武才人，李治還不會大乾戈，不過是從中說了兩句話而已。

“就為了這麼微不足道的小事？”

“非也非也，對於殿下惡言或許可稱之為小事，對於賤妾來說，卻是恩大於天的事，賤妾莫不敢忘。”武珝說道。

李牧塵似是提不起興致來，僅說了一句：“好了，如今人也見了，你們趕滾吧，我不需要你們的恩。”

他不指兩個人能夠救他出來，更不奢們的幫忙。

“賤妾冒死前來，正是有一件事要告知殿下，也算是殿下幫助我兩姐妹的恩。”武珝說道。

“什麼事？”

“得知陛下新的旨意，於十日後，將殿下斬首示眾，以儆效尤。”

對於這個結果，李治不會覺得奇怪，反倒是不似才覺得意外呢，見李治沒有任何慌張，武珝可憐地說：“殿下之恩，賤妾無以回報，若有來世，我願當年做馬侍奉殿下一輩子。”

“所以你們今此前來，乃是為我送行？”

武珝和上婉兒同時點頭。

“妾也不知殿下喜歡吃什麼，讓婉兒親手做了些糕點，就當是為您的送行飯了，這也是我能夠做到。”

說著話，並上婉兒將裹在袖口的小盒子拿出來，打開後，裡面擺放著致的糕點，雖然李治沒有任何食，但還是拿過來，隨便吃了一口。

“殿下，味道如何？”

李治隨意嚼了兩口，慵懶地說：“一般，沒有什麼特別的味道。”

然而……

當他吃過糕點後，不須一盞茶的功夫，忽覺地腹中劇痛無比，有如百蟲在啃噬一般難，那種痛不生的覺，比之殺了他還要折磨百倍，又過一會兒，突出一口鮮。

直到此刻，他才意識到自己竟然著了們的道，被們善的外面所欺騙了。

“糕點……有毒……”

說罷，又是一口鮮吐了出來。

只見武珝臉突變，變得猙獰起來，變得可怕起來，哪還有子該有的小巧模樣？聽言語冷道：“是啊，毒是我下的，李治，想要活命的話，從今以後，我就是你的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