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著兩日，在吳州的費夫，都沒有等來鹽。在期間，他派人了長稽郡，但郡裡的吏，分明是刁難，並沒有任何的回應。

費夫想不通，即便是親蜀，也不至於，被同僚這般的辱。

“將軍，費將軍！”

正當費夫想著，忽然間，兩騎心腹親信，急急策馬而回。

“怎的?如此焦急。”

“費將軍，反了，吳州有人反了！”

只聽到這個消息，費夫臉大驚，“哪裡的人?”

“聽說是靠海的十幾個漁村，忽然殺出了好多反賊。這些反賊厲害得很，並不像一般的匪徒，戟披甲，而且訓練有素。”

“這事……不簡單的。”費夫皺了皺眉。放在以前，作為東陵的大將，他早該臨危命，帶兵平叛了。

但現在，他的邊左右，只剩下千余個肝膽相照的老兄弟。

“長稽郡裡，出兵了麼?”

“已經出了，聽說集合了近萬的人馬，準備去漁村那邊剿匪。領兵之人，正是鎮州將蔡猛。”

“怪不得了，長稽城裡一直沒有回應。”費夫猶豫著，終歸是吐出一句。這句話，連他自己也不清楚，是在安自己，抑或是安面前的這些老兄弟。

……

“結陣！”在近海的一空地上，一員披甲的東陵大將，冷冷地騎在馬上，衝著前方怒聲開口。

他便是費夫裡的蔡猛，吳州的鎮州大將。

這一次，蔡猛非常生氣。如何也料想不到，在自己的地盤上，出了這麼一檔子的叛禍事。若不然，他還能舒服地躺在長稽郡裡，繼續去折磨那位親蜀的費夫將軍。

“蔡將軍，這些人也不知從哪兒冒出來的。在襄江之上，可還有我東陵的水師，在江面上巡守……莫非是說，從土裡鑽出來的?”

“不許胡說。”蔡猛冷這裡， “這定然是蜀人。主公在前線廝殺，這些蜀人狡詐無比，妄想奪下我東陵州地！”

“聽我軍令，迅速結陣，剿殺敵賊！”

萬余人集結的東陵軍，此時士氣高漲。他們隻覺得，這一次的平叛，和以前並沒有多大的差別，面前的這些賊子，很快就要被擊潰。

臨海之地，多是漁村與紅樹沼澤。

此刻，一員穿著甲胄的都尉，正帶著人，小心地潛伏在漁村裡。並不算很多人，滿打滿算的話，也不過六七百人，而且，在其中還有不的傷病員。

先前的軍議，便已經有說，若是暴，便為一支孤軍。當然，做隻頭躲著不，或許在日後還能回到蜀州。

但有卵的男兒鐵打的刀，死便死了，豈能做個頭。

“魯將的意思，是讓我等任務完，便逃去海島。但奈何敵軍勢大，集結太快。我自知，諸位袍澤都是忠勇之士，那麼，我等便以手裡的刀，廝殺幾之後，同回蜀州七十裡墳山。”

“吾石大義，願為先行！掩護魯將軍的點火之勢！”

小都尉抬起了刀。在西蜀，他並未有任何響亮的名頭，但即便是籍籍無名之人，亦有向往太平新朝的決心。

“紅樹沼澤，拖住東陵狗軍！”

“吼！”

六七百人，跟著小都尉一同起，止不住地怒吼。

……

“怎的?還想對殺?”蔡猛角冷笑。先前聽說叛的時候，他還以為是什麼大禍，卻不曾想，只是這不足千人的敵軍，在做蠢事。

“蔡將軍，敵軍逃了漁村邊上的沼澤。”

“自尋死路！傳我軍令，立即攻殺上去，剿殺敵酋者，本將重重有賞！”

“殺！”

命令之下，萬余人的東陵軍，瞬間歡呼起來。為了搶軍功，連著作，也一時迅捷無比。

不多時，沼澤地裡，便響起了痛的聲音。

“蔡將軍，你瞧著這些賊子，還沒手，自個先站不穩了，這蜀人不經打啊?哈哈哈！”

有東陵校尉回報，聽著這些話，蔡猛更是臉放松。雖然說沼澤泥濘，會拖延一些時間，但不管怎樣，這些叛賊都死定了。

“來人。”蔡猛想了想，眼眸子變得彩，“替我書信一封，給在前線的主公。便說我蔡猛在吳州，領著萬人大軍，剿殺了五千的漁村叛賊！”

“蔡將軍……現在就寫嗎?”

“當然，當然！等會斬了敵酋的人頭，還要一並送去！對了，再多加一句，說我吳州之地，有我蔡猛在，定然無憂！”

代完，蔡猛舒服地呼出一口氣。這一次，當真是賺了一波不錯的軍功。像這樣的叛賊，多來幾次又有何妨。至於那些海民，沒死絕就，只要不誤了賦稅，那麼一切都沒問題。

“將軍，有海民圍過來了。”

“這些人想要怎的?”

“剛才為了剿匪……誤殺了幾個海民。”

蔡猛冷笑，“將這些人驅散，滿魚腥味的東西，再靠近，莫要怪我手裡的刀，不長眼睛！”

在幾百年前的時候，海民便是吳州的土著，最早的吳州主人。但後來，被遷徙來的紀人不斷排，活得越來越難。

“傳令大軍，斬下敵酋首級，便立即送過來！”蔡猛揚刀怒喊，整個人意氣風發。

……

魯雄帶著五千余的人馬，正趁著夜，在吳州的石林與沼澤間，不斷往前穿梭。

偏偏在這時候，有一騎著瘦馬的小卒，追了上來。

“將軍，魯將軍，石都尉要殉了！”

魯雄臉怔了怔，轉過。

“怎麼回事?”

“石都尉他們……說要幫西蜀做最後一件事， 給魯將軍爭取點火的時間，將吳州的萬人大軍，引到了紅樹沼澤裡。”

魯雄瞬間悲哭，哭了幾聲後，又著手抹在臉上，慢慢抹去了悲傷。

並沒有回援，而是繼續往前。

“我雖是個人，但亦明白星火燎原的道理。這一，我等雖是孤軍，亦是一場火星子。諸位，隨我燒了吳州，燒了東陵，助主公大戰得勝！”

“蜀人之志，舍生忘死！”

“繼續行軍！”

五千余人的長伍，一張張被夜浸的臉龐，在悲傷過後，取而代之的，是勇不可當的殺伐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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