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世安也有些累了,見柳玉茹這樣固執, 他也無奈, 只能自己去睡下。
柳玉茹坐在顧九思邊上, 握著他的手, 這麼握著,顧九思當真也就不胡嚷, 安安穩穩睡了。柳玉茹也覺得困, 便干脆整個人趴在床邊,小歇著陪著顧九思。
顧九思這一場高熱到第二日下午才退,他迷迷糊糊醒過來,就看見柳玉茹坐在邊上,柳玉茹正在幫他著額頭。顧九思睜眼看著, 他什麼都沒說,好久后, 沙啞著聲道:“你多久沒睡了?”
“睡了呢。”柳玉茹抬頭笑笑,笑容一如既往,同他道, “我和葉大哥流瞧著你的,我可沒這麼厲害。”
顧九思似乎是放心了些, 他閉上眼睛, 應了一聲。柳玉茹聽出他聲音干啞, 忙端水給他喂了水, 詢問道:“要不要吃點什麼?”
“都行。”
“那我去廚房給你乘點粥來。”
“我爹有消息了嗎?”
“沒呢, ”柳玉茹將杯子放在一邊, “葉大哥回揚州打聽消息了,明天回來。”
顧九思點了點頭,他有些疲憊。
柳玉茹去廚房端了粥來,將顧九思扶起來,失去了最初那撐下去的力氣,此刻傷口發疼,哪兒哪兒都疼,顧九思得小心翼翼,柳玉茹面不瞧著,開始給他喂粥。他靜靜看著面前的姑娘,細細打量著的眉眼,柳玉茹察覺他的目,有些奇怪抬頭道:“你看什麼?”
“就看看你。”顧九思輕笑,“以往都沒認認真真瞧過你。”
“那如今可看出一朵花來?”
柳玉茹笑出聲來,顧九思答不上來,其實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看,他就是突然覺得,他當好好瞧瞧,把這個人的每一個細節,這個人長什麼模樣,深深記在腦海里。
而看著看著,他也發現,這個人比他就記憶里好太多,他記得最初見時候,覺得這姑娘長得平平無奇,畢竟他見過的人太多,那東都宮廷里,是這天下最的子匯集之,他曾隨著他舅舅在宮中看過那些繁華,揚州這清白小菜,對于他來說無論如何,也不得眼。
然而此刻瞧著,卻才發現他自個兒眼拙,眼前這姑娘,明明有一雙漂亮的眼,眼里帶著秋水一般的明凈,夕的似乎是灑在這秋水上,又有那麼些說不出的溫。的五是生得極為致的,只是帶著些的稚憨,若是假以時日,骨骼張開了,必然是很好看的。
“好看的。”
他也沒遮掩,笑著道:“突然覺得你長得還可以。”
然而這話絕不是讓人開心的,柳玉茹抬頭瞪他一眼,將最后一口粥塞他里,不滿道:“話都不會說,打小人家都說我長得好看、清秀、漂亮。”
“原來你一直活在這樣的謊言里麼?”
顧九思張口就來,柳玉茹不想搭理他了,將碗放了回去,然后去熬了藥回來,讓他喝了藥,又給他上換了藥。
顧九思吃了東西,又休息了這麼久,整個人都好上了許多。換藥折騰得他滿頭大汗,卻也清醒了許多。
等做完這些,柳玉茹便搬了個小桌子,坐在顧九思邊,開始清點他們的盤纏。柳玉茹一面算著錢,一面詢問他:“大半天不說話,想什麼呢?”
“我在想,”顧九思話語里帶了幾分憂慮,“我爹到底怎麼樣了。”
柳玉茹的手頓了頓,過了一會兒后,終于道:“無論如何,你已經盡力了。公公為人機智,不會有事的。”
顧九思應了聲。柳玉茹瞧他沒了以往的神,探過子,趴在床邊,仰頭看著他:“你別心了,咱們想想以后吧。”
“以后?”
“對啊,”柳玉茹笑瞇瞇道,“以后啊。咱們到了幽州,就要開始經營生意了,你說到時候我做什麼好?”
說著,柳玉茹想著道:“我養馬賣馬吧?你說到時候有錢人家還有沒有心花錢?到了幽州,到底誰的錢好賺些?”
“賺錢賺錢,”顧九思忍不住笑了,“你都掉錢眼里去了。”
“你這話說的,”柳玉茹似是不高興,“錢是快樂之本啊,而且你花錢這麼多,我不多賺點,家里怎麼夠你花。”
“那我不花了,”顧九思嘆了口氣,“你給口飯吃就行,我好養的。”
“不賭了?”
“不賭了。”
“我信你個鬼。”
“真不賭了。”顧九思輕笑,“有錢那自然揮霍無度,無錢便兩袖清風,什麼位置,做什麼位置的事兒,這個道理我知道。”
見顧九思這麼認真說話,柳玉茹嘆了口氣:“我同你鬧著玩,等到了都,你想賭錢斗,只要別過分了,去玩玩終歸不是什麼大事兒。九思,”柳玉茹瞧著他,認認真真道,“我希你就像以前一樣,高高興興一輩子。”
顧九思沒說話,他靜靜注視著,他覺頭哽咽,其實他好早就想問了,可又覺得問出來有幾分沒意思。
畢竟人來已經來了,問了又做什麼呢?
可此刻聽著的話,他還是忍不住道:“為什麼?”
“嗯?”
柳玉茹有些聽不明白,顧九思勉強笑起來:“你回來做什麼?休書我已經給你了,你都在船上了,你又回揚州城來,是做什麼?你娘你不要了?你的小命不要了?柳玉茹,”顧九思頓了頓,卻是道,“我記著,你向來是個會謀算的人。”
怎麼做這麼傻的事兒呢?
柳玉茹聽著,過了許久后,卻道:“那你為什麼又在出事時,先送我上船呢?”
顧九思愣了愣,柳玉茹平靜道:“出了事兒,按著你的脾氣,怎麼放得下你爹娘。你沒首先回揚州城去查探況,確認你父母安危,反而是將我先送到了船上,確保我的平安,這又是為什麼呢?”
“我當時回去,也沒什麼用。”顧九思認真解釋著,“不過只是沖犯傻,你本就是無辜人,你還是我妻子,我當確保你的安危,這是我的責任。”
“那不就是了?”柳玉茹笑起來,“九思,我是你的妻子,盡我最大能力去救你,這也是我的責任。”
“你能為我學著理智,那我為你學著沖一些,又有什麼呢?”
顧九思沒說話,他瞧著面前人真誠的眼,他也不知道為什麼,心里有什麼涌現出來。
“柳玉茹……”他沙啞開口,“你太傻了。”
這世上多人,說著要生死不離,卻大難臨頭各自飛。
而這個傻姑娘卻是背道而行,說好要各奔東西,兩自歡喜,卻又一頭扎回來,死活要陪他在這泥濘里掙扎。
大家都以為最會算計,卻不想這姑娘,才是真傻。
顧九思說不出是什麼,他只覺得,這子青翻飛飄揚,于他絕之時,手持火把的模樣,將一輩子印在他腦海里。
他尚不明白這是什麼緒,但他卻知道,這樣的下,他愿意將一生給。
“以后不要隨便給我寫什麼休書,”柳玉茹輕笑,“一封休書攔不住我,你若是真為我好,那你就明明白白把所有事兒都告訴我。我不傻,你要做什麼,我都會幫著你,我幫不了你,那就罷了。”
“我知道了……”
“顧九思,”柳玉茹瞧著他,神認真,“你對我好,我也會對你好的。”
顧九思沒說話,他就是靜靜瞧著,好久后,他出手,將攬到懷里,他輕輕擁抱著。
“我對你還不夠好。”
他輕聲道:“等以后,我會對你更好。”
“以后我不賭錢,不鬧事,我什麼都聽你的,你想要的我都給你,我會讓你當誥命夫人,會讓你平平穩穩,順順當當走完這一生。”
“我再也不任了,我會是個好丈夫,絕不丟了你的面子,也不讓你失。”
柳玉茹聽著,輕聲笑了。
“九思,”輕靠著他,溫和道,“你已經很好了,你沒丟我面子,也沒讓我失。”
“你以前很好,未來只是更好而已。”
“顧九思,”柳玉茹聽著他的心跳,慢慢道,“你只要做好顧九思,我已很是歡喜。”,,大家記得收藏網址或牢記網址,網址m..免費最快更新無防盜無防盜.報錯章.求書找書.和書友聊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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