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說，剛纔孟超對蘇木蓮這番話的信任程度，只有90%的話。

在說出“混沌陣營”四個字之後，這種信任就提升到了100%。

此時此刻，聯合異界一切反聖勢力，組建的混沌陣營尚未立。

若非真能預見未來，絕不可能說出這個名字。

“你知道‘聖陣營’和‘混沌陣營’？”

孟超的目銳利如同刀劍，死死盯著蘇木蓮，“在你的夢裡，聖陣營和混沌陣營是什麼樣子的？”

“我……”

蘇木蓮遲疑了一下，緩緩搖頭道，“我看不太清楚，那畢竟是夢境，我也不是在第一線衝鋒陷陣，直面敵人的士兵。

“我只是模模糊糊記得，聖陣營的員，大多是金髮金眸，被一圈圈暈籠罩的人形生，他們好像控於天空之上的某個存在，使用這個存在賜與他們的，號稱‘魔法’的力量。

“至於混沌陣營，大多是基因工程的產，外表雖然千姿百態，細胞深，卻都存在著基因剪切、粘和優化的痕跡——只不過，和彼時的地球人一樣，混沌種族的基因優化，都需要付出代價，造了外表的種種缺陷，因而被聖陣營忌憚和敵視。”

“你剛纔還說，‘最開始，我們贏了’。”

孟超追問，“也就是說，到後來，我們還是輸了？”

“是的，如果我們能夠取得最終勝利，我就不用賭上一切，都想要改變未來了。”

蘇木蓮嘆息道，“最開始，我們的確狂飆突進，節節勝利。

“但很快，隨著勢力範圍的不斷擴大，佔領的城池和人口越來越多，龍城文明最大的弱點，也暴得越來越明顯。

“人口，我們的弱點，就是人口。

“數千萬人口，

放在一座現代化大都市裡，固然是車水馬龍，熙熙攘攘，人山人海。

“但是，面對廣袤無垠的異界大陸，和那些篤信聖，自被神殿洗腦，自詡爲神靈庇佑，極真正屈服的聖人族相比，區區數千萬人口，就有點兒不夠用了。

“更不用說，聖人族的魔法，和龍城人使用的超凡力量一樣，都是蔽極強的大殺。

“懷魔法力量的聖人族，是最優秀的刺客和破壞者。

“來自龍城的鋼鐵洪流，需要極強的後勤保障力量，和極其嚴的組織架構，才能發揮摧枯拉朽的威力。

“這樣的戰爭機，在正面戰場上，面對尚且於中世紀的聖人族，自然是橫掃千軍，戰無不勝。

“可一旦進駐屯軍、治安戰模式，聖人族中的魔法師，隨時隨地都能改變容貌，混進人羣，潛地下，再找機會刺殺龍城派遣的治安，焚燒我們的糧草和彈藥，破壞我們的機械和鐵路，煽狂熱的聖信徒們起來反抗‘異度天災’的暴政。

“龍城文明當然有自己的‘反魔法預案’，但破壞總比建設容易，更何況對方佔盡地利和人和，又都悍不畏死，甚至樂於用死亡，向他們的至高神來獻祭，各種利用魔法的自殺式襲擊，每每令我們防不勝防。

“每次‘自殺魔法襲擊’，造的損失固然不大，但聚沙塔，積多，卻在給龍城文明持續放，令我們無法有效整合佔領區的資源，當局的財政狀況越來越惡劣，駐屯軍也是不堪其擾，苦不堪言。”

“等等——”

孟超想了想，說，“怎麼圖蘭人沒有頂在最前面嗎？

“按照我的設想，應該是讓圖蘭人頂在最前面，去充當佔領軍，消耗聖陣營的有生力量，而龍城文明完全可以穩坐中軍帳，大發戰爭財的。

“爲什麼，龍城人要親自上陣，去和聖陣營短兵相接呢？”

“這個，我就不知道了。”

蘇木蓮先是搖頭，想了想，又道，“不過，我覺得圖蘭人不會這麼傻，白白爲龍城人當炮灰的吧？

“反正，在我的噩夢裡，圖蘭人並不全是四肢發達，頭腦簡單的蠢貨，至他們的貴族，特別是那位號稱‘末日魔狼’的領袖，比絕大多數人類都要明。

“文明的流是雙向的，在龍城文明試圖利用圖蘭文明，充當自己的馬前卒時，圖蘭文明中的有識之士，肯定也在深刻反思文明退化的原因，積極主向龍城文明學習。

“圖蘭人畢竟不是真正的野，而是曾經縱橫星海的智慧生命，一旦其中的佼佼者，真能痛定思痛，幡然醒悟的話，追趕我們的速度一定不會太慢。

“倘若圖蘭人真的學到了龍城文明的現代科技髓，又用鋼鐵洪流武裝了自己的軍隊，還不斷攻城略地，擴張了大量領土，儲備了富的資源，等到打敗了聖陣營之後，還有誰能阻止他們，爲整個異界的霸主呢？

“我們龍城人，既不可能在聖人族的面前俯首稱臣，更不可能將命運給圖蘭人來決定，一山不容二虎，異界的霸主只有一個，那就是我們，來自地球的穿越者。

“我想，大概是因爲這個原因，我們纔會主出擊，和圖蘭人一起攻城略地，擴張生存空間的吧？”

“明白了。”

孟超意識到，自己過去把問題想簡單了。

既然自己已經改變了未來。

未來的圖蘭人，當然也不再是自己曾經夢見的那樣野蠻、兇暴、無知。

隨著龍城文明和圖蘭文明的合作流越來越切。

圖蘭人中的英們，必然會像是曬乾的海綿那樣，如飢似地吸收龍城文明的髓，快速提升文明層級。

競天擇， 適者生存，在這場弱強食的生存競賽中，所有參賽選手都要竭盡所能。

想要舒舒服服地待在安全區，不付出任何代價，就能贏得最終勝利，這樣的想法，太過天真。

“接下來呢？”

孟超道，“接下來，我們該怎麼解決戰線過長，消化不良，人力枯竭的問題？”

“並沒有太好的解決方案。”

蘇木蓮緩緩搖頭道，“龍城文明的絕世強者們，只能充當救火隊員，東奔西跑，疲於奔命，到撲滅佔領區，聖陣營星星點點，此起彼伏的反抗之火。

“如此這般，雖然暫時控制住了局勢，但消耗和損失也很大。

“很多絕世強者紛紛隕落，這其中，就包括孟超你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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