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人算不如天算。”
呂中奇並不否認這一點,他嘆息道,“我幾乎算到了一切,除了你之外。
“你的出現,不但阻止了盟會奪取龍城最高權力寶座的計劃,也破壞了我‘回收’雅,令重回正軌的可能。
“我不知道,這究竟意味著什麼。
“或許,孟超,你將爲拯救龍城的那個人。
“但也有可能,你錯過了扼殺那頭蟄伏在雅,無法想象的怪,最好也是最後的機會。
“而這一點,很有可能在不久的將來,毀滅龍城文明!”
“放心,無論呂雅,究竟蟄伏著何等可怕的怪——哪怕真是怪主腦的意志,現在的它,也掀不起毫風浪了。”
孟超說,“拜你所賜,雅的靈脈已經斷絕,就算‘極限流’加上天文數字的資源,都不可能讓恢復巔峰戰力。
“已經從高高在上的神境,跌回了普通人的狀態,而且在今後的漫長歲月裡,都只能作爲普通人,頑強地生活和戰鬥下去。
“無論你的‘完碳基生’研究計劃,有多麼宏偉和殘酷,現在,它都化作黃粱一夢,煙消雲散了!”
呂中奇沉默了很久。
隨後,骨瘦如柴的肩膀微微。
這個即將死去的老人,忍不住笑起來。
“難道你還不明白嗎,孟超,生命和文明的競爭,從來不在於一時的武力高低,古往今來,有多強大種和文明,都曾掌握過盛極一時的武力,但最終,在繁衍生息的漫漫征途中,他們都折戟沉沙,灰飛煙滅了。”
呂中奇喃喃道,“怪文明曾經擁有上百頭末日兇,每一頭都是呼風喚雨、開山劈石、甚至毀天滅地的存在,當這些彷彿來自神話的怪,挪他們如同山嶽般碩大無朋的軀,緩緩朝我們的城市碾過來的時候,無論人類戰士的心臟,還是坦克裝甲車輛上的鉚釘,都會伴隨著他們隆隆的腳步,而劇烈震,無法平息。
“然而,這些強橫無匹的末日兇,並沒能幫助怪文明,
取得這場生存競賽的勝利。
“過於強橫的戰力,意味著每時每刻,都要消耗天文數字的能量。
“過於龐大的軀,意味著他們對棲息地的要求特別嚴苛,也很難找到合適的藏,躲避人類的萬炮齊鳴。
“而且,這些霸佔了食鏈頂端的末日兇,還了其他千上萬種怪的生存空間,令怪文明喪失了最寶貴的,不斷進化變異,快速適應環境和對手的能力。
“既然由末日兇領銜的怪文明,已經一敗塗地。
“新生的怪文明,在下一場戰爭開始之前,主放棄一味追求紙面戰鬥力的強大,換來更加和多變的優勢,這又有什麼奇怪呢?
“或許,你和雅是並肩作戰的生死之。
“但你終究不可能像我一樣,瞭解自己最重視的裔。
“雅的長,從來不是的戰鬥力,從來不是。
“如果你覺得,雅的靈脈寸斷,變回了普通人,就會安於平庸,那你就錯了,大錯特錯了。”
孟超深深皺眉。
“你到底想說什麼?”
他凝視著正在墜幽冥的老人,“還是說,即便死道消,你都要設下最後的陷阱?”
“你可以將我的話當謀和陷阱,但也可以當是救贖和饋贈,無論在實施手段上,有多分歧,我們的終極目標始終是一致的,那就是延續龍城文明,延續來自地球的榮耀,讓地球人的子孫後代,能夠在全新的世界,甚至是星辰大海,長久生存下去。”
呂中奇平靜道,“我知道盟會的所作所爲險些令龍城陷萬劫不復的深淵;也知道橫亙在龍城各個階層和利益集團之間的矛盾,不會隨著盟會名義上的覆滅而冰消瓦解;更知道諸如‘完碳基生研究計劃’這樣,盟會在過去幾十年間進行的研究和地下試驗,有可能將龍城的未來,引向詭譎叵測,不可控制的方向。
“願賭服輸,王敗寇,既然盟會陷了暫時的失敗,我願意相信,在未來很長一段時間,你比我,比我們更有資格帶領龍城前進。
“所以,我不想再給你製造更多麻煩,恰恰相反,我希自己能夠助你一臂之力,幫你掌控整座龍城!”
孟超啞然失笑。
“如果你真想贖罪,很簡單,只要說清楚盟會的組織架構,待所有的據點,以及還沒被我們掌握,潛伏最深的盟會員的名單就可以了。”
“看來你還不明白,盟會並不是一個組織,而是一種思想,這種思想並不依託組織架構、據點和潛伏人員而存在,所以,我不能告訴你這些信息。”
呂中奇眼底閃爍著奇異的芒,“但我可以告訴你另一些信息,也就是盟會過去數十年間,各種研究和地下試驗的核心數據,包括‘完碳基生研究計劃’的核心數據。
“或許,這些核心數據能幫你讓雅恢復正常。
“甚至能夠幫助你——龍城最年輕的神境強者,突破生命極限, 爲龍城第一位‘超越神境的存在’!”
孟超瞇起眼睛。
不明白呂中奇究竟打的什麼算盤。
呂中奇卻用最後的力氣,按住了堅的地面。
伴隨著生命磁場的震,兩人周圍的地面,泛起了層層疊疊的漣漪。
部分地面凹陷,部分地面凸起,形了類似活字印刷的痕跡,匯聚了一行行的蠅頭小字。
雖然地底窟手不見五指,孟超還是憑藉超凡視覺,清晰辨認出了呂中奇縱巖石,“鐫刻”出來的字跡。
那是大量深網鏈接,信息提取碼,以及現實存在的地址,甚至是遠離龍城的座標。
如果呂中奇沒有撒謊,這些鏈接和地址的背後,就蘊藏著盟會積累了將近半個世紀,虛擬和實的龐大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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