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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84章 邪惡和更加邪惡的選擇

“十年”是龍城穿越之後，最盪不安，不堪回首的日子。

絕大多數人，在回憶過去半個世紀波瀾壯闊，慷慨激昂的征程之時，都會很有默契甚至下意識將這段歷史忽略過去。

對於如何走出“十年”，往往也是以“伴隨著超凡塔的建設完，在生存委員會的不懈努力，以及超凡者們前赴後繼的犧牲之下，龍城終於迎來了久違的和平以及秩序”，這種過於簡單的說法，一筆帶過。

曾經的孟超，也和絕大多數普通市民一樣，對這種簡單明瞭，善惡分明的說法深信不疑。

但隨著他的境界逐漸提升，有資格踏超凡塔的中上層，接大量而不宣的資料，又登堂室，爲“武神”雷宗超這個親歷者的真傳弟子，過去種種稚可笑的觀念，漸漸被善惡難辨，混沌不明的真相所取代。

生存從來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所謂正義、道德、法律，既不是生存的前提，也不是生存的必需。

“看起來，你很清楚盟會在龍城的歷史上，發揮的重要作用。”

呂中奇繼續道，“雖然方的說法是，‘隨著超凡塔的建，龍城逐漸恢復了秩序’，但你我都清楚，這只是騙騙升斗小民，愚夫愚婦的謊言。

“直雲霄的超凡塔，無論高度還是規模，都超過了地球上最大的單建築，無論技含量還是工程量，都不是一座仍在混無序中苦苦掙扎的末日之城，可以實現的。

“要建超凡塔，就需要先有一個基於秩序的，所有個都服從於統一意志，爲了整個文明的生存，敢於犧牲的偉大文明。

“而在當時的況下，這樣的偉大文明，既不可能來自人們的好願，也不可能來自你這樣自詡爲正義之士，自我卻微不足道的努力，而只能來自於盟會這樣的邪惡組織，用鐵和，強迫人們鑄造而。

“別以爲我在危言聳聽。

“你們這樣在重建秩序之後的世界，誕生的新一代，本不知道什麼是‘秩序崩壞，無法無天’。

“你們也無法想象，當我們和自己燦爛輝煌的文明母星，相隔億萬星辰，約束我們的法律和道德，都在頃刻間分崩離析，煙消雲散之後，人類能以多快的速度，

變一頭頭披著人皮的怪。

“不，不僅僅是那些掌握著武和資源的強者。

“而是每個人，每個想要活下去的人，都以最快速度忘記了地球時代的一切，忘記了地球人的驕傲和尊嚴，忘記了過去那些寧靜祥和，井井有條，有法可依，理所當然的日子，卻在瞬間覺醒了幾萬年、幾十萬年前，當最初的文明還不存在，人類爲‘恐怖直立猿’時的本能。

“想要將千千萬萬恐怖直立猿，重新變回循規蹈矩的人類，往他們的脖子上，套上名爲‘法律、道德、人’的枷鎖，談何容易！

“很多時候，對那些想要重建秩序，拯救龍城的統治者來說，本沒有一個正確選項和一個錯誤選項，一個正義選項和一個邪惡選項，去讓他做選擇題。

“他能選的，只有錯誤和更加錯誤，邪惡和更加邪惡，踐踏人和滅絕人。

“舉幾個最簡單的例子，你就知道了。

“倘若你是當時龍城某個街區的統治者，你發現自己轄區有個時日無多的老者，私藏了一聽牛罐頭，還有兩個嗷嗷待哺的孩子，卻得奄奄一息。

“你是選擇無視私有財產權，甚至殺死這個張牙舞爪，不惜用生命來捍衛牛罐頭的老者，讓兩個孩子能暫時茍活，還是選擇尊重老者的權利，眼睜睜看著兩個孩子死？

“如果不是兩個孩子，而是兩個面有菜的壯漢呢？

“一聽牛罐頭，能讓兩個壯漢暫時恢復幾分力氣，跟隨你一起去搶劫鄰近街區，說不定就能搶到更多食，讓你的街區，能有更多人活下來。

“代價則是，在你們搶劫回來之前，這聽牛罐頭原本的主人，那個沒有做錯任何事的老者，肯定會活活死。

“孟超，告訴我，你會怎麼選？

“別說你什麼都不選這種屁話，那些拒絕選擇的傢伙，統統是逃避責任的懦夫！

“如果，呵呵，如果不是牛罐頭，而是這個老者自己上的呢？

“如果只有吃了這個老者的，你和你的兄弟們纔有足夠的力氣，出去劫掠或者抵抗劫掠，捍衛自己的家園呢？

“如果，只吃一個老者解決不了問題，還要吃更多呢？

“在當時，這只是最簡單，也最司空見慣的選擇。

“還有，你知道當時洪水仍在肆吧？

“因爲龍城穿越導致的地形地貌改變，使得赤龍江和虎怒川就像兩條飢、暴的蛟龍，不斷在龍城翻滾，令無數殘垣斷壁和生活在殘垣斷壁裡的人們，都飽洪水的折磨。

“想要抵洪水，就需要修築堤壩，挖掘水庫和運河，建造各種各樣的水利設施。

“而在絕大部分自化工程機械統統毀於一旦的況下，各種繁重的土方作業，只能依靠人力來完。

“可想而知，在那個資源極度匱乏，絕大多數人整天都得眼冒金星的時代，沒人會心甘願，去和洪水進行不可能勝利的戰鬥。

“在沒有一個足夠權威的方機構， 能拿出足夠多的資源，讓大家自告勇之前，只有盟會這樣的邪惡組織，能夠用暴力，無比殘酷，滅絕人的暴力，威脅和強迫人們，去做那些犧牲自我，創造未來，必須要做的事。

“不，這也不是盟會所做的全部。

“除了洪水，當時最大的威脅就是病毒，能夠將人類變喪的太古病毒。

“混的環境，崩壞的秩序，匱乏的資源，決定了當時的人們，本沒辦法準鎖定染者。

“只要一棟樓裡，出現了一名喪病毒的染者，可怕的瘟疫很快會呈指數級發。

“想要消滅喪，只有一個辦法，就是封鎖並淨化整棟大樓——連同裡面仍舊健康的未染者一起！

“如果你覺得，這麼做是錯的，是不道德的，是無比邪惡，滅絕人，罪孽滔天，禽不如的。

“那麼，孟超，請你告訴我，當時的統治者應該怎麼做，怎麼做才能讓他們，不必像盟會那樣揹負罵名，也不必像盟會那樣，被他們所拯救的人們最終毀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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