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算是吹捧的話吧,將李修涯變得一文不值,實在是好笑。
李修涯若真是如此不堪,李兆何故忌憚如此?
但是謝志才這通馬匹也著實拍在了李兆心里,很是用。
他是太子,與李修涯不一樣。
李修涯可以毫無顧忌的達所愿,但是他必須顧及大燕全局,不能肆意妄為。
兩人正說話見,便又有人來報。
“啟稟殿下,使中丞孫弼孫大人求見。”
“孫弼?他來干什麼?”兩人微微有些疑,李兆擺手道:“請孫大人進來吧。”
“是。”
片刻之后,孫弼手持奏折來到。
“臣孫弼參見太子殿下,殿下萬安。”
李兆手虛扶,笑道:“孫大人快請起。”
“謝殿下。”孫弼起,也對著謝志才微微頷首,“謝閣老。”
“孫大人。”
李兆笑問道:“不知孫大人來見孤,有何事啊?”
孫弼聞言正道:“臣是為了學一事來找殿下的。”
“此話怎講?”李兆更加疑了。
孫弼捧著奏折道:“這是各大家族聯名,托臣上書,狀告平蔣家、河張家、吳州程家與臨川葉家的折子,請殿下察看。”
李兆愣道:“誰,孫大人說要告誰?”
孫弼道:“非是臣要告誰,殿下看了就知道了。”
兩人大驚失,實在是孫弼剛剛所言有些驚世駭俗了些。
李兆打開奏折一看,那麻麻的聯名映眼簾,看得李兆頭皮發麻。
看那印章,至得有二十多個家族吧?
待看清了容,李兆也是愣在當場。
“阻擾新政,抗旨不遵,煽暴...”
謝志才見李兆發神,也是急切的想知道奏折寫了什麼,便道:“殿下,臣可以看看奏折嗎?”
李兆苦笑一聲,隨后將奏折遞給謝志才,“謝閣老想看便看吧。”
“多謝殿下。”
孫弼道:“殿下,自陛下推行義務教育的新政以來,以老君為首的學便散布到大燕各地選址建立學,陛下也早已明旨讓各地配合,但是結果如何殿下也看到了,各地上書狀告兜率宮弟子中飽私囊,強占土地之事絡繹不絕。”
李兆點頭道:“此事孤知道,老君的門徒,孤是相信的,父皇也是相信的,不然不會將如此重要的事給老君去辦,孤原本都是以為不過就是與當地的豪紳發生了點口角矛盾,應該算不得大事才對。”
孫弼點頭道:“臣也是這麼覺得的,不過此事卻愈演愈烈,最后雙方也是發起了沖突,是這個月,兜率宮弟子死三人,傷十七人,失蹤二十余人,這些可都算是朝廷的使者,乃是了皇命的,如此簡直駭人聽聞...”
李兆微微皺眉,張了張沒有說話。
明眼人都知道,這肯定是以七大世家為首的士族搞出來的事。
李兆對此事也是相當生氣的,不過被謝志才勸解之后,便也是想通了。
此事李兆原本是想著李修涯自然會置的,所以也不甚在意了。
“奏折之上有大名城趙家為首,共計二十七個家族聯名,此事全是蔣葉張程四大家族所為,還請殿下做主。”
“這...”李兆面為難之。
心中卻是憤怒無比,李修涯真是太過分了。
難道非要將孤拉下水不可嗎?
大名城趙家,多麼悉啊。
是趙家便足以讓李兆確定這肯定也是李修涯在幕后指使。
而目的嘛,自然是想將事鬧大,一邊昭告天下,激起民憤,另一邊也是要迫李兆出面。
而這個主,李兆還真不敢輕易做。
孫弼道:“殿下,四大家族如此倒行逆施,已是罪該萬死,還請殿下不要姑息。”
李兆見孫弼正氣凜然目灼灼,竟是一時不敢與之對視,便只能推諉道:“此事頗大,孤要去奏請父皇決斷,孫大人先退下吧。”
孫弼不疑有他,當即躬告退。
“是,臣告退。”
“孫大人慢走。”
孫弼會出面幫李修涯其實也并不奇怪。
因為孫弼本就是寒門子弟,他深深的知道一個寒門子弟想出頭,想讀書是多麼的困難。
那不是簡單的熱與勤便能做到的事。
所以對于李修涯與老君的新政,孫弼自然是舉雙手贊的。
只是他也明白新政推行肯定會很困難,所以對于李修涯做出的殘忍之舉,即便他也覺得有些過分,但是心中的依然覺得這是值得的,因為劉家的事上書參李修涯的使很多,但是孫弼沒有。
反而當李修涯找到他的時候,他也是毫不猶豫的就答應了。
他還記得老君的兜率宮中刻著四行字,為天地立心,為生民立命,為往圣繼絕學,為萬世開太平!
推行義務教育,百年將來,大燕人人如龍,豈非就是在踐行此道?
李修涯與老君有這樣的宏圖偉業,孫弼也愿意貢獻自己的綿薄之力。
他也只能做到這樣一點力所能及的事了。
送走孫弼,李兆苦笑著問謝志才道:“現在孤該怎麼辦?”
謝志才看了奏折也是苦笑不已,不知道如何是好。
“李修涯果然不是輕易對付的角,士族們惹上他,恐怕很難善了了。”
李兆嘆道:“李修涯不僅是要殺儆猴敲山震虎,還要擒賊擒王啊...”
直接面對七大世家,李修涯也還真是...好膽!
饒是李兆與謝志才一直忌憚李修涯,也不由得贊嘆李修涯的勇氣。
謝志才道:“原本臣覺得已經足夠的重視李修涯了,沒想到李修涯還是超出了臣的預料,李修涯此舉無異于釜底薪,若是被他做,那大燕從今以后便再也不必擔心世家之禍了。”
李兆微微點頭,“但七大世家在大燕深固,李修涯想扳倒他們,也不是這麼容易的。”
“那就要看李修涯還有什麼手段了。”
李兆苦笑道:“但是眼前這事怎麼說?李修涯這是孤局啊,若是孤置了七大世家,那不是也將七大世家得罪了?若是李修涯失敗,孤不是也得坐蠟?”
謝志才嘆道:“常言道:行百里者半九十,李修涯如今太過順風順水,殿下的擔心也不無道理,但是殿下也不可能將此奏折置之不理,著實為難啊。”
李兆悶悶點頭,原本是打算兩不相幫的。
就是聶含山出面,李兆都推辭了,如今李修涯只一封奏折,便讓李兆進退兩難了。
“難道孤真要做一個抉擇才行嗎?”
說是抉擇,但李修涯擺明了只給李兆一個選項。
謝志才突然道:“殿下剛剛不是說要將此事上報給陛下嗎?這豈不是正合適嗎?”
李兆一愣,隨后也是連連點頭。
沒錯啊,他怕得罪人,但是李烜可不怕。
半截子都土的人了,李烜得罪誰都可以。
“對,父皇,去找父皇!”李兆連忙起,“孤馬上就去同心殿找父皇決斷此事。”
說著,李兆便往門外走去。
實際上,這就是李修涯的目的。
他斷定李兆不會,也不敢輕易手此事,面對孫弼的這一道奏折,李兆只能去找李烜。
同心殿,李烜正在休憩。
“陛下,太子求見。”
李烜睜開眼睛,輕聲道:“讓他進來吧。”
對于李修涯對劉家做的事,李烜并沒有什麼覺,因為他放李修涯出去就是讓他干這事兒的。
只是李烜沒想到的是李修涯居然將此事辦得如此漂亮,原本李烜都準備出面替李修涯屁了,然而李修涯屁事兒沒有。
除了名聲差點,按道理來說,李修涯本沒錯。
而名聲這玩意,李修涯又不要,李烜自然也是樂得輕松。
而今日東宮議事,李烜自然也清楚,聶含山也回報過他了。
李兆的心思,李烜也猜度得七七八八,也知道李兆不想手此事,李烜表示理解。
所以對于李兆的到來,李烜卻是有些疑的,不清楚李兆究竟是為了何時。
片刻之后,李兆來到。
“兒臣參見父皇,父皇圣躬安?”
“朕安。”李烜笑著起,問道:“太子最近政務繁忙,怎麼得空來看朕啊?”
李兆連忙道:“請父皇恕罪,最近確是事頗多,沒能多來看看父皇。”
“呵呵,無妨,國事為重嘛。”
“謝父皇。”李兆微微躬,隨后將孫弼的奏折獻上,“此乃使中丞孫弼孫大人所遞的奏折,兒臣一時無法決斷,想請父皇過目。”
“哦?”李烜微微驚訝,隨后接過奏折看了起來。
眉頭微微一皺,隨后又舒緩開來。
李烜合上奏折,問道:“太子覺得應該怎麼辦啊?”
李兆苦笑,“此事影響頗大,若是一個不小心,便會引起,兒臣不知如何是好,還請父皇示下。”
李烜也嘆道:“就是朕一時之間也不知道該怎麼辦,此事朕還真要好好想想了。”
“那兒臣...?”
“太子可先行退下吧。”
“是,謝父皇。”李兆心中一喜,躬離開。
李烜見狀微微搖頭,“一點責任也不愿意承擔,朕的太子啊...唉!”
魏權見狀低聲道:“太子也有苦衷,陛下應該也知道的。”
李烜輕笑了一聲,“朕自然知道,不過朕更希此事太子不來找朕。”
魏權默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