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揚來北京的時間並不多,何況，每次都是有要務在。而容揚還能在百忙之中出時間來聽一聽化妝品廠的經營匯報，可見容揚對於化妝品廠的重視。

當然,這可能也是容揚商人份的細致，再的生意,容揚都不會忽視,何況，化妝品廠從投到現在,也不過半年時間，便已將投的本收回，並且開始贏利，眼下魏年甚至還有擴大生產線的計劃。

容揚先聽魏年了這幾個月來化妝品的銷售,整個銷售數字產生大幅變化是自十月開始，容揚直切要點,“十月的銷售況，隻論點膏就比九月翻倍,這裏麵可是有什麽緣故？”

魏年道，“我們在九月就推出了無的點膏，這種點膏又分為兩種,一種是年人用的,一種是孩子用的，保質期為三個月。北京的氣幹燥雨,許多人都容易幹燥起皮,這種無滋潤的點膏推出後就賣的不錯。還有就是,阿萱們在北京大學招到了一個化妝品代理，這位代理我們化妝品的同學售賣能力一流。從九月份開始做，主推的是點膏和指油、潔麵膏三種，一直做得不錯。剛開始給的代理價是七折，在上個月我們就想重新和簽約了，這是合約容，您看一看。”著，魏年把合約雙手遞給容揚。

容揚隨便翻了翻，頜首，俊雅的臉上浮現滿意的神，“不錯，招到一個不錯的人才。還是北京大學的高材生，你們是怎麽招到這樣人手的？”

魏年笑陳萱，“是阿萱們發現的，連帶著無點膏，也是們的提議。”

陳萱與魏年眼神匯，很自然的接過魏年的話，因為和容揚很了，陳萱也沒有過分謙虛，實事求是的，“其實，也是湊巧。”從店裏做活時人手不足招臨時短工起，一直到徐檸手頭兒不時，陳萱偶然的提議，陳萱笑瞇瞇地，“阿檸是個極有誌向的人，一點兒富家姐的架子都沒有，做事極俐落，剛開始也就是試一試，我也沒想到做得這麽好。我自己也是賣化妝品的，不過，我是在店裏賣，阿檸不一樣，在學校裏念書，會挨宿舍推銷。除了北京大學，別個大學也都去過了，還有一些紡織類的工廠，這裏頭人比較多。人能幹，咱們總的售賣量一下子就上去了。做得好，咱們不好虧了人家，所以，我和阿年哥、阿銀商量著，想重新和阿檸簽的合約。按的定貨量來給折扣，如果量大，六折、五折、四折都可以，隻要的量足夠大，咱們把利潤多讓給些。畢竟，找個像阿檸這樣能做事還好的人不容易的。容先生您先看我們擬的合約，要是可以，咱們就這樣跟阿檸簽，我特想留住阿檸。”

“再有，北京這裏的市場其實也就這麽大了，有我們的店，還有阿檸，明年的話，主要力會放在潔麵膏、香皂，還有凝脂雪花膏這一塊，點膏指油經過今年的開拓，明年應該會是個比較平緩的增長，想再有大幅的突然增量，不大容易了。”陳萱眉微擰，“我近來也在想，畢竟，北京城就這麽大，人就這麽多。雖然還能想法子多做些活，可總的消費的量一定的。阿年哥，應該著人去津試著售賣咱們的化妝品。這法子我覺著好，可是，一時沒有太合適的人選。原本阿檸很合適，可得在學校念書。我跟阿年哥商量著，想試著招些售賣人員。容先生您認識的人多，要是有願意去上海、津、青島推銷咱們化妝品的，比招來的人更知底。”陳萱很自然的想聽一聽容揚的意思，畢竟，在陳萱看來，容先生充滿智慧，應該可以為他們指點迷津。

相對的，魏年可不認為容揚會有合適的人選。如果容揚這裏有做化妝品的人選，當初這品牌就不可能做到倒灶。

不過，容揚並沒有給出推薦人選，倒不是因為容揚手底下沒有這樣的人，容揚道，“我那裏如果要挑人，也挑得出來。隻是，化妝品的事，還是你們做個總攬。從研發到銷售，都由你們做主比較好。至於人手，沒有的話，就去眨像徐檸這樣的銷售高手，哪怕多花些時間，費些力氣，讓出適當的利潤，也都是值得的。再者，我還有一個提議。如果一直沒有現的合適人選，你們可以試著自己訓練出這樣的人來。”

容揚的聲音不高不低，談話的容卻是給陳萱打開了一番新的見解地。容揚道，“世上沒有生便擅長什麽的人，像以前人們做生意的過程，一般是從學徒、夥計、管事、掌櫃，一級一級的做起來的。現在與先前，差別也並不大。但是，也不是沒有差別。”

頓一頓，容揚曲指敲了敲工廠與徐檸簽定的這份合約，緩聲道，“最大的不同就在於，教育由以前的私有的、部分饒特權教育，轉而到了現在的越來越開放的，麵對大眾百姓、男趨於平等的教育，而且，這才是未來社會的主流。社會的變革還在於階級的重新洗牌，自從溥儀遜位，政府雖先是由北洋軍閥掌控，如今又是國民黨執政，可有一點我們得明白，以往在清朝時主張的仕農工商的社會階層，已經不適用於現在了。商饒地位在提高，饒地位，也在提高。所以，對於高等教育的人，經商也為了一項不錯的選擇。民族工業就由此而誕生，當初的洋務運，就是想從商業與科技上振興我們的民族。這話就遠了，你們在用人時能不拘泥於男，這很好。我提醒你們的是，在任何年代，教育的差異，會為階層分野的重要原因。可反過來，教育隻是一個世界對學識普遍認知的一種標識的規則，人有沒有學識，可以看他教育的程度，但是，也不要隻看他的教育程度。你們要先找對的人，過高等教育也好，沒有過高等教育也好，他的學識，他的人品足夠過關，還有，他願意從事我們這個行業。你們就要把他訓練適合我們品牌銷售的人。人訓練好了，就可以出去做事了。”

容揚這一番話，要擱往時，陳萱不一定聽得懂。

但是現下，陳萱已是能完全明白容揚的意思。陳萱心悅誠服，“還是容先生看得更遠。”

容揚笑，“康莊大道一直都在，而且，並非。區別隻在於，有沒有人願意去走。你和阿年都是肯付出辛苦和努力的人，我的這些話，你們早晚都能明白。”

“這怎麽一樣，要是我自己想，我可能會想很久很久。”陳萱笑魏年一眼，“不過，阿年哥比我聰明，阿年哥應該比我更早想到。”

魏年無奈看，覺這話怎麽聽都像安啊。

魏年還有事同容揚商量，是關於再做一個普通品牌的提議。魏年道，“像思卿的點膏、指油、香皂，我們的定位是國貨化妝品的中高檔品牌。這些東西的售賣對象是有一定經濟基礎的士，可現在，到底，還是尋常人家居多。我想，將來我們上了做香皂的機，能不能做一個低端品牌，做豬胰皂。豬胰皂是平常家裏人用來洗裳的皂，現在基本上連村裏稍微多種兩畝田的人家，也會用豬胰皂來洗裳，豬胰皂的售賣範圍，除了大城市外，各縣鄉，隻要經營得當，量是極大的，利潤也不會低。”

“可以試一試，牌子什麽？”

“潔淨。”魏年道，豬胰皂麽，可不就是要洗服潔淨麽。

容揚評價，“太普通。”

然後，容揚想了個不普通的，“超級潔淨吧。”

陳萱立刻道，“容先生想的這個好。要是我買，就買這種超級的。”

魏年瞥陳萱，這也忒會拍馬屁了吧！陳萱看出魏年不滿，笑嗬嗬地，“本來就是容先生想的這個好啊。就像我們現在賣的國貨化妝品，按道理孔春、謝馥春才是老字號，可是賣的最好的真不是它倆，而是無敵牌。這牌子一聽就響亮，許多客人都很喜歡無敵牌的東西。我也覺著，這牌子名兒就取得特別厲害！”

陳萱有理有據的一，逗得容揚都出笑意，魏年也不與計較，笑，“是哦，特別厲害。”

陳萱歪頭笑笑，自包裏取出本子看看，把同容揚商量的事都商量過了，陳萱，“今過來想同容先生商量的就是這些事，容先生，我們這裏的事，你瞧著還有哪些不足，可要直接告訴我們，我們好去改進。”

容揚一笑起，“現在先去吃飯。”

自從認識容揚時起，陳萱就認定容揚自品到學識，都是一等一的人。陳萱最喜與出眾人在一起，何況，同容揚又這樣，很高心便應了。魏年更不是拘泥之人，隻是，縱是容揚也未料到，聞雅英突然打電話，要過來吃飯。

容揚看向魏年陳萱，“那舞會上看到你們在一，想必都是的，不如一起用晚飯。”

陳萱一聽聞雅英要過來，與容揚一起吃飯的興致都減了三分，陳萱同容揚打聽，“容先生，聞姐真的是您的表妹啊？”

“是啊，我的母親與雅英的母親是姐妹。”

陳萱點點頭，想著容先生這樣的人品，聞姐竟然是容先生的表親，可真是不可思議。

陳萱沒再多聞雅英的事，而是聽著魏年和容揚聊起來。聞雅英來的很快，見到魏年陳萱夫妻時，妝容致的臉上微現詫異，一笑坐下，“不知表哥這裏還有客人。”

“今我請阿年阿萱吃飯，你來得巧了，的是玉華臺的菜，你不是最喜歡他家的湯包麽。”容揚請聞雅英坐了。聞雅英接過傭人送上的咖啡，笑，“表哥你請魏太太吃飯，也要投其所好才好。魏太太又不喜歡淮揚菜，我聽魏太太喜歡吃同和居的混糖大饅頭，一個半斤，管飽。還有福號的醬肘子，是不是，魏太太？”

“同和居的混糖大饅頭是很好吃啊，福號的醬肘子味兒也好。但是，我還沒吃過玉華臺，也想吃的。上回去上海，我也喜歡吃上海菜，好吃的東西我都喜歡吃，不挑南北方。”陳萱本沒理聞雅英是不是在笑話，問，“容先生，您會不會日語？”

容揚，“略通一二。”

陳萱眼睛一亮，同容揚，“容先生，我現在在學日語，我用日語話，容先生您隨意。我剛開始學，要是我哪裏發音不好，您隻管糾正我。”然後，陳萱就嘰哩呱啦的起日語來，實在煩聞雅英，聽聞雅英是在國念的書，就聞雅英這念書中途而廢的樣兒，陳萱想著也不懂日語的。果然，聞雅英聽著陳萱嘰呱，雖然容揚照顧聞雅英的麵子沒有用日語而依舊是國語，但是，聞雅英是半字都聽不懂陳萱的嘰呱。

尤其，魏年的日語也不錯，時不時要溫的附和上一兩句。於是，聞雅英就看著人家三個聊得暢快，卻是一句都不進，當下氣得不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