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蘇棠因來說, 出差是常事。

 不怎麼待在宜城，經常往外跑。去別的城市、出國都是常有的事，每年在路上奔波的時間都占了不。

 甚至還有一段時間，獨自在德國那邊待了有大半年, 只為了親自跟進一個訂單, 直到訂單結束才回來。

 回國兩天, 盛霽忙著整頓理盛氏的事，只是一個錯眼，的ip已經飛去了北城。

 已經夜, 他走到落地窗前, 看著窗外霓虹萬頃, 出了會神。

 不過, 他很確定, 他滿腦子想著的, 都只有這個人。

 他已經提出了數次結婚, 但是要麼不接話，要麼避而不談，要麼發著脾氣。

 “結婚”這兩個字, 似乎不在的字典里。

 他想對負責, 但不需要。

 盛霽被氣了不知道多回。

 可是他想要的又何止是負責？最主要的是他想和一起結為夫妻，他想和過一生。

 他送上門的東西，可惜人家不稀罕。

 他這輩子還不曾過這樣的冷遇。

 盛霽了眉骨, 太在發疼。

 手機響起，他撈過來看了眼。

 嗯……

 某個將他忘到不知何去的人終于記起了他。

 他深喟一口氣，竟是覺得實在不容易。

 蘇棠因打來的是視頻。

 他指尖落下, 接通了。

 一映眼簾的就是蘇棠因躺在床上敷面的場景。

 應該是剛洗完澡, 穿了條真吊帶, 悠閑地敷著面。

 “啊，我試著打看看，沒想到你真接了。”輕聲笑起，按了按面，讓它服帖一些，又看盛霽那邊，“你怎麼還沒回去呀？”

 盛霽的目不聲地下移，逐漸幽深。

 “要回了。”他問，“一個人？”

 雖然知道，但還是不放心地確認下。即使是朋友，他也不是很放心。

 “不然？找個小夫？”蘇棠因故意逗他。

 “你試試？”

 聲音驟沉。

 聽見這聲頃刻間便沉沉來氣勢的話，蘇棠因撇撇，只在心里吐槽他怎麼這麼玩不起。

 他轉走話題，“什麼時候回來？”

 “盛總想我啦？”

 時間差不多了，揭開面隨手丟掉，翻趴在床上，拿過手機，也調整了角度。這一舉一里，全都是刻意和心機。

 盛霽眸沉沉，“想你又如何？你還能立刻出現在我那？”

 “怎麼可能？我就隨口一問。想我也沒辦法。”頗為憐憫地看了眼視頻對面的男人。

 盛霽被氣笑，“蘇棠因——”

 “哎呀，你不要嚇我。”不滿地一撇，“你要是說想我的話，那我可以考慮下，短短一些無用的行程，落地就去找你。”

 在心中嘆氣。

 唉，想聽盛總說句好聽的話可真是難。

 這人在商場上攪風云，游刃有余。數十億的案子落到他手里，他眼也不眨，前段時間理的那個壟斷案，亦是全程運籌帷幄，變不驚。

 在上就相反了，一點不溫，也不甜。

 別人家的小狗，可能是擁有不了了，只招惹來了一條大狼狗。有時候野蠻，有時候霸道，占有還強。哦，還是個結婚腦，滿腦子都想著結婚，整天跟喊著要結婚。

 不行，不能再想，蘇棠因想得有點頭疼。

 盛霽有些許微頓。

 他沒有看，仍舊著遠方，聲音隨后響起，低沉微啞，極勾人蠱人:“嗯，想你。”

 蘇棠因微愣。

 原本是想逗一下他，在他說完想以后再笑著說他上當了，才不去呢。可是這會兒看見他這副模樣，真切地聽見了他說想的聲音后，卻是逗不出來了。忽然有些……于心不忍，也忽然，有些心疼。

 咬了下。

 見那邊沒了聲音，盛霽瞥來一眼，淡聲:“蘇棠因，別勾我。”

 蘇棠因:“……”

 的臉一紅，“我沒有！”只是發了下呆而已，太過憤憤，沒忍住又辯駁一句:“是你自己滿腦子黃廢料，黃者見黃！”

 真勾他的時候他怎麼沒反應，沒勾他的時候卻來扣帽子。

 盛霽輕笑一聲。

 他沒有非要與爭個高低對錯，只是緩聲道:“陌上花開，可緩緩歸矣。”

 他用類似低音炮的聲音，說出這句話。

 蘇棠因不僅一點都不覺得俗，心頭還突然一跳。

 眨了下眼，怔怔地著他。

 他亦在看，眸幽深晦暗，經久不言。

 蘇棠因不太適應這樣的他。剛要說點什麼打破沉寂，卻聽得他忽然啞聲一句:“想親你。”

 夜正濃，氛圍正好。

 這副模樣，又正好至濃時，他確實很想親。

 無關風月，無關其它，只是單純想接吻。

 “給你訂機票？”不給梯子，那他就自己搬。

 他了煙出來，點燃。

 心口有點。

 蘇棠因搖頭，他角一，剛要說什麼的時候，搶先道:“我自己訂，你又不知道我什麼時候起床。”

 他勾，頷首。

 終于滿意，也終于撥云見日。

 “訂好后發我航班，我去接你。”

 “好。”沒有再拒絕。

 這次走了好多天，又經過了這一通，確實已經夠了。

 確實也有點想他了。

 蘇棠因先與他約法三章:“先說好，回去后不許和我計較。”

 計較不告而別地跑，計較有時候說不接他電話就不接他電話。

 別看做的時候還利索，說跑就跑，眼睛都不眨，甚至還覺得有點刺激，但是真當要回來的時候，也怕他另一種方式的“懲罰”。他真狠起來，哭得嗓子都會啞，本不住，連半程都不住。

 這個人吧，還是很有自知之明的，能屈能。于是先說好先示弱，先要他答應不計較才行。

 盛霽一直覺得很有本事，他一天之，竟能被噎住數次，也能被氣到數次。

 他瞥一眼，“你跑的時候怎麼不擔心？”

 蘇棠因瞪他，“你就說答不答應？”

 盛霽深呼吸。

 他什麼樣的都見過，唯獨沒有見過這樣的。

 可是到最后，點頭的也會是他。

 -

 蘇棠因回來的那天，他推了兩個會議去接，路上還有一個視頻會議。

 剛回到宜城不久，很多方面都需要部署開拓，多的是事著在等著他。

 父母那邊亦然，盛苡也是，也有數個需要應酬的地方要去。

 整個盛家，以落敗的姿勢離開，時隔不過數月，又強勢而歸。勢頭很盛，全家齊心聚力，輕而易舉就滅了不聲音。

 上次的境況，主要是因為他決策失誤，所產生的全部后果他一直在承擔與挽回。好在當時局面雖然糟糕，但是沒有糟糕到頂的地步，還給他留了一線生機。

 現在一切挽回，他也談不上太后悔。想做的事風險高是難免，有贏的時候，自然也有輸的時候，反正這個年紀多冒點險，往各方各面嘗試闖并不是件壞事。他通過這些吸取了經驗，對他以后要走的路來說才是最寶貴。

 助理幾乎是跟著他連軸轉，見他百忙之中還要出時間去趟機場，著實慨。

 幾乎是前腳剛開完視頻會，后腳就到了。

 盛霽拿過早就準備好的花，下車。

 沒有很大束，只有一朵，包裝得很好。而致。

 助理當時聽見他吩咐的時候，又是驚訝又是不贊同，這怎麼不得送個九十九朵，或者幾百朵？怎麼還能只有一朵呢？

 但是盛霽并沒有改變主意的意思。

 此刻他拿著一朵花往里走，姿態閑適而從容。

 蘇棠因走出來，看見他時，眼前一亮，直接往他上撲。于眾目睽睽之下，毫不扭斂，掛在他上高興地喊他:“哈尼！”

 盛霽那張冰塊臉上難得現了點兒笑著，摟住了腰。

 今天倒是甜。

 跟塊糖一樣。

 一朵花正好，花送了，也不會妨礙擁抱。

 多了的話，又如何這樣熱烈地給予他這麼大的擁抱。

 他擁著往外走，“累不累？”

 “不累，我在飛機上還睡了一覺。”

 他們直接回了他那里。

 一直到車上，才接過他這朵花，“哇，你好心機哦，只帶了一朵，為了讓我看不見它而直接撲向你抱你嗎？”

 擋板還沒來得及升起，坐在副駕駛坐的助理聽了個十十。他的笑容生生的僵在了臉上。

 ……原來是這樣？！

 怪不得他單？

 可他怎麼不知道盛總這麼會？他一直以為他們都是心思大咧咧的直男，在這些事上心思都不夠細膩，懂的也不多。然而現在無的事實卻告訴他，不解風的只有他自己一個，人家盛總會著呢！

 助理只覺得天都塌了，笑容崩裂。這就顯得剛才信誓旦旦地指點著盛總不能只送一朵花的他像個傻子。

 盛霽輕笑了聲，“這個不重要，隨便帶著而已。要是喜歡的話我讓他們送來。”

 助理:“……”行，他走。

 蘇棠因摟著他，只覺得今天的盛霽怎麼這麼會哄人呀，開始甜起來了哎。

 擋板升起。

 助理表示他不想再傷害了，心累到倒地，還是趕給他們騰出私人空間吧。

 擋板一升，蘇棠因就被盛霽扣住手腕，反而上，他狠狠吻下來，剛才的溫紳士模樣然無存，像是一匹披著羊皮的野狼終于揭開了面皮，出了兇狠的真面目。

 他暴得快而徹底，蘇棠因下意識想輕呼，但所有的聲音都被他吞食腹。

 他親得狠，掃而來，恨不得走口中所有氧氣。

 幾天沒見，沒見到人也沒到人，更別提接吻和別的。他忍之又忍，怎麼可能真如昨晚的許諾不與計較。

 不知過了多久，蘇棠因的眼尾泛紅，用力推開他。那抹紅，不知是瑩潤的風還是單純被氣的。

 了下上的咬痕。禽！明明說好的不計較！這就是不計較嗎！

 盛霽將人拉過來，扣進懷中，“下次再搞個不告而別試試。”

 “那你想干嘛？”

 他起的下，迫看著自己，“要出差要走，跟我說一聲。”

 “為什麼要跟你說。”

 他不語，閉上眼，去所有深邃的眸，繼續吻下來。顯然是不準備再和最會的某個人爭辯爭吵，只打算用行來回答，再順便讓閉。

 這一次，他沒再像剛才那麼狠力，咬得里都起了腥味，溫了許多，有幾分繾綣的味道。

 后座寬敞，又有擋板，確實可以做到旁若無人。

 車子抵達他住樓下的時候，助理小心翼翼地敲了敲擋板，小心到好像生怕大一點的靜就會打擾到什麼。

 蘇棠因想，他們應該是沒有察覺到后面的靜，不知道和盛霽在做什麼。可是又覺得，這是不是在自欺欺人……

 臉上的溫度慢慢升高。

 可是跟他在他的下屬面前……也是常事了。

 深呼吸，整理了下服，又理了理頭發。

 其實沒有失控，但是也已經被吻到意迷。

 隨意地看他一眼，這一看，嚯，就一團，他呢？西裝革履的，一整齊，一點和褶皺都沒有，一副道貌岸然的模樣。就好像所有的壞事都只是一個人做的。

 呵，憑什麼啊？拉過他領帶，讓他靠向自己，咬牙:“盛總穿戴可真整齊啊。”

 他一想就知道是在不滿些什麼，勾了下:“還好。”

 目往下，“道貌岸然的盛總，嘖。”

 他聲音微啞，輕哄道:“先回去。”

 已經到了樓下，只需要上去就行。

 就這麼幾步，沒必要在這里耽擱，也沒必要停在這里。

 他眼里都快噴出火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