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當兩人現時，看到的卻是無邊死氣。

「這是，不死神殿？」

韓非和西門凌蘭當時就有點發懵，韓非不看向無距之門：「老無啊！你確定你沒來錯地方？這不是不死神殿嗎？」

「他沒來錯。」

便在韓非發出疑問之時，那剛見過不久的白影，便出現在韓非和西門凌蘭的對面。

來者自然是死神，只聽他淡淡一笑：「沒想到你們這麼快就來了，我連一壺茶都還沒喝完。」

「刷～」

無距之門消失，韓非不由無語：「您掌控著苦海？」

到這份上了，韓非哪裏還能猜不到？

只聽死神淡淡一笑，算是承認，只聽他道：「其實，你經歷過一段苦海的。」

韓非不由挑眉：「那三百年的迴？」

當初，韓非來不死神殿，尋求本源法，歷經三百年迴，領悟死亡奧義。他只是沒想到，自己經歷的竟然是苦海的一部分。死神微微點頭：「不錯，不過你那段經歷只是無涯苦海中的一段而已，真正的苦海，要比你的經歷複雜得多。」

韓非不疑：「死神前輩知道我會前來苦海尋找鴻蒙迷霧？」

死神淡淡道：「我活得太久了，知道的也太多了。我只是想看看你能不能打開那紫氣屏障而已。可惜，你也不能。」

韓非失笑：「前輩你還真是高看我。」

死神微微攤手：「沒辦法，主宰境強者就只有那麼多。六脈的主宰，自混沌之後，就那麼幾個。李道一曾經嘗試過，倒也撼了那紫氣屏障，但終究是沒。我想著，你也不比李道一差，而且你連煉妖壺的第十藤都找到了，說不定能行呢？可惜了，沒想到你也無法撼那紫氣屏障。」

韓非無奈：「前輩你其實直說也一樣。」死神搖頭：「那何來驚喜？至於苦海的話，你們想一下嗎？」

韓非：「耽誤時間麼？」

死神：「真有需要，我你。當然，如果你想先拿鴻蒙迷霧，也可以。在這片星海中，鴻蒙迷霧幾乎已經消失了，我這裏，也不是很多。而且，你的兩位師姐，已經用掉了一部分。」

韓非不由道：「死神前輩，事有急，我能不能先用鴻蒙迷霧，再去看這苦海？」

然而，死神卻微微一笑：「也可以。不過，虛空曾經與我說過，如果有一天你來尋找鴻蒙迷霧，不妨先苦海。但是，怎麼選，還是看你自己。」

「大師兄？」

韓非不由得心頭一，大師兄竟然早有預料自己會來找鴻蒙迷霧？

韓非沉默片刻：「我先苦海。」

大師兄親自代的事，不可能沒有意義。他特意代先後，顯然在大師兄看來，先苦海的意義，似乎比自己得到鴻蒙迷霧更重要，這其中必然有什麼說頭。所以，經死神這麼一說，韓非當即不再堅持。之所以不堅持，是因為他足夠的自信，苦海再無涯，也困不住現在的他。

韓非不看向西門凌蘭，卻見西門凌蘭開口：「我也去，或許，我會比你更快出來。」

韓非挑眉：「好。」

韓非也不知道西門凌蘭哪裏來的自信，不過想來也是，西門凌蘭的心是極其堅定的，否則也不會跳進時間長河，悟了希之道。

死神淡淡一笑，只見一個巨大無比的氣泡，出現在兩眼的眼中，這個氣泡之大，堪比一片星河。

韓非疑：「這是苦海？竟然有實？」

死神平靜道：「進便知。」

韓非沒在猶豫，而是牽著西門凌蘭，兩人相視一眼，並沒有猶豫，直接了這氣泡之中。

下一刻，當韓非和西門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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蘭進此間之後，赫然發現，在這氣泡之中，竟然漂浮著無窮多的水珠一樣的。

韓非看見，每一滴水珠，其中都似乎有一片世界，其中好像都發生著大大小小的千奇百怪的事。

而這樣的水珠之多，幾乎無窮無盡。而氣泡的空間，竟然足有一片星河之巨。

隨著兩人的知一掃，韓非就發現，此時此刻，正有一青一紅兩道影，盤坐在這無盡的水珠之中。

「青蓮和紅蓮師姐？」

很久之前，大概3000年前，青蓮師姐和紅蓮師姐，便已經進了苦海，而今們還在苦海。此刻兩人的狀態都很平靜，他們的神魂之力覆蓋了很大的一片區域，被他們籠罩的區域，那些水珠都在散發著晶瑩的澤。

顯然，們的心神，沉浸在這些水珠之中。

韓非不唏噓：「真是一極佳的煉心之地，怪不得苦海無涯，容易讓人沉淪。」

西門凌蘭淺淺一笑：「世間事，左右只有那些。幸福千篇一律，苦難多也相同。我們比比，誰先結束。」

韓非不失笑：「好啊！」

卻見，西門凌蘭的源力，頃刻間覆蓋此間，下一刻便也盤坐而下。

韓非見此，也不再等待，同樣以將心神覆蓋此間。

「」

在韓非覆蓋此間無盡的水珠后，立刻就發現，自己的心神被撕裂千百億份。是的，就是這樣誇張。

哪怕是他現在是主宰級強者，但若是一下子將心神分這麼多份，也是極為不易。所以，青蓮和紅蓮師姐，只是覆蓋了一部分區域，而不是整個氣泡空間。

西門凌蘭應該和自己經歷的是一樣的，心神太過分散，這必然容易迷失自我。

頓時，韓非也就明白了苦海的第一個難關，那便是迷失。

片刻后，無數個韓非，看見了無數個世界。這些世界中包含億萬族群……

不管在哪一個世界中，韓非多以普通人的形式出現。在他出現在這個世界的那一刻，因為心念太過分散，意志不顯，故而像是彷彿忘記了自己是誰一般。

那一刻，韓非可能是其他種族，可能是螻蟻，可能是天驕，可能是帝王，可能是一個普通人，可能是遲暮老者，可能是正值青壯，也可能還是個孩，可能是殘廢……

他們或在修行，或在學習，或在渡過，或在為生活奔波，或在經歷死亡，或剛剛迎接新生，或在貪食，或紙醉金迷……

那一刻的韓非，有太多太多的份，幾乎囊括了世間的一切職業，一切份，一切苦難。

無論是韓非在這一刻獲得的份，經歷的困難，還是那無數種心境上的折磨，其實都很普通。總歸逃不出喜、怒、哀、樂、、惡、的，逃不出生和死的迷惘，逃不出人心的慾念，逃不過修行的執念。

所以，很快，可能只過去數天，韓非那些分散的神意便多半便已經清醒了過來。

如果苦海只是這些，未免就顯得太容易了。恢復了清醒之後的韓非，化為一個個個，以不同的份，在不同的種族，以不同的方式生活著。

是的，他沒有想著立刻離苦海，而是以這樣的方式在生活。他相信，青蓮和紅蓮師姐也不會被這些所困。

紅塵煉心，練的是坎坷，磨的是心智，最終都會為意志的一部分。

所以，無數個韓非都知道，自己只是過了迷失的關。不迷失，才是磨礪的開始。

但是，他和青蓮紅蓮師姐不同。青蓮師姐和紅蓮師姐，是真的需要紅塵煉心，因為們生而不凡，擁有無與倫比的天資，所以幾乎沒怎麼經歷過人世。

但自己乃是俗世中爬滾打上來的，按理說，這些歷練，對自己的效果不會很大，甚至可能本沒有效果，這也不能讓他獲得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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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這般，大師兄為何要讓自己先苦海呢？

億萬個韓非，都在思考這個問題。

而其中，某一個世界，某個小城，某一個韓非，化名方正，他的邊乃是一位白髮老者，跟著隨一位老者世間。

韓非不暗道，那老頭能觀到的世間，能有多？還不及韓非的億萬之一。

此刻，寒冬料峭，但今日卻是這座城市的集會之日，所以行路者不。

有賣柴的老者，有乞討的乞丐，有雜攤前吃飯的食客，有樓庭中穿戴慵懶的子推窗瞭，有唉聲嘆氣的商販，有正在為了一捆柴火討價還價的婦人，有奔跑玩耍的稚，手裏高舉著青果，滿臉歡笑……

卻見那老者，忽然停下步子來，看向韓非道：「方正啊！眼前這一切，可有所？」

韓非早已將此間收於眼底，因為他明白，每個人都有各自的生活際遇，生老病死，艱難苦厄，各有辛酸，解是解不了的，他縱為主宰，也解不了天下人的苦？

只聽韓非淡淡道：「好。」

「好？何來之好？」

那老者道：「我看他們一點都不好。你看那賣柴火的老兒，就這一捆乾柴，貴不過稚手中的一枚青果，好？你看那沿街乞討的乞丐，他其實是個書生，他的妻兒重病垂死，堂堂學子，被無奈，行這等勾當，好？你看那哀嘆的商販，所售棉，被人摻了假，一生積蓄都付諸東流，好？你看那樓上子，其郎君趕考離去，說會歸來，便在此苦等十三年，容不再，而那人也未歸來，好？」

韓非角微微勾起：「老師，縱柴火不如青果，但你看他賣出柴火，拿到錢的那一刻臉上的笑容，可還真切？那乞討的書生，得了路人賜食時，珍護有加，可讓他明曉珍惜？那哀嘆的商販，崛起時曾以沙泥混於糧食，而今可算因果報應？那樓上的子，態輕鬆，屋有封書留，不日將踏遠途，已然放下……世間事，不如意十之八九，得知一二，我憂心。如何不好？眾生皆如此，好。」

那白髮老者則哈哈一笑：「是啊！這便是眾生。酸甜苦辣，也一生，敗也一生，但總算是來過。眾生百態，仙神無憂否？」

韓非：「自有憂喜，不見得好過凡人。畢竟他們所見之天地，就這麼大。」

白髮老者：「蒼天萬世，螻蛄無盡，蒼天不庇螻蛄，何來天地？」

韓非聞言，不轉過頭來，深深地看向這白老者，不知為何，竟有些悉的覺。

只聽韓非回應：「老師？我知道您的意思，人相，我相，眾生相，您想說眾生值得。可相人，相眾生，相天地，我於何？眾生皆有其命，唯有盡人事，聽天命而已。」

白髮老者微微一嘆：「若你就是天呢？」

韓非微微抬起頭來，看向此間人聲嚷嚷的街道，淡淡道：「老師，你知道的，我走的是至尊路，吾道無天。

「唉！你可知，領悟眾生相，或可使你實力倍增？」

韓非眼皮微微眨了一下，沉默了片刻，還是搖頭：「此道不合我道，走不了。老師，你無須勸我。倒是您老，不是去了無歸之路了嗎？怎麼會出現在這裏？」

白髮老者微微長嘆：「滄海一念而已。罷了，人各有志，你不想走便不走。不過，你終究是，見過了眾生……」

說完這句話，先知的一念，消散在這茫茫天地間。

直到許久后，韓非才微微一嘆：「老師，我沒有大師兄那麼偉大。眾生相，如天地，一此境，便是無相，剩下的便是無盡的孤獨。不過若有機會，我會將他傳給適合它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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