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師越表越凝重，“再不好好讀書，以後你們的差距會越來越大，現在還隻是論績和排名，以後就是職業與人脈，乃至整個人生，所以與其坐在這兒眼羨慕他們，不如靜下心隻做認準四個個字：努力吃苦！你們要永遠記住：吃得苦中苦，方為人上人！聽到沒有？！”

那是個多雲，整個學校籠罩在一片灰蒙蒙中，就跟教室裏剛剛發生的一切讓人提不起神，看不到希，自古忠言都是逆耳的，老師的話不好聽卻非常現實。

江晉當時作為講臺下的一員，著籃球場上那道最矚目的影，他無拘無束地奔跑著，投進球後被夥伴們圍在中間一擁而上，他們撞肩擊掌，每個人勢在必得的王者神，連笑容裏都自帶著風發的傲氣。江晉在老師的話中開始後知後覺地意識到，自己跟他們隔著的不僅僅隻是麵前的一扇窗戶，一座教室，一片籃球場，而是隔了一個他迄今為止都難以企及的世界，王驍歧跟許意濃那無時無刻不同時出現在一起的名字也赤|地向他揭示著一個真相，他們才是相同世界的同類人。

突然江晉手中盤旋的筆一落，在原本幹淨的課本頁麵上劃出長長一道，他垂眸看著那道痕，就像看到了十班和一班的冗長距離，縱然他可以選擇視而不見，可並不能改變這抹都抹不掉的事實。

下課後，範亦誠屁顛屁顛地跑來跟他放口風，“林淼剛發短信跟我，許意濃五分鍾後會跟去賣部，我們一會兒掐準時間可以在樓道裏製造偶遇。”

可朝窗而坐的江晉聽完依舊毫無所，範亦誠跟他勾肩搭背，“喂，再不走可就遇不上了。”

彼時王驍歧一幫人已經結束活，拎著服從籃球場打道回府，他們邊走邊互相扔球接球，樂此不疲，有人偶爾也會做幾個空手投籃的作在王驍歧麵前班門弄斧，被他一個抬腳踹走，他們笑著鬧著，舉手投足都是青春該有的模樣。王驍歧還是穿著那件黑籃球服，在人群中永遠獨樹一幟，外套被他隨意勾放在臂肘，他走在一眾人的最前麵，像是自然而然形的排位，影影綽綽。

驀的，幕中堆積許久的雲叢被撥開，粼粼之兜頭照落，洋洋灑灑地川流在那片歡聲笑語中，雲層悄然離境，一道道束在為首的年腳下綻放，一時竟人分不清是他行走的暈中，還是那片亮就為他而明。

他似向而生，又如逆鱗而上。

範亦誠的聲音不絕於耳，江晉聚了聚神，不著痕跡地收回視線，輕輕從他的勾搭中出了。

範亦誠一愣，隻聽他道。

“不去了，就這樣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