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會議國事嗎?議,但國事也分兩種。
一種是可以讓天下人知道的大事件,比如:自然災害,哪裡發大水啦、哪裡鬧乾旱啊、哪裡的牛被吹上天了啊,等等之類的。
另一種,也是國事,或許於國更重要,比如最近皇帝在收編前太子黨,比如爲了打擊報復突厥頡利可汗,李世民找老部下借了一堆錢打造軍械,比如······泡菜賣不賣。
第二種國事就比較敏了,是屬於只能讓部分人知道的國事,所以一般是不在朝堂上議論的。
退朝後,李世民單獨把前天策府的幾個老部下都招到了立政殿,其中包括玄武門之變時,站在李淵後保持中立的李靖,畢竟是大唐第一軍神,李世民要反攻突厥,離不開李靖的幫助。
······
立政殿,出乎李靖意料之外,竟然沒有任何人提議去收繳下村的產業。
不怪他疑,如果泡菜真有那等奇效,不說它能治溼邪之症,僅憑吐谷渾和吐蕃願意花大價錢購買,甚至已經願意拿馬來換,李世民都應該收繳了由朝廷運營。
泡菜在李靖看來,已經達到了和茶、鹽、鐵等同的地位,屬於大唐戰略資的一環。
但李靖有一點不知道。
那就是席雲飛的另一層份。
對於泡菜,其實李世民是很心的,這點心思,從他知道泡菜的功效開始就有,今日又得知泡菜的真正價值,他心得難,如果席雲飛只是一介小民,他搶定了,最多就是賞賜一些田產,不殺席雲飛都算是仁慈。
但是不行,席雲飛的地位在老天策府重臣的眼中,就像長孫無忌家的長孫衝、程咬金家的程默、房玄齡家的房直。
老部下的兒子有了出息,這是值得高興的事。
如果李世民今天手搶了席雲飛的產業和方,那明天是不是也可以對其他人手?李世民不傻,這種兔死狗烹的事他也不敢做。
但李靖不知道其中的曲折,因爲他本不是老天策府的一員。
“陛下,這泡菜賣不得,雖然不知道驛站爲什麼不出售泡菜給吐谷渾的商人,但他們這次做得很好,這點杜尚書有功。”
李靖,字藥師,儀表魁偉,善於用兵,長於謀略。
歷史上,他南平蕭銑和輔公祏,北滅東突厥,西破吐谷渾,爲大唐帝國的建立及發展立下赫赫戰功,爲凌煙閣二十四功臣時,即便他沒有參與玄武門之變,排名也僅次於尉遲恭而已。
杜如晦此時還是懵的,他雖事果斷,但前提是,他要知道事的前因後果,此時他本不知道驛站爲何會兼職賣泡菜。
“不敢當,藥師不要揶揄在下了,那驛站本是爲傳遞各州消息設置的駕部分支,如今竟然還兼做買賣,這已經是我監管失職。”
杜如晦說的是真心話,驛站的功用是爲了方便朝廷傳遞各州消息,是朝廷監督各州政務民的通信渠道,如今從事賤業,真真是本末倒置。
但坐在上首的李世民沒有說話,席雲飛的所有事他都知道,嗯,最起碼他時刻在關注着下村的向。
所以涇驛站、萬年驛站的兩個班頭跟席雲飛好的消息他知道,自然也知道驛站從席雲飛那裡拿貨的事,不過驛站只是將泡菜放在驛舍買賣,泡菜,只是一道菜而已,談何過錯?
李世民很糾結,泡菜真的是一道菜嗎?可······它如今真的不僅僅是一道菜。
環顧了一圈低頭不語的老臣下們,李世民知道他們在想什麼,自己也在想。
李世民轉頭看了眼書櫃,裡面的人已經被他派出去調查收集堂兄李孝恭謀反的證據,雖還有人,但卻不是他想找的人。
李世民的視線沒有逃過有心人的注意,而且因爲李世民的這個小作,衆人都重重鬆了一口氣。
這時,尉遲恭站了出來。
“陛下,大唐八以上的鹽都在世家手中。”
程咬金也站了出來。
“大唐九以上的茶葉,也都在他們手裡。”
徐懋功,此時已經改名李勣,施施然的點了點頭:“鹽、茶,都在世家手裡,就連軍中急需的鐵礦,整個大唐也有六半是歸世家所有。”
杜如晦眼睛一轉,也站了起來,道:“此次兵部督造兵鎧,需生鐵三十萬石不止。”
工部尚書段綸,聞言也站了起來:“三十萬石生鐵只是材料,要製相應規格的兵刃鎧甲,還需其他相應的人力、力支持,五十萬貫銅錢只是打底。”
最後,負責大唐財務的長孫無忌,再次總結:“臣請前往下村,爲陛下解決此事。”
“解決?怎麼解決!”李世民眉心一蹙。
“······”
偌大的立政殿一片寂靜。
良久。
跪坐着的右衛將軍張亮,默默的了一手指頭出來。
衆人好奇看去。
張亮神很是彩,因爲他想起了府上採購的那一百罐醉蟹。
只見他朝李世民說道:“臣的莊子還有許多吃不完的菘菜,眼下已經快要冬,再不吃就會爛在地裡,很浪費,要是臣的莊子也有一間泡菜坊的話。”
張亮話音剛落,衆位武面面相覷,李靖則是有點懵,至始至終他都被矇在鼓裡。
李勣看了眼張亮,彷彿頓悟了什麼,轉頭急忙朝李世民請道:“陛下,臣在涇的莊子離下村不遠,也願意開個泡菜坊。”
“這?”李世民不知道該如何反對,正常員是不能經商的,這開工坊???
李世民求助似的看向左側的文們,不過讓他失了。
長孫無忌第一個站出來:“臣的莊子雖然不在涇,但是也種滿了青蔬。”
房玄齡:“臣也是。”
杜如晦:“臣亦然。”
“我也是,開個泡菜坊不是問題。”
“願爲陛下分憂。”
“臣也願意。”
“······”
文不要臉起來,一點兒也不輸給武。
李世民心力瘁,不知該怎麼應對當下的局面。
這時,一聲爽朗的大笑傳開。
只見原本盤坐在案後的程咬金忽的一下站起,揶揄的掃視了一眼對面的文,道:“只是一道菜而已,搞得你們神經兮兮的,既然覬覦人家的方,大大方方去討要不就行了。”
“哧~”
衆文朝他投去鄙夷的眼神。
程咬金沒好氣的啐了一聲,朝李世民躬,道:“這事兒就給我老程吧,說真的,這等小事兒,都不需要我出面,我家琪兒就能辦好。”
李世民聞言一怔,沒錯,一道菜而已,喜歡吃,讓臣民獻上就是了,爲什麼自己要這麼糾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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