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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清衛》 第六十章 暗訪

黎城,西門。

西門出去就是五羊城方向,進出的商隊很多,從開城到閉門從來絡繹不絕。

靠近西門半條街的地方有一個轉角,一對夫婦開了一個早點攤子,賣饅頭豆漿、稀飯還有餅。攤子後面是一個半居住半商鋪的門面,兩口子就住在裡面。

有一個小孩大約三歲,咿咿呀呀的在描話,走起路來忽忽悠悠,小臉胖嘟嘟的角掛著點口水。奇特的是這小孩的腰間綁著一繩子,繩子大概一丈半另一頭系在門面外忙活的母親腰上。

現在已經要中午了,兩口子準備打烊了。

“兩碗豆漿,五個餅。”

“喲,現在才吃早飯啊?”

“當午飯吃。怎麼?收攤了?”

“有有有,餅子有點冷了,我給你熱熱,馬上來。”

突然有生意上門,男人馬上笑臉相迎,哪還管是不是該收攤了,盡管他們天不亮就起來忙到現在一口氣都麼有歇。

因為是最後一點豆漿了,倒了兩碗有些沉底的豆渣,餅還行,就是賣相不太好,但分量很足一個起碼二兩重。

“喲,那是你孩子?多大了?”

小孩一晃一晃的一把抱住了閑下來的男人,小咿咿呀呀的喊著爸爸。

“對的,剛三歲。”

“老二還是老三呀?”

“就,就一個娃。”

“一個娃?你兩口子看著三十好幾了吧?得晚?”

“不是......嘿嘿。”

“不是親晚那怎麼才一個娃啊?還這麼小?哈,別介意啊,我這人就是好奇,隨便問問。”

娃兒被人抱走了,攤子除了客人這一桌其余的都收好了。男人現在閑著就端了凳子坐在邊上和客人聊天。

“怎麼給孩子綁繩子啊?這萬一不小心拽倒了怎麼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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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這不是怕娃兒丟了嘛。”

“嘖,你這話說得,大白天的丟什麼丟啊,你們就是太小心了。”

“......”

一連三天,這個好奇心重的客人都是掐著中午飯點前來到西門這家早點攤子,同樣是兩碗豆漿加五張餅。

來的次數多了,又正巧趕上閑時,攤主男家就又跟著客人扯閑篇。有時候扯豆漿到底該配什麼吃最合適;有時候小聲的背著老板娘扯兩句花樓的姐兒。

還是那位客人能說會道,雖然每次坐下來的時間不長,可三言兩語總是讓人聊得很愉快。

“對了,你家的娃兒怎麼還是綁著繩子啊?人又不是狗,你看著不虧心呀?”

“這......”

“怎麼了?上次也是說到你娃兒你就愁眉苦臉的,別不是你不想要人家了吧?多好多機靈的娃兒啊!”

“不是不是,哎,大兄弟,實話跟你說吧,給娃兒綁繩子是因為之前我們兩口子丟過一個娃兒,娃,都九歲了,結果一轉眼就找不到了......”

有道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丟了一個娃兒才會看誰都像人販子,給娃兒綁繩子很難理解嗎?要不是條件不允許,這兩口子都想把娃兒關家裡不放出來。

“九歲都能丟?怎麼回事啊?”

或許是憋在心裡難也願意找一個對象傾訴,幾天來這個客人也看起來不像那種不靠譜的,攤主沉默了片刻,聲音略帶沉的講述過去。

其實很簡單,簡單到就好像一個晃神的時間娃兒就找不到了,甚至是什麼時候走丟的都記不起來了。

“肯定不是自己走丟的!你娃兒都九歲了,別說就在這條街上了,去東門那邊來回都不是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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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不是富家大小姐,九歲的娃不可能慣得連路都不認識,更不可能隨隨便便來個人就能將其哄走還不被人察覺。

“對!”攤主雙眼瞪圓,原本和和氣氣的一個人突然變得滿目猙獰,雙手拳頭得死死的,從牙齒裡蹦出聲音來:“我也這麼想的!我家娃從來就利索能乾,跑最遠去過城郊馬幫,哪裡會走丟哦!肯定是哪個挨千刀的狗東西將我家娃給擄走的!”

“報了沒?”

“當時就報了,沒用。”

“怎麼會呢?”

“一條街上的店鋪挨個都走訪了,本沒人看到我家娃。可那麼大一個人,又是人,路上走著還能一個都沒看見?”

“一個人都沒看你家娃?跟誰走,往哪邊走的都沒看見?”

“沒。一個個都跟睜眼瞎一樣,哎。”

估計是氣得夠了,攤主咬牙切齒的小聲咒罵了幾句並沒有繼續讓緒左右自己,臉上掛著苦笑,眼睛微微泛紅,事明顯不會因為時間而在他的心裡淡去。

“我婆娘人都差點哭傻了,我本來想著帶回老家算了,可說萬一,萬一娃兒找回來我們卻走了,娃兒多可憐?呼......所以就一直苦挨到現在。 好在前年生了老二,分走了些力,不然早晚要愁出病來。”

“衙門沒給什麼說法?”

“能給什麼說法?沒人見著我家娃,本沒有線索,那些差爺能花心思幫忙找個兩三天就謝天謝地了,何況現在都過去幾年了,哎。”

“別喪氣呀,凡事都有個萬一,雖然時隔多年,可萬一水落石出了呢?你要仔仔細細的再回憶回憶,萬一有什麼是你之前忽略掉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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攤主搖著頭,卻沒有再去搭話。這麼些年,哪裡沒去反覆的回憶過當天的形喲,絕的是他本記不起半點有用的東西。

“還記得當時這條街上有些什麼店鋪嗎?這幾年有變化沒?”

“這些當然記得,哪些還是老面孔,哪些換了東家我都記得清楚,走掉的人我也打聽了一些消息,大概知道他們現在在哪兒。”

“喲!看樣子你可花了不功夫。”

“哎,有什麼辦法?不甘心啊!”

“城裡玄清衛設立了的那種銅櫃說是能幫人查案,你去試試沒?”

“嘿,不瞞你說,試了,不過也就求個心安,擔心希越大失越大。”

“這次不會的。”

客人喝掉最後一口豆漿起要離開,順手拍了一錠十兩的碎銀子在桌上。

“嘿,大兄弟,這麼多我找不開啊!”

“不用了,放你這兒,明天我接著來吃。”

“也行,那你得告訴我你啥,我給你記帳。”

“我沈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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