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開了頭，接著就有第二個，第三個人在眾多人的注視之下，低著頭沖進了學之中。

這些人，有不到十歲的孩子，有十幾歲的姑娘，也有二十多歲的年輕婦人，甚至還有一名看起來年過半百的老婦。

也許是因為外面那多麼人的喝罵，們都低垂著頭，咬著，顯得沉默又倔強。

但，在踏進學的大門之后，們心里都松了口氣，就連頭也抬了起來。

此此景，看在姜嬈等人的眼里，其實是讓人有些慨的。

又等了一會兒，再不見有人進來，章皇后這才領著一群年齡不一的人去了學里最大的一間屋子。

屋子四個角落都放著炭盆，比外面要暖和一些，又不至于暖和太多。

用姜嬈的話來說，學是讓愿意學習的子提供學習機會的地方，不是讓們來這里福的。

更何況……

若是讓們在這里過得太舒適，們又要如何去適應不這麼舒適的日子？

學只能教給普通子學識或者是技能，并不能直接就改變們的生活，若是讓們因此而生出現階段無法達的奢，反倒是害了們。

章皇后走上講臺。

靠墻的位置立著一塊約有一人多高，表面刷了一層石灰的木板，旁邊放著一張小桌子，桌子上放著戒尺，以及一枚長條的木炭。

章皇后往下面看去，目在那一張張或激或茫然的臉上掃過。

沒有介紹自己的份，而是用纖細干凈的手，拿起了那枚木炭。

轉，在那木板上，寫下了一個字。

。

“我知道，你們之中，定然有人是付出了極大的努力，才能在今天坐在這里，說不定因為來了這里上課，你們回去之后還要承家人的不滿與打罵……”Μ.166xs.cc

下面的眾人，許多都抿。

顯然，章皇后說的一點也沒有錯。

“我也知道，也許是因為從小到大邊的人都這樣說，你們在遇到不如意的事時，多會想著，之所以會如此不如意，是不是因為你們為子……”

“所有人那深固的看法，你們無法改變，我也不能，但我要告訴你們，為子，并不是錯！”

這句話，章皇后說得擲地有聲。

“而今天，我教你們的第一個字，是‘子’的‘’字……”

不知不覺的，屋里的所有人都瞠大了眼睛，看向章皇后寫下的那個“”字。

仿佛，要將之深深印在心底。

章皇后為皇后，能過來上學的第一堂課就已經極為不容易了，自然不可能在宮外逗留太久，是以約三刻鐘之后，便將語速放緩。

“……先前講的這些典故，足以讓你們知道，子同樣可以不輸男子！”

“遠的不說，就說這學的興辦者之一的穆夫人，不也一樣憑著自己的本事贏得了所有人的敬重嗎？”

坐在最后面，聽著章皇后講課的一眾先生，都齊刷刷地看向姜嬈。

姜嬈一時哭笑不得。

倒是沒想到，章皇后會在這時拿了來舉例子。

但……

若是的例子能激勵到今天鼓起勇氣才能走進學的這些子，那也就值得了。

章皇后看著下面的眾人，繼續道：“今天的課就先到這里，你們就先在自己的桌子上用炭棒練習一下今天學的這個字吧……”

下面眾人的桌子的桌面上，一樣刷了一層石灰，桌上還放了一炭棒。

聽章皇后如此說，下面的眾人頗有些珍惜地拿起那炭棒，按著章皇后所教的，一筆一畫的，寫出們一生認識的第一個字。

趁著眾人練習寫字的時候，章皇后走出門去，姜嬈和一眾先生都跟了出去。

章皇后的畔帶笑，心顯而易見地好。

見著姜嬈走出來，章皇后道：“穆夫人，我就先回宮去了，往后啊，這學就要你多費心了……”

姜嬈點頭：“娘娘放心，這里不會有事的，待京城的學運行一段時日，若是沒有其他問題，之后各地的學也會陸續開設……”

“好！”章皇后道。

又鼓勵了幾位先生幾句，章皇后這才左右四顧一番，準備領著承哥兒回宮。

這一找……

承哥兒呢？

“承哥兒？”章皇后微揚了聲調。

過了一會兒，才在被西廂房遮掩住的角落里，聽到了承哥兒那帶著的聲音。

“母后，我在這里……”

章皇后順著聲音來找了過去，然后忍不住扶額。

不僅章皇后，姜嬈和嘉和郡主也是一樣的作。

除了承哥兒，其他幾個孩子也都在這里。

這個角落里種幾棵樹，樹齡并不算大，樹干約有人腰那麼，因為季節的原因，這棵樹現在顯得禿禿的。

此刻，承哥兒正位于約有五六尺的樹干上，雙手雙腳都著樹干，唯恐一松手就會摔下去。

而在樹下，虞哥兒和圓姐兒正手拉著手形一個圓，明顯是在試圖接住承哥兒，珺哥兒則在一邊干著急。

“我，我快撐堅持不住了……”承哥兒滿臉通紅地道。

虞哥兒抿著：“讓你不要爬你非得要逞能，現在知道厲害了吧？”

承哥兒著樹干，已經沒力氣回應虞哥兒的指責了。

虞哥兒倒也沒再繼續責怪承哥兒，有些張地道：“你也不用太過擔心，要是實在撐不住了就松手吧，我和圓姐兒一定能接住你的，一定不會讓你傷！”

珺哥兒在旁邊連連點頭：“承哥兒，你放心，實在不行我就趴地上，讓你摔我上，絕不會讓你被傷著的！”

章皇后：……

姜嬈：……

嘉和郡主：……

就，突然的。

誰也不曾想到，們會看到這樣一幕。

章皇后又好氣又好笑：“承哥兒，誰你逞能爬這麼高的，現在下不來了吧？”

話雖是這樣說，但章皇后還是來到樹下，出手，將即將力竭的承哥兒抱了下來。

五六尺的高度，對于這些孩子來說，自然是難以達到的高度，但對于章皇后這個年人來說，也就是手就能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