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華觀也在關山山脈上,離這里也算不上多遠,若是一直找不到小皇孫,查到青華觀也不是沒有可能,所以想要絕對的安全,必定是要他們覺得小皇孫已經在這個世界上消失了的。”
凈云聽著沈云舒的話,忽然福至心靈。
“難怪師父說烿朝本氣數將盡,后來卻又奇跡般的多了起死回生之相,原來是因為姑娘。”
“不是因為我,是因為許多為了保住小皇孫而付出生命的人。”
沈云舒將泓嘉上代表份的玉佩拿走,然后將自己上一直帶著的香囊遞給凈云。
“道長,這個香囊讓泓嘉帶著,若是有一天有什麼危險,也許會有認識這個香囊的人可以求助。”
這個香囊是做的,很特別,只有和關系最好的幾個人是知道這個香囊的。
沈云舒將這些代好之后,便轉獨自一人向山下走去。
凈云就那麼看著沈云舒義無反顧的背影,以月華為披,決絕而又蒼涼。
走到山腳下燒過的村莊里,沈云舒看著熊熊大火中的村落,找到了青苔說的那宅子,將象征小皇孫份的玉佩扔進火里,看著大火燃燒直至天明方才逐漸熄滅。
天將破曉時,沈云舒將玉佩拉了出來,對著村子的方向磕了三個頭,然后將玉佩裝好,又拔下自己的簪子扔在地上,看了一眼村口石碑上寫的關山坳村四個字,轉踏著晨曦的第一縷向烿都城的方向走去。
‘咚咚咚咚咚咚……’
承天門外與十里長街的叉口,一個著素服、披散著頭發的子敲響登聞鼓。
這是太祖皇帝特意設立于此的路鼓,凡是有重大冤和報無上表者,皆可在此當街擊鼓訴之。
擊登聞鼓者,可當街言朝政得失、公私利害、軍期機、陳乞恩賞、理雪冤濫,任何人不得阻攔。
“民要訴,涼國意圖霍大烿江山,小皇孫被涼國刺客殺死在郊外的沈家別院,沈家侍衛誓死護衛,全軍覆沒!涼國刺客放火將關山坳村里的幾十戶人家全部燒死!沈家蒙冤,一切皆是涼國所為!”
城門口的兵只搜查孩子,回來的時候只有自己一人,所以很容易就進了城。
之所以選擇在這里擊鼓,是因為這里是十里長街,所說的一切都會被長街上百姓們聽到,聽到的人多了,悠悠眾口自然會口口相傳,到時候連皇帝也沒有辦法捂住所有人的耳朵和。
至于將一切推到涼國上,是因為孝賢帝本抹黑不了。
他是皇帝,權利至高無上,想要給自己找個借口或者理由簡直太容易不過,一個平頭百姓,如何撼得了孝賢帝的權威?
若是抹黑皇帝,那麼所說的一切就都變不可信的胡言了。
“沈家是冤枉的?我就說戰神怎麼可能叛國呢!”
“那定是涼國人做的,涼國公主刺殺皇帝,涼國暗探陷害鎮北王府,還殺害了小皇孫!”
“關山坳,我家里侄子未婚妻就住在關山坳啊!”
“啊?那你快你侄子去看看啊!”
“呦,之前給我送菜的菜農就住在關山坳,我說他今天怎麼還沒來!”
“這涼國人真是惡積禍盈!罪大惡極!我們不跟他們和談了!把我們的公主接回來!他們的和親公主刺殺我們的皇帝,還刺殺我們的小皇孫,陷害戰神將軍,這是要霍我們大烿!”
沈云舒站在臺上擊鼓,臺下聚集了越來越多的百姓,對于沈家叛國和沈家蒙冤的事探討的越來越多。
百姓們都愿意相信沈家是冤枉的,畢竟沈家叛國太沒有道理。只是皇上搜出了證據,法不容,他們不信也沒有辦法。
但是這件事不代表他們就能夠接,這就好像是一個一直保護你的人,一夜之間突然背叛了你一般。
現在只要有一點沈家冤枉的消息,百姓們都是愿意相信的,更何況沈云舒說的有理有據,擊登聞鼓若是被查出來所言不實,那是要打死的!
而且宮里涼國公主都能刺殺孝賢帝了,沈云舒的話就更可信了!
離登聞鼓最近的不是六扇門三法司的辦事地,而是緝事廠。
緝事廠作為歷來最天子信任的部門,駐地離承天門十分近。
沈云舒知道,追殺他們的人里面沒有緝事廠的人,說明緝事廠的人并不是那麼得剛剛登基不久的孝賢帝信任,所以對于這種說不出口的腌臜事,孝賢帝才不會讓緝事廠的人去做。ωWW.166xs.cc
若是登聞鼓有靜,第一個來的定然是緝事廠,這也是選擇擊鼓的原因之一。
畢竟在緝事廠的面前,還能選擇有尊嚴的死去。
“何人擊鼓?所為何事?”
汪律聽見登聞鼓響,頓覺不是小事,帶著人就趕來了。
玉無雙跟在后面,見是沈云舒在擊鼓,握刀的手頓時了。
沈云舒將剛才的話再次重復一遍,下面的百姓也七八舌的幫說話。
因為剛才那個等著菜農送菜的食肆掌柜,因為到時間沒有等到菜農,一大早便派伙計去了關山坳,現下人剛回來,已經證實了關山坳已經被大火燒的什麼都不剩了。
“民無能,未能保護好小皇孫,愿自裁以謝罪!”
沈云舒說的差不多了,趁著還沒有其他人來,從懷里掏出剛剛隨手買的匕首,徑直向自己心臟捅了下去,玉無雙見狀下意識的沖過來握住了的手,想要攔住。
“事到底是怎樣的,你們緝事廠就算沒有全程參與,也應當是知道一些的吧?所以你也應當知道,我注定是活不下去的,趁著現在,如何死,我還能自己選。”
沈云舒看著玉無雙擰一個疙瘩的眉頭,對著他微微一笑,輕聲勸道。
“你懲罰過那麼多犯人,你知道嚴刑供是什麼樣的,你希我承那些嗎?”
玉無雙想到剛才他還在書房里,與義父一起分析的那些事,想到他平日里如何對待暗牢里的那些犯人,想到沈云舒如果此時不死,孝賢帝必定會將帶走,絕不會簡簡單單的聽說幾句話便相信小皇孫已死。
若是不將大牢里的所有刑罰經一個遍,說的話定是不會被取信的。
玉無雙想到那樣的場景便有些心如刀絞,手上的力道不控制的松了幾分,沈云舒到之后,立刻趁著這個機會將被兩人握住的刀狠狠送進了心口。
很疼!
可是一想到要是被追殺的刺客殺死,或者被抓走折磨而死,沈云舒對自己現在的死法頓時滿意了許多。
來的路上想了很多種死法,毒藥、撞墻、咬舌自盡……
可是都被一一推翻了,那些都不穩妥,也未必能死,若是再被救回來就不好了,還是一刀扎進心臟穩妥一些。
沈云舒帶著釋然的笑意,一倒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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