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輔大人實在是出其不意，讓猝不及防。

天底下應該沒有比這樣的況更讓人尷尬的了，黎初干的笑了兩聲，別扭的看向了遠的河面，待蘇覃優雅的拿起火折子將兩人的花燈點燃，跳躍的燭瞬間照亮了整個花燈這才緩解了些許的窘迫。

黎初蹲下將花燈緩緩放到水中，往前一推，花燈便穩穩的朝著遠飄去，的心跟著寧靜下來，雙手合十閉著眼睛許起了愿。

上一世家破人亡不得善終，這一世愿一生順遂，愿在乎的人喜樂安康，愿曾戰死沙場的弟兄早回，愿……

“嗖！”

正許的起勁的時候，一戾氣忽然從側面憑空出現，接著嗖嗖幾聲，幾只飛鏢破空而來，黎初還沒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就覺腰肢一，接著落了滿是檀香味的懷中。

堪堪站定后，發現剛剛站著的地方穩穩的飛過幾只飛鏢了后方那顆歪脖子柳樹上。

有人要殺！

黎初整個人都繃起來，第一時間就想到了鴻慕，憤憤的時候，蘇覃迅速的拔下其中一只飛鏢牽起黎初道：“走。”

帶著涼意的從指尖襲來，黎初只覺腦子里轟的一聲，瞬間陷一片混沌。

誠然，活了這麼久，牽過沈以舟的手，牽過很多將士的手，甚至還牽過小時候隔壁小黑子的手，但每次牽他們都沒什麼太大的覺，可此時卻有所不同，只覺整個人心悸的厲害，注意力全被兩只握的手吸引而去，每一步都輕飄飄的像是踩在了棉花上。

“初初，你在張嗎？”

忽而，旁邊傳來和煦的笑聲。

黎初猛地回過神來，下意識的否認，“我沒有。”

“可是你掌心出了很多汗。”

“都說了我熱！”

說話間，兩人來到了一條幽暗的長巷中，這里非常偏僻沒什麼行人，他們前腳剛進去，后腳就從四面八方落下無數手矯健的黑人。

果然是來殺的！

“若是怕，可以把眼睛閉上。”溫和的聲音響起，說罷，將護在后兀自朝著那群黑人迎了上去。

他月白的衫在黑夜中很是顯眼，面對四面八方圍攻而來的黑人，他卻十分游刃有余，奪過一柄長劍進行著反擊。

黎初遠遠地看著，不知過了多久，一劍封，最后一個黑人應聲倒下。

蘇覃提著劍站在那里，他的衫依舊纖塵不染，朦朧的月傾灑在他的眉眼，看起來寧靜又淡然，要不是親眼所見，絕不會相信他剛剛是去殺人了，反而好像是去寫了字，看了書。

此時他的后橫七豎八的躺著黑人的尸，一滴順著他的劍刃落，畫面有些妖冶。

黎初覺得自己的表此刻有些木然，許是一直以來見到的蘇覃都是八風不的樣子，今夜突然出手狠戾的殺了這麼多人一時之間有些不適應，要知道他在大夏所有人眼里那可是雖才識無人能敵，但卻手無縛之力的文臣啊。

他明明那樣風清月白，怎麼能幾次三番因為染上鮮呢。

“還是嚇到你了嗎？”

見這個反應，蘇覃微不可查的嘆一口氣，“很多時候我也不由己，不得不去做一些自己不喜歡的事，會不會覺得我很殘忍？”

黎初沒有回答，了，眼眶忽然一點一點的紅了起來，最后撿起掉落在腳邊的一把劍，直直的朝著蘇覃扔了過去。

蘇覃瞳孔有一瞬間的，可卻在原地分毫未，劍刃穿過他的耳邊，噗嗤一聲進了后邊再度趕來圍剿的一波黑人口。

黎初三兩步走上前奪過他手中的劍，將他往后一推，徑直殺進了黑人中。

揮一劍，眼前便浮現出當初戰場上伏尸百萬的場景，揮一劍，便浮現自己全都被鮮染紅的場景，那些鮮，有敵人的，也有自己手下將士的，有別人的，也有自己的……

黎初一言不發，眼底是說不出的倔強。

待疲力盡的解決掉最后一個人，彎腰撐著著氣，轉過頭看著他笑，“蘇大人，你覺得，我會怕嗎？”

又不是許兒那樣從小就被保護的好好的閨閣子，別說殺人，大概殺都沒見過，經不起嚇。

子笑的張揚而明，臉上還有幾滴未干的跡，蘇覃心中一怔，兩人對視了良久，他才從間吐出一個字，“笨。”

黎初想反駁，這怎麼能是笨呢，只是習慣了無人保護，習慣了一個人卑微的跟著沈以舟后面跑，甚至，習慣了一個人面對生死存亡。

所以在意識到蘇覃將護在后的時候才會眼眶發紅，黎初覺鼻子又有些發酸，強忍著那說不清道不明的委屈道：“蘇大人以后別沖那麼快，我自己的仇家自己可以解決。”

蘇覃皺起眉頭，語氣第一次不再溫和，“沖的不要那麼快的人是你，誰讓你一個人兒家那麼要強的！”

黎初扔掉手中的劍，故作輕松道：“我這不是沒得選嘛。”

蘇覃眼底氤氳著看不清的緒，還沒說話就聽見又道：“剛才我那麼把劍扔過去，蘇大人就不怕我真的想殺你？”

蘇覃眸更深，無奈的走到黎初邊手將臉上沾上的跡輕輕掉，然后十分自然的牽起的手道：“你服上沾了跡，我帶你去有來儀換了。”

“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呢。”

“我以為，初初不會忘恩負義至此。”

“那你對我著實自信了，我很冷酷無的。”黎初汗。

兩人一前一后從巷子里往出走，因沒有再說話，周遭安靜的甚至可以清晰的聽見兩人的腳步聲，黎初猶豫了一會兒還是忍不住問道：“蘇大人，你為什麼這麼幫我啊？”

“幫就幫了，哪有那麼多為什麼。”蘇覃答的隨意。

黎初卻對這個答案不滿意，站在原地不走了。

又不是小孩子，這世上哪會有一個人平白無故對另一個人好，如果不搞清楚這個中緣由總覺得不踏實。

蘇覃只好跟著停下腳步，他低頭看著的臉，好看的眸子里倒映出的影子，神十分專注，仿佛在深的注視著心的人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