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以舟有些幽怨，“縱然我之前有些事做的不夠好傷了你的心，可不論如何我都是你的夫君，你是我明正娶回去的夫人，你現在就這般鐵石心腸一點都不關心我嗎？”

沈以舟定定的看著黎初質問，他目不轉睛的看著，似乎想在臉上看到哪怕一分一毫像以前那樣的眷。

可他注定要失了。

黎初好笑的看著他，“是不是這麼多年來我喜歡你喜歡的太久了，讓你產生了我對你所有的好都是理所當然的錯覺？”

“沈以舟，我不欠你的，以前，現在，將來，都不欠，沒有誰必須要關心誰這樣的說法，如果你認為這就是鐵石心腸，那你可以回想一下這麼久自己是怎麼對我的。”

“可我現在已經知道錯了，我說了我會盡量去彌補你。”

黎初哂笑一聲，“你搞清楚好不好，這世上不是所有人都該圍著你轉，不是你說你錯了就可以抵消我過的所有的傷，我就可以馬上毫無怨言死心塌地的和你重修于好。”

好聽的話誰不會說呢，可好聽的話又有什麼用。

“如果你沒有吃好可以留下來繼續吃，我先走了。”

黎初此刻已經完全沒有心呆在這里，站起轉離開。

見真的沒有要等他的意思，沈以舟心煩意的一拳砸在桌子上，砸的桌上的杯盞哐啷作響，頓了一會兒還是追了上去。

兩人一前一后進了馬車，今夜沒有月，所以車黑漆漆的，黎初哪怕沒有看到沈以舟的表也能猜到他此刻是極度不悅的。

大概從他為大將軍以后還沒有人這麼不把他放在眼里吧，更遑論以前的要死要活的。

馬車移起來，車環境安靜的可怕。

涼九在外邊駕著馬車只覺明明馬上要到夏天了，可周遭卻比冬天還要冷，不由得渾一打了個哆嗦。

等回到了將軍府，黎初跳下馬車就要回院子，沈以舟忽然拉住的手腕一不的停在那里。

“做什麼？”黎初皺眉。

沈以舟不說話，四目相對間，兩人開始了無聲的僵持。

良久，到底是沈以舟語氣了下去“抱歉，剛才我有些激，是我太心急了。”

他的心深好像太過讓回到當初他時的模樣，所以才會那麼沉不住氣。

黎初淡淡的把自己的手腕出來，背對著他邊走邊道：“沒事，你早點回去休息吧。”

沈以舟著黎初漸漸走遠的背影，在昏黃的燈籠下站了很久都沒有彈。

原來被人忽視和不在意是這種覺嗎，他的嚨里仿佛堵了一團棉花，呼吸都有些困難起來。

角泛起一抹苦，沈以舟面蒼白了兩分。

他忽視了那麼多年，也難怪會記恨了。

沈以舟失魂落魄的朝著另一邊走去，那方向不是許兒的西廂院，而是書房。

而就在他離開后不久，一抹華麗的錦影突然從黑暗中走了出來。

惡狠狠地看著前方，手指地攥著，就連指甲破了掌心都毫不自知。

“夫人，夜里風大，奴婢帶您回去休息吧。”春喜戰戰兢兢的聲音響起。

“春喜啊，你覺得黎初好看，還是我好看？”

許兒的聲音全然不復平日里的甜，甚至還帶了毒的意味。

春喜的止不住的抖起來，撲通一聲跪在地上，“自然是夫人好看。”

“既然是我好看，為什麼以舟還會對生出意呢。”

“想來……想來是黎夫人自喪母，前段日子又被自己的親妹妹誣陷，將軍心生憐憫罷了，這和對夫人您的寵是不同的。”

“是嗎？”

“奴婢猜想應該是這樣的。”春喜跪在地上都快嚇哭了。

這府里的下人都艷羨跟了將軍最寵又是脾氣最好的姨娘，就連自己一開始也暗自竊喜自己的好運。

可誰知姨娘這個人表里不一，所有的溫婉不過是在外人眼里做做樣子罷了。

自過去后一不順心就對非打即罵，還專挑上看不見的地方打。

眼下還沒跟著姨娘幾天，但是被服遮住的地方渾已經沒有一塊好了。

許兒冷笑兩聲，“你應該拎得清現在的境吧，以舟把你分給了我，以后便和我是同一繩上的人了。”

“夫人放心，奴婢拎得清，夫人才是奴婢的主子，奴婢一定唯夫人馬首是瞻。”

聽了春喜表忠心的話語，許兒滿意的勾起角，“那就好。”

第二天，天氣極好。

因快要立夏了，所以天氣慢慢的燥熱起來。

黎初這一夜睡得很安穩，隨著離百花節越來越近，特意讓綠尹出去打聽了一下，果然傳出不邊境蠢蠢的消息。

為此，沈以舟甚至一大早就被進了宮，直到晚上才回來。

等回去的時候，還未進門就遠遠地看著府門口站著一抹煙青的瘦削影在那里候著。

他心下一，不由得騎著馬加快了步伐，靠得近了，發現果然是黎初等在那里的。

沈以舟一顆心砰砰的跳了起來，欣喜的下馬走過去，“阿初，你是在等我嗎？”

似乎今日在宮中一切的郁結都一掃而，沈以舟只覺得整個人的都熱烈起來。

黎初看著沈以舟眼底的殷切，本是想反駁的話終是咽了回去，末了問道：“皇上找你是商討平定邊疆的事對嗎？”

沈以舟先是錯愕一下，隨即反應過來黎初等在這里的真正原因，眼里的彩瞬間褪去失落的哼了一聲，“嗯。”

“皇上想讓鴻慕出征？”

“你怎麼知道？”沈以舟有些詫異。

“你是怎麼答的。”

“我倒是無所謂，只是鴻慕從未帶軍打過仗，我怕將士們跟著他做無謂的犧牲，便勸皇上再三思三思。”

黎初點點頭，若說這麼多年哪怕重生一世依舊有認可沈以舟的地方的話，那就是他在面對大是大非上的格局上，他除了對殘忍以外的確是一名合格的將領。

“你想去？”沈以舟問道。

“或許吧。”

黎初瞇了瞇眼，只要不讓鴻慕去親自去又何妨，鴻慕這一世就別想再輕易的拿到兵權。

兩人并肩進門，燈籠中的燭將兩人的影子拉的很長很長。

沈以舟本想借此機會再多同黎初說說話，春喜忽然急匆匆的跑過來道：“大人，不好了，姨娘暈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