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寒坐在窗旁飲酒，上若琳則是一顆顆嗑著丹藥。

然而一直磕著丹藥不免覺得口中苦，上若琳搶過舒寒的酒壺，給自己倒了一大杯，說道:“凡人的酒水，本宮還未嘗過，今日就破例嘗一嘗。”

說著捧著一大杯，咕咚咕咚就喝了下去。

“前輩，不能一次喝這麼多……”

烈酒口，上若琳臉一紅，小手急忙往里扇風，直呼:“這玩意為什麼這麼辣……不過辣中還泛著一甜味，還有竹林的清香……不錯，好喝的！”

舒寒:……

說罷，上若琳就一邊吃丹藥一邊喝烈酒，越吃越喝越上頭。

舒寒心底發笑，看來前輩不變小了，心智也到了一點影響。

他都不敢相信眼前這娃就是當日那個叱咤風云，冷艷冰霜的上若琳了。

等待了一會，掌柜領著一個青姑娘來到了客房。

姑娘長相水靈，遠沒有上若琳那般傾國傾城，但也算是一位人。秦雪兒見到舒寒，連忙行禮:“晚輩秦雪兒，參見前輩，不知前輩找雪兒有何事？”

“雪兒姑娘不必拘謹，坐！”

秦雪兒坐下來，一臉茫然看著舒寒。

舒寒開口道:“其實這次前來，只是為了還一樣東西。”說罷，他將林文的儲袋放在了桌上。秦雪兒一看到儲袋，纖纖的細手忍不住搐一下，茫然道:“這是文的儲袋……前輩他怎麼了……”

看到秦雪兒急切的眼神，舒寒實在不知道怎麼開口，但還是一五一十將實講給了秦雪兒聽。

舒寒說到最后，嘆息道:“林文兄弟是個不錯的人，只是不巧遇到人。我想他死前腦中掛念的應該是你，不然這儲袋中也不會堆滿了寫給你的信箋，所以前來尋你。這里面裝著他在礦底挖出的靈石，也一并給你，希他在天之靈能夠安息。”

秦雪兒呆滯地聽完舒寒說出最后一句話。

閉上眼，深深吸上一口氣，自言自語道:“雪兒本是四靈，修道之路艱難。之所以能修煉到五重天，都是文一路的接濟。心中早已愿意以相許，他本不必……”接著抖的子站起來，跪在舒寒面前，聲說:“前輩能不遠千里把他最后一點消息帶給晚輩，大恩大德，激不盡。”

舒寒將扶起來，勸解道:“姑娘好自為之。”

秦雪兒站起來，說道:“過兩日我想給文辦個葬禮，請問前輩有空來參加嗎？”

“一定！”

秦雪兒再次恭敬一拜，孤一人離開了客棧。

上若琳磕著藥說道:“這個娃居然沒掉一滴眼淚，八心中也早就沒了那林文，你還浪費什麼時間參加葬禮，趕找個門派加得了。”

舒寒從窗外看到秦雪兒孤寂落寞的聲音，道:“前輩您錯了，眼淚并不代表什麼。哀莫大于心死。已經心如死灰了，哎，希能好好活下去。”

“為了一個男人心如死灰，本宮看那娃也不是個聰明人。”

舒寒本來打算在這客棧住上一兩天，然而隔天清晨，他和上若琳站在對面街上，看著已經為廢墟的客棧，一臉茫然。

上若琳扶著腦袋，皺眉說道:“小子，為什麼本宮的頭痛得厲害？你的藥是不是有問題啊！而且本宮完全不記得昨晚干了什麼了。”

舒寒白眼都快翻出天際了。

你看那客棧老板跪在廢墟前嚎哭的樣子，好意思說不知道干了什麼嗎？

最終，舒寒無奈道:“前輩，您以后不能再喝酒了。”

說著，舒寒走到掌柜前，丟下了一小袋靈石。

翌日，舒寒和上若琳如期參加了林文的葬禮。

葬禮上，林文年近七十多的老父母幾乎哭到昏厥，聽說林文是林家獨子。這場面讓舒寒忍不住想到自己父母，心中暗嘆，若是自己當年死在龍玄門，二老得知，恐怕也得傷心裂。

秦雪兒一素縞，以林家孀的份參加了葬禮。

臉慘白，神恍惚，來到舒寒面前，遞上了一張圖紙，說道:“林家對前輩大恩激不盡，但林家無以為報。這是晚輩家族流傳下來的一張陣紋圖，數代都無人可以煉制功，晚輩心想或許對前輩有用，就贈與前輩了。”

舒寒著陣紋圖，掃了一眼，看到“絕音斷腸陣”這五個字。

接著他擔憂看著神態恍惚的秦雪兒，勸道:“雪兒姑娘，人死不能復生，節哀順變，帶著他的愿好好活下去。”

秦雪兒勉強出一笑容，給舒寒深深鞠上一躬。

從林家出來后，上若琳不解道:“凡人就是脆弱，不過死上一子，便要死要活。”

舒寒道:“前輩此言差矣，凡人一生短暫，多則七八十年，則四五十年。孕育子，要經過十月懷胎，十多年照養，十多年心，等老了后，還需子贍養十多年。一來一回，便投了大半輩子時間和。白發人送黑發人，豈能不傷心絕。”

上若琳聽之，久久不語。

最后說道:“聽你這麼一說，本宮算是明白了為什麼都說仙道無。”

舒寒詫異:“何解？”

上若琳反問道:“凡人養育后代是為了什麼？”

舒寒沉思一會，回答道:“一是為了家族傳承、二是寄托、三是養老送終。”

上若琳說道:“其一，修士的壽命可隨著修為增高而延長。比如元嬰修士，萬年之壽。一人就可抵上百代傳承，自然不會考慮所謂傳承問題，他們只會考慮如何增加修為，延長壽命。”

“其二，寄托更是笑話。對于修士來說，實力和地位是唯一追求。有修士會浪費在子嗣上。”

“其三，修士不存在養老送終問題。凡人老年后，大多生活不能自理。而修士則不然，年歲越大，修為就越發深厚。”

“所以，修士對子嗣既無實用需求，又無需求。而且像元嬰期大修士，萬年的長壽，只要愿意，完全可以孕育出千上萬子。死上一些，又有何痛心之！我們這些高高在上的修仙者，對家人都無，何談對他人有？”

說到這里，舒寒明顯看到上若琳小拳頭攥起，臉上都是落寞之。

“前輩，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