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顧霄走進車站,找了一圈都沒有發現林笑的影。
正猶豫著要不要進去站臺,突然從里面沖出來兩個車站的工作人員,一邊跑還一邊喊道,“快!快打電話喊醫生,里面有個年輕的同志摔進車軌了!”
不一會,便有圍觀的乘客從里面嚇得跑了出來,“真可惜!是個長得白白的小姑娘,看著像是知青回城的,流了那麼多還不知道有沒有命在,太可憐了!”
”是啊是啊!這車看樣子一時半會也走不了了!“
顧霄的臉霎時變得灰白,只見他大力撥開人群,逆著人流往里面沖。
等人橫沖直撞地來到站臺,一眼便看見圍觀的人群正堵在一輛南下的火車旁。
各種七八糟的聲音直往他腦子里沖——
“當時我就在跟前,這小姑娘看樣子是不想活了,看著車來就往下跳,把我們都嚇了一跳!”
“是啊,長得這麼漂亮的一個小姑娘,就算不死也要殘廢了!”
“哎,現在的年輕人怎麼就不尋死覓活的!有什麼過不去的坎!”
“那誰知道,或許是被人玩弄了一時想不開吧。”
顧霄只覺得自己的腦子嗡嗡一片空白,等人到跟前,瞥見車底那一抹紅,更是覺得心被揪下來了一塊。
來不及確認,顧霄直接跳了下去,跟著前來救援的人一起把人抬了上來。
直到人被救上來,顧霄這才看清楚傷的人本不是林笑,剛才懸著的一顆心這才放了下來。
冷冽的北風夾雜著雪花呼嘯從站臺穿過,顧霄卻覺自己上麻麻出了一層薄汗。
等他緩過神,再抬眼看向人群時,這才一下子看到正站在自己不遠的林笑。
只一眼,顧霄頓時便覺得自己剛才缺失的那部分瞬間補了回來。
林笑也沒想到會在這里見到顧霄。
還以為他早就坐上了回縣里的汽車,沒想到這男人竟然沒走?
等目睹了跳軌的姑娘被
淋淋地抬了上來,正看得心驚跳之時,卻發現救援的人里面竟然有顧霄。
好像從未見過顧霄這麼狼狽的樣子,就像是被嚇壞了。
見他手上還沾著,林笑趕小跑過去,把他拉到一邊,隨后從自己的水壺里倒出溫水出來幫他沖了沖,又遞了塊帕子,“快。”
見他沒,林笑一抬頭,這才發現他的眼尾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變得通紅。
林笑看得心頭一跳,瞬間想起重生前的那場大火,那時的顧霄也是難得如此的緒外。
莫非,他剛才以為想不開的人是自己?所以才沖進來救人?
林笑心一,直接用帕子把他的凍得發紅的手了,隨即聲安道,“我這不是好好的嘛。”
隨即又試探地問道,“你要是不著急回去,就送我上車吧?”
顧霄難得順從地點了點頭,接過的行李,準備送上車。
圍觀的乘客也正四面八方地散去,一窩蜂地準備上車。
顧霄一只手拎著行李,另外一只手攔在林笑后,以免被橫沖直撞的行人到。
眼看著快要走到車廂,忽然后傳來一聲呼喊,“林知青——”
兩人扭頭一看,便看見高文俊提著行李呼哧呼哧地跑了過來,“林知青,早上出村的時候沒看到你,還以為你來不了,沒想到你都到了。”
隨其后的是沈曼麗和王明亮夫妻二人。
沈曼麗看到林笑,眼底劃過一憤恨,隨即皮笑不笑道,“真巧啊,我們一起來的,現在又一起回去,路上也算有個伴了。”
高文君也隨后點頭附和,“我們四個正好坐一塊,路上也不寂寞了。”
林笑冷眼看著跑得狼狽不堪的三人,淡笑道,“可惜我跟你們不是一個車廂,不過你們三個人——唔,一邊是夫妻,一邊是藍知己,也足夠熱鬧了。”
“怎麼可能?咱們不是一塊訂的車票,我問過是一個車廂啊。”高
文俊詫異道。
林笑懶得和他們多費口舌,朝著顧霄輕聲道,“我先上車。”
“嗯。”顧霄護著走到車廂前,隨即長一,朝著后面三人道,“座去那邊,這里是臥鋪。”
三人皆是一愣,“臥、臥鋪?”
隨后皆頭往車廂里一看,還真是臥鋪?
沈曼麗臉發白地攥了攥手里的行李,剛到林笑時,還在腦海里想了各種在火車上惡心林笑的辦法。
沒想到竟然弄到了臥鋪票,就不和們一起座。
在顧霄的注視下,三人灰溜溜地跑到了另一頭的座車廂。
顧霄盯著他們上了車,想想又覺得不放心,便沿著車廂尋到了林笑所在的位置。
這時林笑已經尋到了自己的床鋪,也放好了行李,正趴在窗戶上看著顧霄,本以為他會徑直回去。
沒想到他竟然又朝著自己走了過來。
林笑看著窗戶外一臉嚴肅的顧霄,想著今天這一路的種種,忍不住朝他打趣道,“你怎麼還沒走?不怕我纏著你了?”
顧霄抿了抿,沉聲道,“我看火車估計還要等一會,我怕他們三個等下又過來找你麻煩,我還是等會再走,一會開車后他們就過不來了。”
林笑嘁了一聲,“我又不怕他們,只是有點懶得搭理他們,對了,這次還要多虧了你幫我弄到的臥鋪票,否則我一路能被他們給煩死了。”
顧霄頓了一下,隨即問道,“你怎麼知道是我?”
林笑抿笑了笑,“除了你,還能是誰?”
顧霄沒有否認,只是有些不好意思地別開了目,一時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林笑見他穿的單薄,脖子上也空落落的,忽然想起包里還有給他織好的圍巾,便連忙轉去拿了出來。
“把這個戴上吧!不然一會回去騎車太冷了。”
顧霄抬眼一看,竟然是上次兩人一起去縣里買的線,“沒想到你已經織好了,我還以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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