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包廂里出來的人都朝著我匯聚過來，逐漸圍了一個圈，把我圍在中間。

“靈囿，到底怎麼回事？！我現在不是在通靈幻境里嗎？怎麼會被人看見的？”

靈囿沉著聲音，“已經被那東西發現了，它在針對你！”

將我圍在中間的這群人突然大笑起來，里發出的卻是夾著嗓子的啼笑聲，他們臉上的皮慢慢落，出鮮紅骨。

這一幕，我有點悉。

黃秀英臉上依舊堆著那抹機械的笑，看上去就像是一個稽的木偶，再次開口，聲音糲難聽，就像是指甲刮撓樹皮。

“你不愿意幫我找妞妞，那就去死吧……去死吧！”

隨著這句話，將我圍起來的那些人也像是被控一樣，面目猙獰的朝著我撲來。

“去死吧！”

“你去死吧！”

我無法挪，也無法出聲，那群人如水一般將我淹沒。

恍惚間，我看到了站在不遠的黃秀英。

正看著我，在笑，那雙眼睛不知道什麼時候變的猶如野般詭譎。

靈囿突然低喝一聲，“別看它！”

我一個激靈，瞬間回過神。

當我反應過來的時候，剛才那群人已經消失不見了。

走廊上安安靜靜，包廂里的人依舊安安穩穩的坐著——好像什麼事都沒有發生過一樣。

只有黃秀英仍站在原地，一雙森綠的眼睛在狡黠的笑，針的瞳孔死死的盯著我。

這雙眼我再悉不過。

是那只應該死在槐村的狐貍。

我下意識的想要掏符，卻不能彈，突然想到這是在黃秀英的通靈幻境里。

“不用慌，它被陳順重傷，不敢輕舉妄。眼前這個只是個虛象，不是真正的黃秀英，你不要去想它的樣子。”

靈囿的安讓我稍稍放下心來，按照他所說的話，我努力讓自己忘卻槐村里見到那只狐貍的模樣。

果然，周圍漸漸虛幻起來，彌漫起白的霧。

當霧散去，我發現黃秀英依舊在車里尋找著妞妞。

“剛剛那是什麼況？”回想了一下，剛剛黃秀英突然抬頭看我的那一眼，我仍然心有余悸。

“這個通靈幻境，有東西在作怪。”

靈囿只是稍作解釋了一下就不再多說。

等我回過神來的時候，黃秀英已經往前方繼續走了。

不知道，剛才經過那間臥包廂之后，刀疤男就抱著妞妞往前面車廂去了。

和妞妞錯過了。

我跟著黃秀英在車上來來回回的找，不知道找了多久，就在快要絕的時候，猛然間看到了對面沒有乘客的座車廂里，刀疤男接了一瓶水，回到座位上。

挨著走廊的位置，看見了一個扎著雙馬尾的孩子，怔住了。

黃秀英一聲不吭，我能到心中的驚喜無措，強行讓自己鎮定下來，哪怕忍不住的在微微抖，也在盡量保持著自己的冷靜，為了不讓人發現異樣，始終低著頭，一點點靠近。

但還沒走兩步，停下了。

看見。

一個男人從前面的車廂走過來，坐在了刀疤男對面，手里拎了一袋花生，一邊吃，一邊跟刀疤男聊天。

兩人有一句沒一句的閑聊，明顯是認識的。

怕被發現異樣的黃秀英在糾結要怎麼靠近過去的時候，那個男人突然轉了一下頭。

看清他樣貌的時候，我愣住了。

黃秀英也愣住了。

那個拎著花生來的男人，那張臉就算黃秀英化了灰，也會認得！

這個和拐走兒的人販子談笑風生的男人，居然是和同床共枕十多年的男人是同一個人！

和家暴了十余年的男人是同一個人！

“靈囿！靈囿！”

我被驚的夠嗆，在車站的時候，我確實是看到他上車了，不過當時沒多想，以為他是著急找兒，“這個家伙居然和人販子是一伙的！”

什麼樣的人，能和拐賣自己兒的人販子有說有笑？

我突然意識到，黃秀英這一路的驚慌失措，居然如此可笑。

“別出聲！”靈囿警告我。

我剛想反駁，就聽見了兩個男人談的聲音。

我能聽見。

那黃秀英，也能聽見！

“你們干這一行掙的可不吧？這一個娃就七千了，要是個男娃，還不賣個幾萬塊？”

刀疤男搖搖頭，“這些年生意可不太好做，要不是這一次買家要的急，這麼個瘦瘦小小的妮子可給不了你七千。”

說著，他頭湊過去，低了聲音問田友全，“我說你這突然把自己閨賣了，你老婆不跟你鬧？我看可是寶貝這閨寶貝的要死！他媽的連命都不要了！火車還跑著呢，直接翻窗進來！給我嚇得不輕！”

田友全擺擺手，一副滿不在乎的樣子，“買回來這麼些年，連個小子也生不出來，就給我生出來這麼個小賠錢貨！現在能賣七千塊錢，也不算虧！”

他又了一粒花生填進里，嬉皮笑臉的向刀疤男手，“咱們可說好的，只要上車就給錢，我為了穩妥都快給你們送到龍門村了，你看這錢……”

放在桌子上的手捻了捻，刀疤男立刻會意，將隨帶著的小包打開，從里面數了七千塊錢出來，遞給了田友全。

看著田友全滿心歡喜的數著手里的錢，一張一張的紅鈔票。

在田友全數著錢的同時，周圍的一切竟都褪去，如同黑白電影一樣只剩下鮮艷的紅。

每數一次鈔票，紅就愈發的加深，從四面八方流出來，經過每一個人腳下，將整個車廂盡數淹沒。

我心中一驚，心問靈囿，“這是怎麼回事？怎麼突然變得一片紅了？這兒還有其他東西？”

靈囿淡淡回答，“化兇了。”

化兇了？

田友全注意到黃秀英了。

他數著錢的手戛然而止，臉上出難以置信的神，也只是懵了幾秒鐘，他就忽然反應了過來，滿臉兇相的抬手抓住黃秀英的頭發。

猙獰的笑著，“居然被你撞破了啊，那正好，賣一個也是賣，賣兩個是一樣的賣！”

黃秀英不知道哪里來的力氣，居然掙了田友全過來的手。

沖到刀疤男的邊，一把抱住還在睡的兒。

正面逃絕對逃不走，聰明的選擇就近跳窗跑。

可惜，這想法被田友全識破了。

被抓住了手臂，一把扯了回來。

被拽的失去重心的黃秀英失手了，妞妞掉在了地上，黃秀英大驚，想要去護著，恰恰正是這個作被田友全抓住了弱點。

剛剛掙的頭發再次被田友全拽住，這一次，田友全更用力了，直接把拉扯到了拐角，往車窗上撞。

邊撞邊罵，“賤人！你不是想跑嗎？我撞死你！你他媽想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