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這還沒轉頭呢，就聽到服窸窸窣窣的聲音。

當我轉頭過去，就看到已經把服穿的嚴嚴實實的應淵離朝我挑了挑眉。

“小奈兒，竟然看夠了，那就開始替本君沐浴吧。”應淵離的蛇尾擺了擺，朝我說道，“把本君的蛇尾好好洗干凈。”

“啥？你帶我來這里，就是讓我來給你洗蛇尾的？”我驚訝的看向應淵離。

“不然呢？本君了傷，沒辦法自己洗，就麻煩小奈兒了，我想你應該不會拒絕吧？畢竟，我是被你的老祖宗關在了棺木里千年。”應淵離看著我，目深邃。

一千年沒有洗澡的蛇，聽著確實有點臟。

我自然沒辦法拒絕，老祖宗犯下的錯，后代祖孫來償還。

現在應淵離沒讓我償命，只是讓我幫他沐浴，那確實，也已經很善良了。

我點了點頭，“好，我幫你洗。”

隨后我又忍不住看向應淵離那腰間位置，幸虧也只是洗蛇尾，不然，我還真下不了手。

應淵離的蛇尾漂浮在了水面上，黝黑的蛇皮上，確實看得到好像有點兒臟的。

他遞給我一條雪白的手帕，讓我給他的蛇尾洗干凈。

得咧，干活吧。

我卷起袖，雖然我現在也是全噠噠的，不過好在這是溫泉，我脖子以下都是泡在溫熱的湖水里面的，倒完全不覺得冷。

現在看著應淵離的蛇尾，好像也不可怕了。

我很兢兢業業的做這條蛇的洗澡工，給他洗他的蛇尾。

卻發現，他的蛇尾，竟然傷痕累累，有的甚至還外翻，才剛結痂的樣子。

而有的傷口，只留下一個很厚的疤痕，應該是很久很久以前時傷留下來的疤痕。

看到這些傷口，不讓我心里難起來，蛇，也是有痛的。

他這麼多的傷口，該有多疼？

于是我洗的作就更加溫和了一些，也沒有再說話。

應淵離也是靠在巖壁上，閉著眼睛，似乎著，但我卻能看到他眼底的黑眼圈，以及滿臉的疲憊。

他似乎是難得的放松似的，而他也很需要休息養傷。

這湖里，只有我偶爾弄出來的嘩啦水聲，除此之外，我們一人一蛇都沒說話，靜悄悄的。

這氛圍，寂靜卻讓我心里涌起了一種安寧，就好像，應淵離在我邊，我就什麼也不怕了。

“阿淵，你的新傷，是怎麼弄的？”我忍不住開口朝應淵離輕聲問道，心疼讓我聲音都變得溫了不。

“我被你放出來后，就去找白逸風干了一架。”應淵離看起來整個人也溫和了不，不像之前那般沉冷厲的覺，問他話，竟然也很愿意回答了。

“你被鎮在那里，是不是也有白逸風的功勞？”我看向應淵離，難怪這兩條蛇跟仇人似的。

“他，還沒這能力鎮本君。”應淵離不屑的嗤笑一聲。

“那你做什麼去找他打架？你們不是有過節才打架的麼？”我納悶的問道。

總不能無緣無故的打架吧，好歹是同類。

“本君給他教訓，他竟然敢惦記本君的人。”應淵離冷哼一聲，他目的盯著我。

“……”我自然知道他說啥，但這件事，我也很無辜啊不是？

于是，我一本正經又理直氣壯的說道，“我是被著嫁給白逸風的，我可沒惦記他。”

“嗯，本君的小奈兒，眼自然也不會差到瞧得上那條白蛇。”應淵離聽我這麼說，似乎心瞬間變愉悅了，眉間的冷厲也和了下來。

我腦子不斷的轉著，趁著現在應淵離心好，問他問題都很愿意回答的樣子。

那得趁著這個機會多問他一點，好答疑解。

不過問千年前的事，他肯定不肯回答，那就先滿足一下我對他的好奇心吧。

我一般著他的蛇尾，又問道，“阿淵，你是不是道行不夠，所以不能完全修人形？”

“道行不夠？呵，千年前，本君已經是……”隨后他卻頓住了話，看我的眼神，變得憂傷跟難。

他的聲音突然變得很低，似乎約說了一句，“小奈兒，要不是你，本君又怎麼會變現在這般半人半蛇的模樣？”

我不一愣，他變這樣是因為我？

“我讓你變這樣的？那你以后一直都會這樣麼？”我忙不迭的問道。

“不會，等本君傷養好了，就能修人形了。”應淵離回道。

“你說是我讓你變這樣，是指，什麼時候？我的前世？”我忍不住問道。

我是天師，我自然知道人有前世今生。

“罷了，過去的事，不提也罷。”應淵離搖了搖頭，隨后手開我臉頰兩邊的發，看著我的臉，跟我對視著，他的雙眸，深邃若海。

隨后，他化作一聲嘆息，朝我說道，“小奈兒，記住，不許再背叛我……”

我沒說話，心里卻涌起了一鈍痛。

“好了，我送你回去吧。”應淵離說完，他一把抱著我，從湖面上一躍而起。

我連忙抱住他，兩個人漉漉的服，在離開湖面后，竟然一下子變干了。

明顯覺到應淵離的緒變得低落，似乎想起了以前的事，讓他傷心難過了。

他這樣子，我也不敢說話，只是心里的那種鈍疼，一直揮之不去。

應淵離悄無聲息把我送回了家里后，他便消失在了我眼前。

我躺在床上，抱著被子，想著應淵離那半人半蛇的樣子，還有他那傷痕累累的蛇尾，卻怎麼也睡不著了。

翻來覆去也不知過了多久，終于昏昏沉沉的睡了過去。

但我卻做了一個夢。

夢里面，我看到應淵離跳了萬丈懸崖，我撕心裂肺的撲到懸崖邊，哭喊著不要。

而我被后的人拉住了，我跳不下去，只能看著應淵離不斷往下降落。

風吹著他烏黑的長發，他的臉上帶著一絕跟憂傷的淺笑，一張一合，似乎在說著一句話，“吾，永別了。”

“不，不要……”我猛的從床上坐了起來。

夢中那撕心裂肺的疼痛，并沒有因為我的清醒而減緩半分，我一我的臉，都是淚水……

我知道，這絕非是我的夢，很有可能，我親眼看過這個場景，親眼驗過這種撕心裂肺的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