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府、遼西這兩的兵丁回到鴨綠江大明一側，倒也沒有什麽怯場的意思,軍令軍法是一回事,打敗了是一回事,可自家也是和僂寇真刀真槍的廝殺過,渾染了回來了的,多頭一還在那裏開玩笑,要進漢城睡朝鮮娘們的弟兄,第二就衝上僂寇的大炮,咱們也是爺們。

不過在鴨綠江大明一側看到了軍的大營,看到了進出的軍兵,各個還是忍不住驚歎,要是這樣的隊伍去漢城,現在是不是就已經在城中了？

各有什麽樣的心不去,大家都是無打采,這也是真的，平壤城那邊,原本很是張狂跋扈的李如狗和李如梅現在都是安靜了下來,整日裏督促著修繕城防,安排防務,原本毫不在乎的那些典都是做個十足,每一支派出去的兵馬都是千叮囑萬囑咐,生怕冒進,從前這幾位李家的大爺都是什麽樣子,每日恨不得輕騎直進一千裏,直接殺進敵營就功業的,這反差實在是太大。

穩妥下來也是為了大家夥的好,可這等前後變化,讓人心裏都覺得沉甸甸的不爽利,至於這李如鬆,李家的大爺,原本在遼鎮的時候和他這幾個弟弟沒什麽兩樣,整日裏聽戲唱曲,走狗玩鷹,琢磨著當名將的，回來之後卻是沉穩異常,一步步走的紮實,要不是老太爺發瘋,大家怎麽會這麽慘。

可就是去了漢城,在碧蹄館被那麽多僂寇圍住,要不是李如鬆前衝後突，到最後自己領著親衛衝向僂寇炮陣,兄弟們能不能從碧蹄館活著回來都兩,可就這麽一位頂梁柱、主心骨,現在一條已經完全廢了,人也沒什麽神。

一路上從平壤護送他回義州,李如鬆整個人木木的,飯也不吃多,每就是坐在大車上發呆，弄的邊一幹人心裏都是跟著憋悶,這等悶氣真不是人的,護送的兵丁寧可回去再和僂寇拚死拚活,也不願意跟著這樣挨。

護送到了義州,一幹人先去請軍醫過來診治，然後卸了差事之後匆匆回返,有的人出了營盤,騎馬本不是朝著朝鮮去,直接奔自家去了,也有的人急忙回朝鮮，弟兄們都在那裏死撐,自家也要對得起良心。

朝廷的旨意已經到了義州,李如鬆的職什麽的還在,不過誰都知道保全不了太久,對這樣一個即將失勢的角,連軍醫的診治都不怎麽用心，略微看了看,隻了句死不了,就忙綠別的去了。[破曉神靈提供百度]

李如鬆邊的親衛不是死在碧蹄館,就是留在平壤城,跟過來的十幾個當即就是暴怒了,在遼寧這一畝三分地上,怎麽得了這樣的氣,好歹有老些的勸住,這未必是那軍醫的意思,沒準是遼國公,現在大家不同以往,還是收斂些吧……

對這些事,李如鬆的表現依舊是很木然,毫沒有言語,就像是聾了瞎了一般,沒有反應。

沒曾想,那軍醫了話之後,沒到一個時辰,居然又是跑回來了,帶著幾個徒弟,殷勤異常的抓藥診治,讓眾人一陣糊塗。

也就是用過午飯,李如鬆一幫人就明白為什麽軍醫前倨後恭了,原來是遼國公要來看李總兵,別的不,這樣的態度就明很多,其他人怎麽敢怠慢。

聽到這個消息之後,李家原本無所謂的一幹人反倒是覺到有些慚愧了,本來這次朝之戰沒他們什麽事,是王通上奏讓李如鬆打先鋒,自家為了搶功才鬧出這麽多幺蛾子來,可遼國公還是這般以德報怨。

就連從平壤城過來之後，一直是木然沒什麽言語作的李如鬆都撐著起,安排屬下給他梳洗收拾下。

過來的人規格頗高,除卻照例呆在遼的監軍陳矩過不來之外，遼國公王通、副監軍蔡楠、遼寧巡徐廣國都是來到,這差不多是朝大軍的實際首腦了。

過來的幾個人從前都是見過這李如鬆的樣,不管是在什麽時候見的,這李如鬆都是英豪樣,可今日見,神憔悴,那還有什麽武將的樣子,坐在那裏都要手下攙扶,幾個人都是一聲歎息。

“義州這裏也不是個養病的所在,現在氣暖和了,一路大車慢些走也不會耽誤你的傷勢,還是回遼好好養傷治病,你們家也需要一個人主持下。”

王通這一句話給李如鬆定了調子,聽到這個,屋中李如鬆的親衛都是鬆了一大口氣,反倒是李如鬆反應並不怎麽激烈,隻是欠了欠神,淡然道謝。

這樣的氣氛態度,王通幾人也不意意在這裏多呆，大概問候了下，是一應需要都可以張口，也都會有人詳細安排,也就準備走了。

到了門口的時候,一直是沉默的李如鬆反倒是開口出聲：

“國公大人,今後你會怎麽置我們李家？”

走到了門口的王通詫異的回頭,屋中李家的親衛都是連忙低頭,心中還在埋怨,都到了這樣的局麵,何苦再去招惹王通,王通沉了下,開口道：

“隻有皇上才能置你們李家,本公做不得什麽不過,你的總兵做不得了,李如柏也有罪過,他的總兵也做不得了。”

李家諸人都是頹然,卻也不得不的承認王通沒錯,事到了這般,若還想坐在總兵位置上,那才是癡心妄想,王通那邊又是繼續道：

“但這件事你是主將,你擔負全責,你弟弟有罪卻不至於被奪,一個參將位置還是有的,或許還有個分守參將的差事,財產族人什麽的也不會,你也不用擔心太過。”

屋中諸人聽到這個,有的親衛甚至忘了規矩,直接長籲了一口氣,這就等於是沒了顯赫的職,可李家以及支脈在遼西的盤子還在，不會破家，而且做個參將,或者是分守參將,等於遼西那邊的防務還是李家在做,不如從前風是肯定的,但畢竟大土還守得住。

這真真是寬宏了,即便是李如鬆在那裏木呆呆的,也走容，王通完之後,就準備繼續出門,李如鬆又是道：

“國公大人,如今李家敗落,國公這邊怎麽想？”

這次就連李如鬆的親衛們都用不滿的目盯著李如鬆了,王通有些詫異的回頭,笑著道：

“李家興衰,關我何事,按照規矩置,我從來沒想過什麽。

完王通已經走出門,李如鬆呆呆的坐在床上,屋子裏有人慌不迭的出去相送,有人也不知道什麽好,擔心了一路的置和懲罰,等發現沒那麽糟的況,也不知道做什麽是好了,索陪著李如鬆發呆。

過了會,等送人的人回來,李如鬆才反應過來,用手拍了拍床沿,開口道：

“看著外麵太不錯,你們幾個攙扶我出去走走。”

………………

“李家這樁事做的如何荒唐,平壤畢竟是他們打下來的,現在還在那邊守,不能了他們的心思,而且李家在遼寧外產業,枝繁葉茂，在軍民商幾個方麵前是盤錯節,真要毀了他,恐怕遼寧也要,不如留著,多這麽一戶豪強,也不是什麽壞事。”

“國公的是,若走李家,下不知道多人要盯著發力,分錢財分位,讓他們這麽慢慢沉下去,也就沒那麽多了。”

王通話,邊上的徐廣國笑著附和,蔡楠沉著道：

“大人的意思也不止如此,李家弱勢了,也就放心了,巡這邊也有個能使喚的參將,做的也自如些！”[破曉神靈提供百度]

徐廣國一拍額頭,連忙給王通施禮做了個大揖,遼寧一地,一巡三總兵,雖巡高居其上,可實際上倒像是巡和總兵共管,現在將李家降格,等於是巡地位高了一層,今後也就好做了。

“多謝國公大人的幫誌”

話了一半就被王通笑著打斷,開口道：

“不必謝了,你估計是用不到這個便利,估計也是後人乘涼吧！”

聽到這話,徐廣國就差要跪在地上了,王通這言語分明是他前途不止於此,怎麽不讓他更加激涕零,心下隻是想,當初策王通為帥,這個選擇沒有錯誤,簡直是神來之筆。

三月中,李如鬆就啟程前往遼,他去了遼,雖然沒有職,可已經是李家實際土的家主了,對他的行程,王通一幹人並不怎麽關心,隻是李如鬆離開後的第三,某中午,在義州城這邊能清楚的聽到江邊方向傳來的歡呼。

消息很快就是明了,從津衛,從山東運送而來的軍糧輜重到了,這個消息傳遍大營和義州，從後勤到兵,人人振,大家心思都穩了。

三月十八,王通八百裏加急上奏京師,言明大軍僵在三月二十五日朝，在義州鴨綠江畔,全軍整備,上下一心,準備朝抗僂。

鼓聲漸漸響起,大幕徐徐拉開。（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