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夜里的風是是燥熱的。

他的指尖也是灼熱的。

陸清越的耳尖最為敏，被他這麼輕輕一，立刻就泛起麻麻的意。

沒忍住了下脖子，有些不滿地小聲嘀咕了一句，

“這你也要管？你煙我都沒說什麼呢！”

程星野頓住了手，垂頭看著。

孩子眼睛亮亮的，角卻微微耷拉著，寫滿了不高興。

像是被家長訓斥，委屈，又不敢反抗。

程星野覺得這個樣子簡直可得犯規。

他微微了下結，低聲替自己辯解了句，

“這次是真戒了。”

然而陸清越懷疑的，哼了聲，

“不信。”

程星野好笑，不知道該怎麼跟解釋了，只得讓自己檢查，

“不信你聞聞。”

陸清越也不知道是哪神經搭錯了，順著他的話，還真的湊近了些，墊著腳就要去聞他的領。

脖子忽然被人勾著拽了下，程星野本能地彎腰低頭，甚至空出一只手來扶住了的腰，任由在自己的上聞。

兩人的舉都是下意識的，也沒覺得有哪里不對勁。

直到呼吸幾乎撞在了一起，兩人才雙雙愣了一下。

陸清越抬頭，猝不及防撞他漆黑深沉的眸里。

他的眼睛黑亮安靜，似乎比平時要更幽深一些，里頭約藏著什麼緒。

陸清越像是被他的目燙到了一下，立刻收回手，局促地往后退了半步。

榕樹下這一隅，空氣中仿佛都涌著濃郁的躁意。

陸清越的心臟如擂鼓，匝匝躁個不停。耳尖也像是被人點了一把火，燒得腦子變得混混沌沌。

都怪剛剛喝的那杯酒。

如果不是酒壯慫人膽，哪里敢這麼沒有分寸地在他上聞來聞去？！

程星野看著泛紅的耳尖，腦子也一瞬有些放空。

微妙而詭異的寂靜里，他忽然輕輕握住的手腕，稍微用力將扯過來。

他漆黑的眼睛一瞬不瞬地看著，微啞的聲音低聲說，

“點點，我們談談，行嗎？”

......

天空麻麻地鋪滿了繁星，遠的海岸被浪花沖刷著，車窗外的路燈迭忽遠去。

程星野把車開到了海邊，靠著圍欄停下。

兩人下了車，并肩站在高架上，看著遠的海浪翻騰著，眸皆被路燈映得黑亮。

“你的意思是，你們聯姻的事，你跟梓萱姐都毫不知？”陸清越聽完事的經過，一臉困地問。

程星野嗯了聲，拉著往自己邊靠近些，擋住了后撲來的海風。

陸清越聽明白了個大概，眨著眼睛想了想，忽然又問，

“那你之前給的東西呢？”

那天在葉梓萱的生日宴上看到了，程星野似乎將的什麼東西保留了十多年，到了那天才打算還給。

程星野知道問的是什麼，低聲解釋說，

“那不是的，我認錯人了。”

陸清越思路很清晰，聞言想了想，又問，

“既然東西不是的，那到底是誰救了你？”

這個問題倒是把程星野給問住了。

他也不知道那個吊墜到底是誰的。但是肯定是屬于救他的那個小孩的沒有錯。

他低片刻，“這是重點嗎？”

陸清越斬釘截鐵，“這當然是重點。”

這次是葉梓萱主退出，才能解決得這麼順利。

但他能保存一個人的東西那麼久，說明他是個很念恩的人，以后保不齊還會有第二個葉家找上門來。

如果真的再有那一天，到時又要如何自？再次跟他決斷嗎？

雖然知道這樣對程星野不公平，但又沒法說服自己，忽視掉這約約、不一定存在的刺，只憑借著一腔喜歡就跟他若無其事地走到一起。

程星野知道在想什麼，沉默了一會兒，手試探著去握的掌心。

微熱的指尖著手心的，他沒敢太用力，只是虛虛地握著，生怕要逃走似的，讓后才小心翼翼，又極為認真地低聲說，

“點點，我可以保證，以后絕不會再發生這樣的事。”

大半年里沒出現在面前，他并不是想要放手，只是他需要時間去解決問題。

程星野心里明白，當初的事不徹底解決，就會是埋在他們中間的炸彈。

所以葉家知難而退后，他和程利也私下達了一條共識。

如果想要讓他畢業之后回去繼承家族事業，就不允許再用他當年被人救過的恩綁架他。

程利最后同意了，所以程星野才有底氣，跟鄭重其事地保證，以后不會再有這樣的事發生。

可是陸清越卻仰著頭看他，清亮的眼眸干凈得幾乎能映照出他的倒影。

和對視著，程星野下意識地連呼吸都放緩了下來。

掌心的暖意縷縷地傳遞著，讓人忍不住就要墜落進他為鋪設的溫里。

陸清越抿了抿，偏頭看著遠的海浪。

腦子里的酒還沒消退，思緒也恍惚而遲鈍著。

但清楚自己想要的是什麼。

沉默片刻，回過頭，注視著他黑亮深沉的眼眸，平靜而清醒地說，

“我再好好想想，行嗎？”

......

趁著高考績還沒放榜，班長提議一起去畢業旅行。于是又折騰了四五天，才從西南玩完山水回到江城。

回程的大車上，周婷婷和坐在一起，八卦兮兮地湊過來小聲問，

“你是不是跟教學長在一起了？”

陸清越懶懶地靠著椅背，嘆了一口氣，“還沒有。”

雖然打心底是很想跟程星野和好的，但是一想到未來可能會出現的白月敵，心里還是覺得窒息又無力。

周婷婷驚訝地挑眉，“還沒有就接吻？年輕人玩得花啊！”

陸清越莫名其妙回頭，“誰接吻了？”

以為是不好意思承認，周婷婷嘖了一聲，

“那天你們在大排檔門口接吻，我們都看見了好吧！”

那天...？

陸清越想了想，忽然記起來，自己確實是湊在程星野上，不過是在檢查他上的煙味，哪里親了？！

那麼潔自好的一個人，怎麼可能還沒確認關系就親？！

陸清越無語地翻了個白眼，

“眼睛不用的話，麻煩捐給有需要的人。”

周婷婷啊了聲，迷糊地眨了眨眼。

難道是看錯了嗎？

正懷疑著自己的眼睛呢，忽然又聽見陸清越小聲地問，

“問你一個問題哈，你會介意你以后的男朋友心底可能藏著一個白月嗎？”

“白月？”

讓男人念念不忘的白月，說不介意是不可能的。

周婷婷好像明白了什麼。把這個場景代自己上，認真地想了想，一臉晦氣地嘆了口氣，

“要是死了的話就算了，如果還活著那確實膈應人。”

陸清越：“....”

呆呆地想了下周婷婷的話，覺得還真的是。

但是就算如此，也不能詛咒人家去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