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清越到家已經快11點了。

跟程星野道了別，轉上了臺階，用指紋開了門。

爺爺和叔叔一家人都已經回自己家了，陸嘉辰和奚榆也在自己房間里。偌大的客廳只剩下陸壹一個人，這會兒他正坐在沙發上玩手機。

聽見開門聲，他抬起頭看過來，隨即又掃了墻上的掛鐘一眼，見確實是一個小時就回來了，他這才稍稍斂了神，散漫地問了句，

“回來了？”

陸清越嗯了一聲，生怕待久了說多錯多，被陸壹發現了什麼端倪，連忙搶在他繼續開口前先聲制人道，

“那我就先回去休息了。哥哥晚安！”

說完立刻轉上樓，不給陸壹喊住的機會。

陸壹本來還想問跟誰出去玩的，可是見一副躲閃回避的模樣，話到邊又頓住了

直覺今晚的表現有古怪，但是陸壹也說不出來哪兒奇怪。

想了一會兒，沒有想出什麼頭緒來，陸壹正想作罷，無意間卻發現陸鳴這小子在朋友圈里更新了一條態。

【陸鳴】：希新的一天里我能不勞而獲，無功祿，坐其，一步登天！

配圖是一張主題公園的煙花秀表演。

這個主題公園陸壹也去過，知道每年除夕夜都會有煙花秀表演，吸引很多喜歡湊熱鬧的小年輕們去那兒年。

他隨手給他點了個贊，剛要繼續往下劃，忽然指尖一頓。

......

“哥，你盯著我的朋友圈已經看了一上午了，有什麼問題嗎請問？”

陸鳴上午被陸壹喊過來玩，以為是要打游戲，沒想到剛進門他的手機就被陸壹收繳了過去，然后這位哥就盯著他的朋友圈研究了半天，也不知道到底在研究個什麼玩意。

陸壹翻了翻他的朋友圈，發現只有這一張年照片，沒什麼好氣地問，

“別。你昨晚還有拍別的照片嗎？拿來我看看？”

陸鳴湊過去看了一眼，見他是在翻找自己昨晚跟同學去看煙花年的照片，于是老實說，

“都在相冊里了，你自己翻吧。”

陸壹點開相冊，果然里頭還有十來張在樂園門口大廣場拍的照片。

因為是晚上拍攝的緣故，照片的像素并不高，背景更是一片模糊。

陸壹把每一張都放到了最大，仔細檢查背景里的人群。

功夫不負有心人。

終于被他翻出了一張，里頭約出陸清越半側背影的照片。

只可惜，因為角度的原因，站在側的那道影卻被遮擋了大半，只能模模糊糊地認出那是一道高大的形。

陸壹瞇了瞇眼，努力辨認著。總覺得這道影確實很像程星野那只狗。

但沒有正面的圖像，又沒辦法認定這個模模糊糊的影就是他。

陸壹沉片刻，本著寧可殺錯不可放過的原則，最后還是決定給當事人打個電話求證一下。

于是呼，大年初一的上午。

程星野在被窩里睡得迷迷糊糊，忽然被電話鈴聲吵醒。

剛把手機近耳邊，就聽見電話對面傳來悉的語調，帶著幾分湊出來的禮貌冷冰冰地問，

“不好意思打擾一下。我想問下你對猥一類的案件有什麼看法嗎？”

程星野：“？？？”

程星野：“....”

......

“所以你昨晚真的是跟程星野去看煙花的？”

陸壹沒想到自己無意間從陸鳴的朋友圈里發掘出了這麼一個勁消息，整個人都有點兒不太好了。

他坐在陸清越房間里的椅子上，冷冷地瞥著，

“你怎麼想的？跟一個比你大那麼多的男人去看煙花秀？”

平時看著機靈一小屁孩，怎麼這種事兒這麼拎不清呢？！

陸清越看著他，沒有否認，但是依然很是不能理解，

“怎麼了啊？我跟他去看煙花秀，傷你自尊了？”

不就是看場煙花秀嗎？這麼大驚小怪干什麼。

陸壹蹙眉，“傷我什麼自尊了？”

陸清越認認真真地分析道，

“程星野跟你同歲，可我寧愿跟他去看煙花，也不要跟你去。所以傷你自尊了？”

陸壹：“....？”

“你不跟我去我可真是謝謝你！”

真當誰都樂意帶你這個小屁孩呢！

他冷笑了一聲，沒忍住給程星野上了一車的人攻擊和嘲諷，

“不過程星野是變態吧？連我妹都勾搭？再怎麼不擇食也不能眼退化這樣吧？”

陸清越：“？？？”這拐著彎是在罵誰呢！

罵我暗對象可以，罵我絕對不行！

陸清越立刻不依不饒地反擊了回去，

“你懂什麼？高才是yyds！”

陸壹又是一聲冷笑，指節狠狠上的腦門，語氣變得凝肅起來，

“我嚴肅警告你啊。離程星野遠一點，以后他私下約你不準去，聽見沒有？”

陸清越一臉不屑的表，“小氣。”

陸壹被氣笑，懶懶抱著肩往后靠在椅背上，

“這是小氣不小氣的問題嗎？！我問你，你今年年了沒有？”

陸清越知道他又要拿未年這件事來說，可是不上當，立刻就另辟思路接上了話，

“這個年我遲早是要的，是不是今年重要嗎？”

陸壹已經很習慣的皮功夫了，也懶得跟糾纏斗。

“我只是提醒你，什麼年齡，就該做什麼事。你知道每年高考前檢，都要查出好幾條人命嗎？”

陸清越的思路很清晰，一點兒也沒有被他繞進去，

“那我不跟他走到那一步不就行了？”

話音剛落，額頭上又被賞了一個腦瓜崩。

陸壹冷漠地嘖了聲，毫不留地破的幻想，

“這事由得了你？你以為你玩得過他？程星野如果想玩你，一手指頭就能給你弄死。”

陸清越誒了一聲，并不怎麼信，

“真的嗎？怎麼弄的？”

陸壹一噎，不可思議，“...你在開黃腔？”

“啊？我沒有啊——”

陸清越覺得自己真是天大冤枉！

不就是順著他的話往下多問了一句嗎，怎麼就開黃腔了？！

陸壹：“.....”

行吧，好像是他自己想歪了。

他尷尬地輕咳兩聲，生怕陸清越這小鬼繼續追問下去，話題會變得越發不可描述起來，于是匆匆結束了這場訓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