皓親王府也不服嘉晟帝的判決，皓王妃更是去宮里鬧了好幾次，最后無法改變嘉晟帝的決定，只能苦笑著作罷。

也是了，的兒子，怎麼能跟嫡皇子比呢？

楊若音也是多次想去監獄里面殺人，但是被早就該已經離開了京城的黃青云攔了下來。

……

一切都像是暴風雨前的寧靜。

容子墨其實也知道，蘇沉鴛放不下這樁仇恨，可是對此，他也沒有更好的解決方式。

去求父皇殺了子焰嗎？他做不到。

勸蘇沉鴛放下嗎？他也說不出口。

容子焰下獄之后的第十天，王府來了一名客人，是已經離開了京城，說自己再也不會回來的謝子衍。

他來求見容子墨，見到了對方之后，單刀直道：“殿下，我想私下見他一面，可以嗎？就這一面。”

容子墨默了默，最后還是同意了。

謝子衍如愿去了監獄，見到了自己的好兄弟，并且是單獨見面。

容子焰看見對方的時候，就冷笑了一聲，道：“謝子惘，你看我的笑話嗎？不……不是，你……你是謝子衍？”

他懵了。

他自己視為知己好友的人，是什麼眼神，他當然是知道的。

謝子衍跟他隔著牢門坐了下來：“對，是我！”

容子焰：“你活著，那死的是誰？是你哥？你既然活著，你為什麼不告訴我？”

謝子衍：“因為……我欠我哥太多了，所以我不能幫你了，便想著讓你以為我死了。我也希沒有我的幫助，你可以回頭。卻沒想到，你越錯越遠。”

容子焰：“你……”

謝子衍苦笑道：“是我對不起你，但是我哥都愿意拿命換我，我沒別的辦法。

其實我也看得出來，容子墨對你也好的，我很擔心有一天你也跟我一樣后悔……”

容子焰沉默不語，是啊，謝子衍的擔心真了，在看到那份詔的時候，他便已經后悔至極了。

而謝子衍接著，說出了容子焰十分意外的話：“所以在得知容轍死了之后，我懷疑你是為了給我報仇。

我就違反了對容子墨的約定，給你寫信，雖然言詞激烈，但也是為了你回頭。

也為了讓你知道，我還活著，免得你再繼續為了我做錯事！”

容子焰徹底僵住：“你說什麼？那封信，是你寫的？”

謝子衍意外地看著他，問道：“不是我寫的，還能是誰？那個時候不是只有我知道你的份嗎？”

容子焰：“……”

他以為……

是舅父寫的，信件是從西南方來的，是了，謝州也在西南方。

難怪舅父死的時候，表示并不知道那封信，難怪大管家也那麼說。

所以他是……誤殺了舅父？

謝子衍見他不說話，接著道：“再說了，我為了讓你相信我活著，信件還是我親筆寫的，別人不知道我真實的字跡，但是你是知道的啊！”

容子焰：“可……”

可他當時沒有親自看那封信件，他讓青鶴讀了之后，就燒掉了。

謝子衍：“你到底怎麼了？”

容子焰深呼吸了一口氣，斂下了心神，道：“沒什麼，沒事！”

是他自己誤殺了舅父，沒有必要讓謝子衍也為這件事自責。

這個時候他忽然明白了，容轍為什麼死的時候，求自己不要對容子墨說，對方的死，與容子墨寫給他的信件有關。

就如同現在，他也不想讓已經決定改過自新的謝子衍，再為自己做的事，背負罪孽。

他看著謝子衍道：“很好，你還來得及回頭，以后不要再來了。謝子衍，我們下輩子再做兄弟吧。”

謝子衍沉默了許久。

最后應了一聲：“好！對了，這是我家鄉的麥芽糖，我和我哥哥都覺得很好吃，我給你帶了一點，你嘗嘗。”

容子焰：“謝謝。”

他接了過來，塞口中，本該是甜的，但他只嘗出了苦味，甚至忍不住淚如雨下。

謝子衍問道：“你是不是也覺得很苦？我也是，我明明記得，以前它不是這個味道的，可我哥哥死了之后，我吃多，都吃不出一甜味了。都是報應吧，是我們做錯事的報應。”

說完了這些話，謝子衍起走了出去。

容子焰吃著吃著，最后哭出了聲。

他害了皇兄多年，最后知道皇兄從來沒想過和自己爭，他甚至事事讓著自己。

舅父本想給自己頂罪，本來已經要離開京城了，還給了自己金猬甲，怕自己在戰場上發生意外，可是自己誤殺了他。

其實說起來，蘇將軍當年也是想救自己的，可自己又做了什麼？

他是不是也該，為自己做錯的事贖罪了？這樣活著，也太痛了。

……

晚間。

大理寺的人，跑到了鈺王府稟報了消息：“殿下，王妃，烈王殿下他……自盡了。跟王影是一個死法。”

容子墨臉煞白。

他立刻起，蘇沉鴛拉住他的手：“我陪你去！”

到了監獄。

他們果然看見了容子焰的尸。

容子墨立刻上去抱住了對方，眼眶也紅了：“子焰！”

不管他做了多錯事，他到底是自己疼多年的親弟弟，看到對方死了，他依舊還是心痛不已。

邊上，還有容子焰自己咬破了手指，寫在地上帶的字：

“蘇沉鴛，我一直沒敢告訴你，你父親也是我害死的。

欠你父親的命，欠舅父的命，我都還給你。

希你不要再恨我了。

皇兄，對不起。

你也幫我跟母后說一聲對不起，我去找舅父賠罪了。”

蘇沉鴛看著這一幕，一直在心里憋著的那口氣，那些抑不住的恨，忽然就散了。

原來人死如燈滅，是這樣的意思，不止命會消散，許多負面的也會。

……

容子焰的死，讓容子墨緒低落了許多時日，他在短短的時間之，失去了堂兄，舅父，還有親弟弟，他的痛苦可想而知。

不過，好在有蘇沉鴛的陪伴，他到底還是慢慢振作了起來。

皇后卻是因此郁結于心，大病一場之后，再也不想留在京城，留在皇家這個傷心地了。

所以這一日。

嘉晟帝便把容子墨和蘇沉鴛，召了宮中，看著他，嘆氣道：“子墨，如今的況，你也應該明白了。朕只有兩個嫡皇子，子焰如此不爭氣，皇位朕只能托付給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