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宏博從顧瑤出門那日起,就在等他們回門。
結果天還沒亮就收到了陸家送來都是喪訊,曹氏病逝,等曹氏安葬好他們再擇日回來。
顧宏博微微怔神,隨即就讓人去傳了陸婷過來。
陸婷在趕來書房的路上眉頭一直鎖,明明……曹氏應當在陸景之大婚當日就過世的。
怎麼會晚了一日?
那顧瑤和陸景之的新婚夜,他們是怎麼度過的?!
想到前世里先是守‘活寡’,之后陸景之早逝,徹底變寡婦,的面就有著瞬間的猙獰。
曾過的委屈和苦楚,要顧瑤也全部一遍!
而不是他們新婚夜濃意,再攜手陪他熬過曹氏過世后的哀傷和低落。
書房里,顧宏博靜坐在太師椅上,心中種種思緒紛閃過。
顧婷進門行過禮,他微揚了下下,示意先坐下。
“婷兒,景之祖母過世一事,你可是聽說了?”
陸婷有些不清他的意圖,下意識的點了點頭。
隨即就聽顧宏博淡淡的問了句。
“既然早知陸景之的祖母會在這一兩日過世,為什麼還要推長姐嫁過去?”
若是他早知曹氏會趕在這幾日病逝,這門婚事他一定會重新考慮。
曹氏病故,就意味著陸景之要為祖母守孝,也許明年鄉試下場都會耽誤。
明年的鄉試趕不上,再等一科又要三年。
這個婿對他來說就不是助力而拖累!
何況,為了這門親事,齊氏的嫁妝全部被顧瑤帶走了!
足足一百二十八抬,想到里面的的珊瑚珠翠,還有田莊商鋪,他的心口就一一的疼。
顧婷被他吼得有些心虛,之前故意瞞下來了曹氏將死一事,就是為了坑顧瑤一把。
讓也背上克親的頭銜,結果曹氏居然比前世晚死了一天!
“父親,這門親事是您看好,姐姐也同意了的。”
沉著聲,面上已經收起那一瞬的慌和心虛。
“陸景之的祖母,前世確實是這一兩日病逝的,但……”咬了咬牙,在顧宏博的怒視中,哼了一句:“沒有耽擱他明年的鄉試,父親放心就是。”
知道顧宏博關心什麼。
的父親,只關心他的名聲和前途!
果然,的話音一落,顧宏博的臉頓時好轉。
“婷兒,為父不希你再瞞著這樣的事,你當知道咱們顧家人從來都是一榮俱榮一損俱損。”
顧婷低垂眼簾,狀似恭謹的回了聲:“兒知道了。”
從顧宏博的書房中出來,立在不遠回著布置清幽的院子。
一榮俱榮,呵,這種鬼話只能糊弄懵懂無知的稚兒。
低頭看著滿是傷痕的手指,眼中閃過厲,能依靠的從來都只有自己。
那片玉鎖,前世能得到里面的靈泉,今生一定同樣可以。
陸家,各房各院中因為辦喜事而掛起的紅綢,一夜之間悉數收起。
滿院素白,一素縞。
顧瑤為新婚準備的大紅已經悉數收起,周嬤嬤和秋霞晚霜連夜做了素布為換上。
曹氏沉疴已久,府中上下早有準備。
四喜送來陸景之的孝服,顧瑤心下嘆口氣,進到房中為他更。
他是長房長孫,雖然還有陸瀚宇在,一應后事也要他來一同置辦。
他換好孝服就沉重的去了外院,顧瑤站在房門前看著他大步離開的背影,收起心中驀然生出的疏冷,轉去招呼房中下人。
“嬤嬤,你和秋霞去前院,若是二嬸娘缺人手,你們就在留下幫忙。”
“是,。”
周嬤嬤帶著秋霞離開,顧瑤就帶著晚霜去了靈堂。
靈堂中,陸婉華和陸聽雪姐妹已經守在這里。
都是一素縞跪在靈堂中,一邊淚,一邊往火盆里添紙。
顧瑤默默跪在陸婉華旁,拾起一疊黃紙,一點點加火盆。
一連三日,顧瑤都是在靈堂中度過。
眷白日守在靈堂,男子夜里守在靈堂。
這幾日同陸景之只在靈堂中見了幾面,兩人相視間沒有過多言語。
他神容太過憔悴,顧瑤看不過眼在遞給他的溫水中加了靈泉水,然后注視著他,看他一滴不剩全部喝完。
原本陸景之大婚,就來了不親眷。
曹氏去世,陸家在鄉下的族親全都趕來府城。
安頓這些族親,還有趕來吊唁的親友,讓馬氏忙得腳不沾地。
有顧瑤守在靈堂,陸婉華就從靈堂中出來幫馬氏安頓,而陸聽雪和陸恒之兄妹這幾日跟在陸景之邊,全都忙得不見蹤影。
顧瑤嫁過來前,只從周嬤嬤口中得知陸家在安府中算是大族。
但聽說是一回事,親眼見到才發現大族果然是非同一般。
而這才只是在安府,京中的世家大族也許更加枝繁葉茂。
城外青云寺的僧人來府中超度,等后事全部辦好已經是近半月后。
住在府中的族親悉數離開,各地趕來的親友也陸續啟程。
顧瑤這半月來,被馬氏帶在邊,跟族中的親眷都有了幾分相,陸家的一些親友也都知道了這位長孫媳。
知道這是馬氏在將推到人前,讓與陸家相之人都知道這是陸家上下對的重視。
馬氏帶著,就開始也忙得不得閑。
婚房中喜早已經褪去,陸景之要為曹氏守孝,他們夫妻二人一年不能同房。
在曹氏過世的第二日,四喜就來院中將陸景之的取走,送到了前院。
顧瑤著眉心坐在床邊,總覺半月前的那一場旖旎如同夢境。
“,大公子讓人傳話,他晚上回來用膳。”
顧瑤還在怔神間,周嬤嬤推門走了進來。
回過神,只淡淡嗯了一聲,“讓廚房多做幾道素食。”
家中長輩過世,家人要五七后才能逐漸加一些食。
現在整個府中連同下人在,一日三餐都是清淡素食。
顧瑤這段時日靠靈泉水在滋補,而陸景之這邊因為見面的機會不多,能喝下的靈泉水有限,人清減得極為嚴重。
曹氏過世對他的影響極大,他的子本就有些清冷,現在更是淡漠的讓人猜不緒。
顧瑤此時也猜不出他心中到底是何想法。
畢竟盲婚啞嫁,他娶,只是為了讓曹氏能安心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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