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是沒事。”萬兆小聲道：“但是嬤嬤回來稟報，說是，往后子嗣艱難了。”

那嬤嬤畢竟是瑜妃的人，這種事不敢瞞著。

瑜妃心口一跳，繼而冷笑：“好！”

子嗣艱難，往后便是因著皇上寵位份升上去又如何，就不信往后不會有孩子了，皇上能一直還對寵著！

這后宮還是子嗣最重要的，只要沈卿沒有子嗣，就永遠低一個頭！永遠！

但是。

“皇上有沒有……”瑜妃這會兒又怕起來了：“二皇子與三公主他們還在嗎？”

萬兆賠著笑：“都在呢，娘娘放心吧，皇上到底是著娘娘的。”

瑜妃面上冷笑：“一個良人，下賤胚子，如何與本宮比較！”

實則心里頭卻是發涼。

伺候皇上許久了，皇上從來都是有脾氣就發出來的，上回也是，罰跪芳貴人那回他惱了就罰足，那會兒還懷著孩子呢，可皇上說罰足就罰足了。

如今，差點兒將人打死，甚至害的往后不得生育，皇上置了邊的人，竟是半分對的置都沒有嗎？

瑜妃縱然嫉妒的糊涂，可對軒轅翎的事上是十分清醒的。

知道他若是發作出來，固然會責罰，但事總有過去的一天。

可他如今竟然不罰。

瑜妃那手攥著手帕，面上鎮定，心里早一團，這會兒又不敢人將孩子抱過來，真是心頭忐忑的厲害。

沈卿那邊發了燒之后終于漸漸轉醒，渾疼的都厲害，腦子都有那麼一陣不清晰，但見到春華驚喜的表，呼出口氣來，腦子里的記憶與理智漸漸回籠，打眼瞧見陌生裝潢便知道自己這會兒不在昭華宮。

“皇上置瑜妃了沒有！”開口第一句問的就是這個。

春華當即給芳韻一個眼神，芳韻會意當即去門口守著去了，這兒可是鐘毓宮，到都是瑜妃的人。

“沒有呢。”春華不敢瞞，想到這里就替沈卿心疼，命都沒了半條，可始作俑者，皇上竟是一點兒沒罰。

說罷以為沈卿會難過，卻沒想到沈卿笑了，的聲音冷的仿佛冬日的雪：“瑜妃的恩寵到頭了。”

瑜妃都懂的道理，能不懂嗎？往后皇帝有多不喜皇后，便有多不喜瑜妃，侍寢之事，只怕往后都不會有了。

不過想必臉面還是會給的，畢竟還有孩子呢，這事兒到此這個啞虧不吃也得吃了，知道沒有因為一個良人去罰嬪妃的道理。

還是那句，就瑜妃的家世放在那兒，軒轅翎用得上家中族兄與父親，因此不會的，打殺了宮中的奴才，這一掌就打的夠響，夠不給臉面了。

就這點來說，沈卿覺得軒轅翎這人都算不錯的了，否則他當時人一看沒有命之憂回頭責罰個瑜妃足什麼的，這事兒可就草草過去了。

如今可沒有過去。

沈卿深吸一口氣問春華：“我昏過去之后都發生了什麼，皇上與皇后還有瑜妃他們都做了什麼，原原本本告訴我。”

春華一頓，不敢瞞，可是有一點卻不得不瞞，沈卿聽春華語焉不詳眸子一厲：“瞞著我什麼！”

有這麼疾言厲的時候，春華嚇了一跳哭出來了：“奴婢，奴婢不是有意，奴婢不敢瞞良人，實則是……是太醫說，往后良人子嗣艱難……”真怕沈卿經歷了這一遭后還要承往后再不會有孩子的傷痛人撐不住啊！

沈卿一聽心口一跳：“皇上知道了？”

“皇上大怒，皇后娘娘已經去查了，卻不知是哪個背地里害了良人，是奴婢失職啊。”竟然連良人暗中被人害了都不知道。

春華心口都痛，眼瞅著沈卿打算勸呢。

卻見沈卿臉鐵青：“春華，你趕回昭華宮將我放在床榻側凹槽的那小瓷瓶拿了找個沒人的地方丟掉！”

春華懵了，而后反應過來，心里涌出巨大的不敢置信。

沈卿就這麼看著。

春華口干舌燥，心里翻天巨浪，猛然站起來：“奴婢這就去。”

剩下一個在門口守著的芳韻，芳韻的反應沒有春華快，可見春華那模樣，也反應過來了，整個人都懵了。

沈卿就這麼默默看著，并沒有說什麼話。

芳韻轉頭跪在沈卿面前：“良人！奴婢，奴婢……”

沈卿這會兒還痛著，沒有太多力：“不必說什麼。”

此事到了這個地步，也算把家命豁出去了，這事兒要是皇上知道了……

沈卿想想軒轅翎那眼里不沙子的格，人害了反擊，他倒不至于多生氣，說不得他還會護著，男人嘛，弱勢的一方，尤其是自己的人，還是合心意的人，他天然有種保護的。

但是若是避孕的事兒他知道，只怕他能就這樣病逝。

從沒忘記，他不止是如今的男人，最重要的一點，他是皇帝。

一句話決定一個人，甚至一萬個人的生死，對他而言就如同呼吸空氣一般簡單，那些鐘毓宮被杖斃的奴才不正證明了這一點嗎？

不多時春華回來了，噗通一下就跪在沈卿面前。

“奴婢已經將那瓶子理妥當，絕不會人察覺。”春華此刻面都有些發白，心有余悸。

也好在沒有人會第一時間想到沈卿自己藏藥，皇后要查第一時間是封了昭華宮而后查一些平時沈卿用的件，最主要的還是口的東西，膳房與司藥房算是被翻了一遍，倒是沒有人刻意去摳床底板。

“恩，你做的很好。”沈卿瞧著：“有什麼想問的，就問罷。”

春華與芳韻二人都慌得不知道怎麼說，可看沈卿鎮定的模樣，二人也低下頭來。

“奴婢這一路想了許多，良人在后宮生存艱難，皇后娘娘賞賜最多，想必是……想必是主子察覺皇后娘娘要……去母留子，所以……”春華先開的口，向來話不多的，如今這種大白話放在明面上，芳韻聽了春華才反應過來這其中要，不敢置信的看著沈卿。

沈卿聽著勾了勾：“你說的是對的，我不過侍寢第二回，皇后娘娘便已經暗示我，我抓恩寵，早日懷上龍子。”

春華眼淚都落下來了：“主子是在這宮中太苦了，奴婢知道，奴婢知道的。”后宮皇后娘娘這麼厲害，瑜妃又跋扈，良人位分最低，隨便一個人都能拿，林貴人喬人，哪個不是見主子有恩寵就來踩一腳？如何能不自保啊。

可良人是個好的，旁的宮里的奴才春華都看在眼里，他們伺候著主子，主子生氣一個個都著，可沈卿從來沒有這樣對待過，連小全子，良人都是笑臉相迎，所以小全子當時才愿意給賣命，拼著得罪人也去找了夏公公報信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