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之魂？”

天道偏了偏頭，它眉宇間譏誚依舊，仿佛有恃無恐。

“虛無，你還是不懂。”

它輕輕搖了搖頭，此時站立在洶涌的惡念之中，任憑無數雙手攀上它的肩膀，掐住它的脖頸，抓撓它的臉頰，卻始終不為所。

失去了信仰和大量惡念后，天道反而褪去了之前的歇斯底里，變得平靜了起來。

“虛無，我的存在于諸天萬界是不可或缺的，這世間不能沒有我。”

“你千辛萬苦走到這一步，以為能苦盡甘來了嗎？”

“呵，虛無，我可是——與這世界共生！你的一切努力終將為一場笑話！”

天道說完后目灼灼地著攬月，期待被自己的話嚇到大驚失，儀態盡失。

然而，它并沒有在攬月的臉上看到自己期待的表。

攬月冷冷地抬眸，回了天道一個如出一轍的譏誚笑容。

“天道，我與你斗了這麼久，你以為我還被蒙在鼓里嗎？你以為我就從來沒想過，你從何而來嗎！”

天道聞言角的笑容猛地一僵，它那虛假的平靜再次被打破，聲音也陡然尖利了起來。

“你知道？你早就知道了？”

“如果你從一開始就知道，那你就應該明白，你永遠不可能殺死我的！”

攬月見天道說得如此篤定，不由地發出了一聲輕笑。

偏了偏頭，淡淡說道:“其實也沒有太早，因為五年以前，我都不知道你的真面目，更不知道，你與我哥，也就是回渡主長得一模一樣。”

“在此之前，我與夫君便一直在想，天道究竟是怎樣的人？它又是怎麼修煉到如此逆天的地步，可以在諸天萬界一手遮天，攪弄無數風雨！”

“直到在時間蹊徑之中，我一階一生，回溯轉世，終于在最后看到了你的模樣！那時候，一個可怕的猜測便浮上了我的心頭。”

“這世間無上規則有三:分別是時間、空間和回。若你與回渡主合二為一，便剛好將這三個規則占了個全！”

“所以，從那時候開始，我們便猜測，你胎于世間規則，本就是這諸天萬界至高無上的存在！”

“只是這其中不知出了什麼變故，導致規則分崩離析，分裂了執掌時間與空間的你，以及執掌回之力的回渡主。后來回渡主壯士斷腕，又將至正至義之魂割裂了出來。”

“如此駭人聽聞之事，我和夫君雖心中已有定論，卻始終找不到佐證。”

“直到我回歸虛無神之那日，三眼天諦窺見天機，它強忍著反噬道破了一句話——有惡念生于人間鐵律！”（見本書第954章夫君，是我）

“試問這世間有什麼律法能稱之為‘人間鐵律’？我們夫妻思來想去，也只有約束諸天萬界的世間規則，可當鐵律一詞！”

攬月的聲音凜凜落地，一語道破了天道藏最深的！

天道聽到這里，渾劇不可抑制，因為攬月所言毫不差，它正是被割裂的世間規則！

“虛無，既然你早就知道本道的真面目，那你就應該知道，本道永生不滅！”

“你若殺了我，這諸天萬界秩序崩壞，你費盡心思守護的一切頃刻間也會化為泡影！”

攬月聞言眼尾微挑，見天道大方承認了，也索打開天窗說亮話了。

“所以，這就是你一直以來最大的倚仗？你以為自己從一開始就著這張免死金牌，立于不死不滅之地？”

天道面冷厲，銳聲說道:“沒錯！虛無，你奈何不了我的！這世間注定了惡念永存！”

攬月見天道說得有板有眼，不由地冷笑一聲。

“天道，我要滅的是你，可不是這世間規則。”

天道聞言微微一怔，隨即囂道:“我便是這世間規則！”

攬月搖了搖頭，清凌凌的語氣將天道的最后一片偽裝也扯了下來。

“你怎麼能稱得上是世間規則呢？你不過是寄生在規則中的人間惡念，妄圖以無上之力將整個諸天萬界拉進毀滅的深淵，以滿足自己掌控一切的野心和！”

“只要將你徹底消滅于此，規則自然會完完整整地回歸諸天萬界！”

天道聽到這里，雙手攥住邊的惡念，一雙眼睛暴凸而出，仿佛被攬月中了最深的痛。

“這人間骯臟，規則閱遍世間一切，隨之心生怨懟和絕，是它造就了我，壯大了我！”

“虛無，我與規則斷骨連筋，你別以為能將我從這世間徹底抹去！”x

攬月聽到這里，面也徹底冰冷了下來，“那就試試看吧！”

攬月不必回頭，在不遠久候的蕭景曜已經飛而來。

虛無悲憫創世，混沌超一切，二者聯手，才能真正將規則制服！

姑洗攙扶著回渡主就站在不遠，遙遙著攬月與蕭景曜并肩沖向天道，心中卻開始惴惴不安了起來。

也不知道是不是的錯覺，好像從時間蹊徑被破開始，回渡主的周便籠上了一層悲意。

姑洗心有余悸地回頭看了一眼時間蹊徑，此時口的結界已經消失，約出了蹊徑中的世界。

里面是一個同樣狼藉不堪的戰場，若沒有猜錯的話，應該就是三萬年前的淵長道！

想到這里，姑洗心頭突突，不可名狀，這時候攬月和蕭景曜已經沖到了天道的前。

紫金沖天而起，制著還在無意識給天道供給力量的蹊徑修士和怨魂。

而蕭景曜化混沌，毫不猶豫踏進紫金中，穿過一切迷妄，一把攥住了天道的真！

天道失了信仰，又沒有了惡念的支撐，實力早已大打折扣，如今它能倚仗的，便是無上的時間與規則之力！

然而攬月和蕭景曜早有準備，他們二人聯手，堪稱無往不利！

這一次，是真正看到了勝利的曙！

攬月的臉上約溢出了希的芒，蕭景曜背對著攬月，在惡念之中與天道纏斗，心中不知想到了什麼，眸中卻生悲。

但是這不影響他招招狠厲，天道很快便捉襟見肘了起來。

攬月見狀以手點向眉心，口中低呼一聲:“萬雷化鎖！”

轟隆——

雷霆奔騰而下，仿佛飛瀑怒瀉，在空中糾纏壯無比的雷鏈，從九天之上直垂而下，悉數沖向了天道！

雷映照之下，出了天道那張白森森的臉，它的眉宇扭曲驚恐的形狀，但是那雙目里出的卻是滔天的不甘！

一個瘋狂的計劃正在天道的心中醞釀，那將是它最后的籌碼，兩敗俱傷也無所畏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