攬月看到天道暴了真容，眼睛微微一閉，眉間涌出了一痛苦。

沒錯，天道和白行晏，和回渡主生得一模一樣！

在時間蹊徑登高臺的時候，已經看到了天道的真面目，那一刻帶來的沖擊難以言喻，甚至差點將攬月擊垮！

若不是當時腦袋說得嚴重，說蕭景曜生死不知，攬月幾乎都無法彈了。

但是后來，隨著記憶的恢復，串聯起這三萬年來的一切，攬月和蕭景曜發現，這確實就是最合理的解釋。

“那個蠢貨！虛無，難怪你能得到回之環，難怪你們什麼都知道！他在哪里！”

天道雙目漲紅，整個人都顯出了一瘋狂。

眾人呆怔怔地看著天道，半晌都不曾反應過來。

所以，這就是天道的真實模樣？

它看起來也不過是一個尋常人，而且......竟然出了如此可怖的神。

人群中，白行芷右手揪住前的襟，臉上的絕越發深沉。

五年前萬古長道一瞥，這件事便了縈繞在心頭的噩夢。

天道怎麼會是哥哥，哥哥是那樣明磊落的君子！

腦海中閃過兩人自小一起長大的場景，怎麼也無法接這一事實。

就在為此頭痛裂之時，爹找到了。

爹仿佛早已知曉一切，他不肯告訴其中的緣由，只是一再囑咐，不可引起天道的注意

想到這里，白行芷肩膀微微一，扭頭看向了祭臺。

祭臺上的諸位神君此時也是神容呆滯，因為事實上，連他們都不曾見過天道的真容。

這時候，姑洗眸圓瞪，心中巨浪滔天，一時之間甚至不知道該如何自。

心心念念的行晏弟弟和挨千刀的天道怎麼會長得一模一樣！這怎麼可能！

此時此刻，姑洗恨不得不管不顧地揪著初的領子問個清楚，但是當扭頭看到初的神之時，卻猛地呆怔住了。

那是一種連也無法形容的平靜，無聲無息得仿佛一潭死水。

這就是初如今的狀態。

他目直勾勾地著上空，著那即將膨脹到極限的藍，那里面燃燒著的，是他一生所。

姑洗心頭一滯，霎時間所有心緒盡數偃旗息鼓，只余沉痛的悲哀和同。

初啊，你應該料到這個結果的，我們都注定了不得好死，不是嗎.......

姑洗忽然垂眸，右手挲在腰間，約到了一塊冰涼的玉佩。

下一刻，微微揚，的眉宇間有了難得的通之意。

今日祭天大典自攬月現開始，便已經了死地，上了初他們的賊船，其實早就做好死無全尸的準備了。

只可惜，像這種及時行樂的胚，怕是到死都沒辦法見自己的心上人一面了。

天道這狗東西，竟然臨到頭還用行晏弟弟的臉膈應！

姑洗心思起起伏伏，旁的夏首面悲哀，只能將右手輕輕搭在初的肩膀上，給出蒼白無力的寬。

他是何其心如刀割，甚至恨不得承這一切的是他自己。

夏首剛想到這里，忽然覺到手心下的肩膀冰涼得不似活人，他心頭驀然一驚。

“初，你......”

夏首剛剛開口，初忽然向前踏出一步，他眸沉沉，聲音過一切雷鳴，傳到了所有人的耳朵里。

“素素，看我一眼吧。”

即便是生死彌留之際，為了不讓初被天道懷疑，代素也一直強忍著沒往祭臺上看一眼。

此時聽到初的聲音，代素渾一震，終于緩緩轉過頭來。

的形在藍神力的覆蓋下已經模糊了，但是那雙浸滿淚水的眼睛卻亮得仿佛雨過天晴的湖面。

“致逸......”

代素的聲音哽咽，萬千不舍已然是無法抓握的憾。

“你何必......”

初知道代素的意思，想說，他何必為了看最后一眼而暴份。

但是代素不知道，這亦是初給自己找的歸宿。

這一刻，看著代素和初遙遙相，天下人還有什麼不明白的。

代素的人，攬月的父親，那個一直在暗中反抗天道的神君，就是所有人認為的最不可能的初神君！

今日的震撼實在太多太多，眾人苦笑一聲，這時候不得不承認，他們確實無知得可憐。

連十二路之首，備萬民敬仰的初神君都在對抗天道，那他們到底該信誰？

攬月定定站在那里，本就火燎一樣的腔忽然連呼吸都困難了起來。

娘親已經要離而去，如今連父親都自份，所以到頭來，竟什麼都護不住嗎？

神臺還在父親的，究竟該如何救下他啊！

“初，原來是你！”

天道的聲音尖利中著難以置信，連它也想不到，背叛它的竟然是最聽話的初！

此時此刻，代素的神力已經膨脹到了極限。

母連心，最后時刻，應到了攬月荒蕪悲痛的心境，忽然強行渡出一氣息，沖到了攬月的邊。

攬月覺到悉的溫度，絕地抬起頭來，卻有一道清風拂過的臉頰，拭去了的眼淚。

“月兒，這不是永別。”

“以后沉沉的未曉天，燦爛的高照，靜謐的星月夜，娘是落在你鬢邊的氣，是照在你上的暖，是貪婪親吻你的晚風。”

“娘只是......換一種方式陪在你的邊，永永遠遠......”

話至盡頭，藍神力轟然炸開，氣浪驚天地，甚至讓所有人都短暫地失去了目力。

攬月在這片茫茫刺中緩緩跪倒在地，眾人避之不及的沖擊，卻是拼命想要攬懷中的溫暖。

在這轟鳴的裂聲中，攬月終于發出了沉沉的嗚咽，一聲聲痛苦的悲慟仿佛是從的神魂深撕扯而出的半數生命！

神君自之威攪了此方天地的規則，逆天大陣上連接著回渡的黑微微一，其間沉默著的萬千殘魂像是被驚了一般，紛紛哀嚎出聲。

無數怨氣涌，掙扎著想要沖破牢籠！

道公渾猛地一，瞬間面慘白！

回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