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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工易冷》 第277章 以黨的名義

易冷依然無于衷,這有點出乎劉國驍的預料,這個人實在是太穩健了,恐怕不是寫材料出的。

按照正常況,一個企業的紀檢干部被中紀委借調,等于地方縣衙的捕頭忽然調任京師,穿上賜飛魚服挎上繡春刀干起了錦衛,豈能不激

但眼前這人好像心一波瀾都沒有,那麼只有一種可能,易冷轉業之前從事的工作非同一般。

心思一閃而過,稱呼也變了,他稱易冷為:“易。”倒也不算錯,副級干部嘛,到哪兒都是副,只是這個級別在省直機關就顯得有點老了。

當然級別高低,也要看權力大小,清水衙門就算是一巡又如何,紀委是實權單位,副在外面也被人敬畏。

省紀委和省監察廳合署辦公,設二十幾個機構,平時都忙的腳不沾地,從下面派出機構借調幾個人干活也是常事,但易冷這種況屬于特例,因為上面并沒有說調他來做什麼。

也許真的是材料寫的好吧,劉國驍想,他也只是奉命行事,知道的不多。

這時候易冷發問了:“劉,我在哪個室幫忙?”

“先在辦公廳幫著搞材料吧。”劉國驍說,其實他也只是瞎猜,反正放在辦公廳總沒有錯。

那邊周玉珍還在和邱書記談話,邱書記囑咐道你是老紀檢了,保紀律我就不強調了。周玉珍會意,起告辭,說我的黨您是清楚的,不該問的不問,不該說的不說。

周玉珍走了,劉國驍回來向邱書記報告,說把人暫時安排在辦公廳,跟著老張寫材料。

“這樣的同志怎麼能寫材料呢,應該到一線去辦案子。”邱書記說。

“那就跟著我吧,我們監察室正缺人。”劉國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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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必,讓辦公廳給他辦手續,辦證件,易冷作為獨立單元接上級領導,只是組織關系掛靠在省紀委,你明白麼?”邱書記倒背著手,神嚴肅,他是知道咋回事的,但此事涉及機,不可能告知下屬。

“明白了,必要時我會配合他的工作。”劉國驍果然是個聰明的,一點就,都不用領導點撥。

就這樣,易冷用最快的時間辦理了職手續,就像他當初借調省國資委一樣,又進了大機關,但這回更自由,沒人管他,辦公廳給他辦了個執法證,這也屬于特殊安排了,按理說沒經過培訓,沒跟著辦幾年案子,是沒資格發這個證的。

貨真價實的監察執法證,黑皮證件,上面是金屬國徽,既是紀委又是監察,不但能辦黨員,也能辦所有的公職人員,證件上易冷的室是掛在第一監察室的,妥妥的英執法人員,就跟港劇里的icac一樣,只不過廉署人員穿西裝掛牌,他們穿行政夾克,拿執法證。

雖然沒安排工作,甚至沒人告訴易冷到底為什麼有如此神奇的遭遇,但他自己心知肚明,主要求跟著劉實習,最好能跟著一起出外勤辦案,以及參閱各種卷宗。

哪個領導都喜歡勤快上進的下屬,劉國驍索就把易冷當普通軍轉干部,給他擔子,干重活。

現在春節剛過去,各單位開始上班,對于老百姓來說還在年里面,紀委就開始忙碌了,易冷沒回店里,只是打電話報了平安,就馬不停蹄地投到新的工作中來。

他先用整晚時間學習紀委工作的各種規章制度,這些死記背的東西一晚上就能大掌握,真正需要花時間去學習的辦案過程中的技巧,那就要看個人天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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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冷是在如的學習,他沒在紀檢系統工作過,不知道這里的工作流程,沒有規矩不方圓,既然上級領導安排他來紀委,那就是讓他用合規的方式清除黨毒瘤,而不是自行其是,法外私刑。

紀委有六管三不管,六管指的是黨員和公職人員的違紀行為以及申訴,三不管指的是正在通過訴訟仲裁行政復議解決的案子,屬于其他機關職責范疇的案子,比如農村土地承包糾紛,民間勞資糾紛,對法院判決不服的,拆遷矛盾,環境污染這些,還有就是無實質容的檢舉控告。

接到舉報或者上級辦之后,紀委人員第一步是初步核實底,構違紀需要追責的立案檢查,調查核實之后移送審理,整個過程據案件復雜程度是漫長的,初核就得兩個月起步,對于辦案人員的力、經驗、對黨紀國法的掌握都是嚴格的考驗。

紀委是執紀的,司法機關是執法的,這兩者都有規矩可言,而易冷之前的行當更加直接,沒有條條框框的約束,比起來易冷更喜歡現在的方式,因為辦人辦的敞亮氣勢,調你的銀行流水房產證通話記錄,不需要上手段,直接去相關單位調,沒人敢不配合的。

易冷跟著劉國驍辦了一個相對簡單的案子,通廳一個副廳長利用職權收賄賂發包工程,進行的很蔽,利用了白手套和空殼公司,看似無懈可擊,但紀委干部總能在蛛一般的線索中找出最薄弱的一環,有吃的,就有喝湯的,就有啃骨頭的,也有連骨頭渣都撈不著的,天下就沒有完的攻守同盟。

龐大的利益鏈條中斷了一個環節,整個結構就了,留置涉案人員,暫扣公司賬本電腦檔案單據,凍結銀行賬戶,邊控,等劉國驍帶人去通廳會議現場拿人的時候,副廳長當場癱,都尿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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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理素質這麼差也敢當貪。”一個年輕的紀委干部慨道。

“有時候是不由己,這已經是我第六次從通廳拉人了。”劉國驍沒解釋太細,較真的話,今天這會場上他能拉走一半人,只是紀委辦案實行分級負責制,他們省紀委管的是省管干部,其他人歸市紀委區紀委等管轄。

隨后易冷觀看了對這位副廳長的訊問,也就是傳說中的兩規,把人隔離在一家不對外營業的賓館里,限制人自由,在規定的時間地點就案件涉及的問題做出說明。

剛過了春節還在正月里,賓館地江邊,陳舊偏僻,江風呼嘯,暖氣不足,房間里用了二十年的紅地毯已經被磨出痕跡,那是人來回踱步的痕跡。

監控屏幕上,副廳長在來回踱步,如同在這間房子里住過的其他貪腐干部一樣,沒有煙,沒有酒喝,沒有下屬,也沒有電視節目,只能用這種方式排解力。

“他堅持不了多久,心理防線馬上就要崩塌,如果有防線的話。”劉國驍譏諷道,他故意冷理沒有立刻審問,這也是給雙規對象心理力,讓他胡思想,失去自由,沒有手機對外聯絡,不能銷毀證據,串供,逃跑,腦子里總想著小舅子、小三、駕駛員已經招了,不免心理崩潰。

“這是比較菜的,也有狠人,咬死口啥也不說,指外面有人幫忙,簡直是癡心妄想。”劉國驍接著說,“能立案的,基本都是鐵案,所以這些人也明白,只是存在僥幸心理,覺得紀檢部門不敢拔出蘿卜帶出泥。”

易冷接道:“也許真正的目的就在于那些泥,蘿卜只是附帶的。”

劉國驍淡淡一笑,轉了話題:“我們有九個人三班倒二十四小時盯著他,他不說明問題,就走不出這個門,紀委執行的黨紀,不是法律,是沒有二十四小時必須放人一說的,雙規是極其嚴厲的措施,員被雙規傳出去,一般都是墻倒屋塌,權力和利益勾連起來的小團伙立刻分崩離析,就算他一個字不說,別人一樣會說,一群毫無信念可言的人,還能指他們講義氣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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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這位副廳長沒熬過當晚,黎明時分主要求招供,竹筒倒豆子全招了,連紀委并不掌握的況也說了,還說了其他副廳和一把手的況,對于這些,紀委都記錄在案,暫時不,不代表以后不

易冷在觀察雙規對象,在觀察紀委干部,他明白在觀察別人的時候,自己也是被觀察的對象,看自己是否能勝任接下來的工作。

果然,在這個結束之后,回到省紀委辦公室里,易冷見到了中紀委派來的一位領導,給他們開了個小會,人數很,只有領導,邱書記,劉國驍和易冷。

領導開門見山的指出,這次主要是沖著張東閣來的,張是江東省副省長兼公安廳長,涉嫌重大違法違紀,這個人是公安系統出,反偵察經驗充足,不能打草驚蛇,要從外圍查起,也就是說張東閣的親信林雅是首先要拔除的目標。

“我強調三點,第一要辦鐵案,第二要盡快,第三要保。”領導環視一圈,最后落在易冷上,“易冷同志是做報工作出的,戰績卓著,是上級領導好不容易請來的,你們辦這個案子,不能走尋常路,要多傾聽易冷同志的意見。”

邱書記和劉國驍都點頭,心里亮堂著呢,辦張東閣也是中間環節,最終的大老虎恐怕是位居部委的那位。

領導拿出一摞材料:“這是前段時間一位企業家的實名舉報信,舉報徐寧、賴亞林和林雅利用非法手段侵吞民營企業資產的行為,中央領導做了批示的,一定要嚴肅理,你們就以這件事為突破口吧。”

……

邱書記做出部署,這案子由第一監察室辦理,劉國驍負責,易冷主辦,需要什麼協助,可以請上級部門協調。

辦張東閣這種級別的干部,省委書記肯定是知道的,紀委書記是知道的,政法委書記也是知道的,省廳里也有一位領導知,協調公檢法不是問題。

易冷回了一趟紫竹林別墅,暖暖還在江尾老家過年,別墅里空的,打開櫥,拿出黃皮虎留下的羊絨質地的行政夾克和大,锃亮的黑三接頭皮鞋,全套穿上,對著鏡子仔細別上一枚金紅相間的黨徽,把頭發向后背起,一壯志豪油然而生。

以黨的名義,辦人。

他先找的人是當初抓捕自己的范東生。

通過警方提供的私人手機號碼聯系上范東生,對方得知是猥案的當事人來電,相當詫異,還是答應見面,在一家星克的外面,捂著羽絨服趿拉著拖鞋的范東生出現了,氣比上回見好多了。

“托你的福,我停職了,睡了好幾天,終于緩過來了。”范東生是個自來,抓起易冷放在桌上的煙了一支。

“我了解過你的經歷,你是個好警察。”易冷手過來,防風打火機點燃。

范東生瞇起眼睛護著火,點燃,深吸一口:“好不好的你說了不算,我說了也不算,得吊大的說了算。”

易冷說:“林雅也沒長那玩意啊。”

范東生說:“我就是個比喻,修辭,懂麼?”

“閑著也是閑著,跟我去做點事吧。”易冷說。

“什麼事兒,好玩麼?”范東生狡黠的小眼睛眨著。

“好玩不好玩的,得看你自己,但是我可以保證一定很帶勁。”易冷掀開大,亮出黑皮證件,國徽下面是四個金字:紀檢監察。

“假的吧?”范東生樂了。

易冷翻開證件,照片水印職務一應俱全。

“易你好。”范東生收起了二郎,起敬禮,紀委的級干部對應公安系統起碼是個穿白襯的,他雖然吊兒郎當,終歸是人士,見到大還是有點怵的。

也不知道這個老幾是如何快速完從民企員工到紀委干部華麗轉的,就算是自家哥哥出面也沒這麼大威力吧。

“晚上十一點,我在你樓下等。”易冷撂下這句話就走了。

到了約定的時間,范東生下樓,看到一輛黑的奧迪a8,這是以前黃皮虎的車,怕放久了虧電,易冷就拿出來私車公用,只是換了一副假牌照,車里裝滿了電子設備,今晚要夜探創投集團。

查林雅團伙,創投集團是最好的突破口,一切齷齪都會在創投的賬本上現出來。

創投集團樓下馬路邊公共車位上,一輛窗戶封死的面包車靜靜停著,易冷把車停在旁邊,帶范東生上了面包車,車里裝滿電子設備,葉自強坐在電腦前敲擊著鍵盤頭也不回:“已經接管大樓的監控系統,一樓有個值夜班的保安,其余樓層沒人,盡可以暢游。”

易冷拿了兩套骨傳導耳機,遞給范東生一個:“咱們進去,你掩護我。”

范東生戴上耳機,背上裝滿設備的雙肩包,跟易冷下車,在夜和寒風的掩護下從后門翻越圍墻進大院,創投集團的門系統已經破解,一張卡暢通無阻,從后門進去,刷卡上樓,路。

搞這一套是易冷的老專業,侵系統,接管監控,技開鎖進辦公室,到安裝竊聽和木馬程序,打開賴亞林辦公室里的保險柜,把見不得的材料拍攝一遍,這一切易冷單獨完,范東生只負責放風。

專業人士出馬就是不一般,范東生都看傻了:“易,我記得紀委不是這樣辦案的吧。”

易冷說:“自信點,把吧字去掉,人啊,都有路徑依賴,我也是懶,圖方便,你別學我啊。”

范東生說:“易,你以前是專門盜竊名畫珠寶的國際大賊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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