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修行的，不是小方的道啊……”那地包天老者的聲音落在陳耳中，猶如晴天霹靂。

再聯想剛才那蟾蛙的原形，他瞬間就知道了對方的份。

上一只封天蟾，金瓜瓜的外高祖，屬于方圣的世界之靈——媧大拿！

陳快步上前，恭敬行了一禮：“人族后輩，末學陳，見過媧前輩。”

隨后，陳偏過頭，對著還在打量媧大拿的金瓜瓜說道：“瓜瓜，快過來見過你外高祖！”

“呱？”金瓜瓜愣了一下。

外高祖？

金瓜瓜跳到陳的肩膀上，再次看了看媧大拿：“呱？（外婆的爺爺？）”

那媧大拿也是看向金瓜瓜，片刻后，點了點頭：“難怪老夫覺得有些別扭，原來是大千后天演化的封天蟾脈……”

陳目微不可查地一，聽出來媧大拿這話里含的意思。

金瓜瓜的封天蟾脈和媧大拿的封天蟾脈有區別。

這區別，就在所謂的“大千后天演化”！

見陳似乎聽出了端倪，媧大拿微微點頭，說道：“這里不是說話的地方，跟老夫來。”

說著，媧大拿重新跳進大地裂之間。陳猶豫了一下，隨即將金瓜瓜收袖袋之中，然后一勾手，將那本來打算逃跑的天魔頭顱給抓了過來，隨后也跳了大地地之中。

整片大地再度震起來，裂開的裂在大地的震中緩緩彌合。

……

陳跳地之后，就覺自己好像進了另一個空間，明明是向下跳，整個人卻是向上飛起，片刻后，陳眼前一花，就出現在一個花園之，花園奇花異草，丹桂飄香。

“人族小子，過來坐。”媧大拿的聲音從陳后傳來，陳轉過，就看到媧大拿坐在一個小亭中，正翹著二郎，在吧嗒吧嗒著旱煙袋，像極了村口閑來無事的二大爺。

“前輩，這里……”陳左右看了看，要不是自己親眼所見，真不相信在天魔的大本營，還有這麼一地方。

“唉，瞎折騰，這老了就喜歡種種花弄弄草，幸好種子足夠。”媧大拿示意陳坐下來，又仔細打量了一下陳，目中疑更重，“你這小子好古怪，非但不是走小方之道，居然都不是走儒門之道……”

“不對不對！”

這媧大拿眼中閃爍兩下銀，不解說道：“也有儒門大道……怎麼還有佛門和道門？等等，這些都是伴生大道！”

“小子，你到底是誰？”

沒等陳說話，金瓜瓜就從袖中跳出來，人立而起，叉著腰對媧大拿說道：“呱！（嘿嘿，嚇到了吧？這是本大爺的大哥！）”

“呱！呱！（人族紅塵大道道主，新開儒、道、佛三道！文人之恥陳東流！）”

“紅塵大道？新的大道？”媧大拿臉意外，連忙站起，“沒想到人族居然出了第四大道，老夫見過道主。”

“前輩客氣……”陳連忙擺了擺手，只是話還沒說完，就聽到媧大拿說道：“只是，怎麼才半圣修為？”

“人族派你進來有什麼用！”

“你是被排了嗎？”

陳苦笑了一下，搖了搖頭：“前輩，我是被方家后人與蠻族聯手陷害，才出現在這里的。”

陳話音一落，頓時一磅礴的威從媧大拿上發出來，將陳都吹的倒退兩步，此時媧大拿臉上哪有剛才半分的和藹之，取而代之的則是一臉的殺氣。

“小子，道可以修，話不能說！”

“小方的后人，怎麼可能與蠻族聯手！”

“呸！”這個時候，金瓜瓜也不用神魂傳音，直接發出了人聲，竟然是清脆音，“怎麼不可能？那個方之古，壞得很！還有方之汝和方之彼，把人族半圣當畜生，幫他們養道，已經害死一批了！”

“現在的方家，就像是過街老鼠，人人喊打！”

媧大拿看著金瓜瓜，又和陳對視，陳不躲不避，目平靜，良久，媧大拿長長嘆了一口氣，收回氣勢，重新坐了下來。

“人族第四道主，應當還不至于拿謊言欺瞞我這老頭子。”

“到底發生了何事，能與老夫說一說嗎？”

陳點點頭：“我年歲尚小，多的不知道，就和前輩說說最近幾年我知道的事吧。”

陳也坐下來，選擇了一些關鍵的事和媧大拿說了起來。

也不拘方家，包括天道衰弱、無力再出圣人；麟皇幽冥，促兩界歸一；滅西域偽佛，收南荒元海等等，都簡單提了一句。

當然，重點自然是方家之路走歪，方禮淪為最弱圣道；方之古、方之吾、方之汝暗害方禮半圣，以及自己進這方世界的始末。

聽到陳說完，媧大拿只是大口大口著煙袋，一言不發。

“前輩……”良久，陳主打破沉默，剛要發問，媧大拿就擺了擺手。

“你所說的事，老夫還需要琢磨琢磨。先說點別的……”媧大拿指著一旁喝著椰的金瓜瓜，“氣運大煉世，需要世界之靈的認可。但是這小家伙，目前還不能算是真正的世界之靈。”

金瓜瓜：!!!∑(Дノ)ノ

本大爺都差點死掉了，你居然說我不是？

見金瓜瓜詫異的表，媧大拿輕輕笑了笑：“封天蟾，乃是大千世界的伴生脈，先天而。在大千世界，同一時間只會存在一只封天蟾。”

“老夫被困在此，天道以為老夫已亡，所以自行后天演化封天蟾脈。”

“你這個小家伙，就是后天封天蟾。”

“只是后天封天蟾，了許多天賦神異，空有世界之靈之名，而無世界之靈之實。”媧大拿看著金瓜瓜，“是不是覺脈傳承中有什麼，但是卻始終得不到傳承。”

金瓜瓜乖乖地點了點頭。

陳恍然，難怪脈更新之后，金瓜瓜除了修為提升到祖妖，其他確實也沒什麼變化。

“前輩，那瓜瓜應該怎麼做？”陳問道。

媧大拿輕松一笑：“簡單，將老夫的脈換給他就好了，幸好他也是封天蟾脈，若是別人，還承不來。”

陳和金瓜瓜對視一眼，陳開口道：“那樣的話，您……”

“死不了！”媧大拿擺了擺手，“反正這脈留在我上也沒用了。”

“畢竟，小方已經死了。”

陳猶豫了片刻，問道：“前輩，您口中的小方，可是方圣，方！”

媧大拿點了點頭。

“方圣真的圣隕了？”陳再次確認道。

“嗯，死了好久了……用祖地的時間來說，應該是死了六百多年了……”

“可是……”陳疑道，“我在進此間之前，看到無邊魔氣中，有一道浩然正氣的璀璨文華……”

“哦？”這一次到媧大拿有些意外，“你能看到？”

陳認真地點了點頭。

媧大拿看著陳，半晌，突然笑了起來。

“那不是小方，那是小方死后留的意志。”

媧大拿放下手中的旱煙袋，手朝面前一點，面前立刻浮現出一副畫面，畫面中展現的正是此方世界黑霧彌漫的樣貌。

“此方世界，做甘盧魔淵，是侵擾祖地的一切天魔的誕生之地。”

“這魔淵，有個特，乾坤境大圓滿之后，若是死在魔淵，會殘存一些意志。”

說到這，媧大拿抬手打斷想要發問的陳，說道：“別多想，不是神魂之類的存在，也不能復生。”

“更像是一種執念的聚合，其中生命本源已經消散殆盡了，只剩下被魔淵特維持的本能意志。”

“不過，對你來說，或許是一場機緣。”

“機緣？”陳眨了眨眼睛，隨即想到了什麼，“天道？”

“沒錯。小方是修氣運大煉世，修為近乎造化……所以他的殘存意志，也可以看做剝離在外的天道意志，和你倒是匹配。”

“也許是天道的求，才讓你一眼就看見他的存在。”

說到這，媧大拿頓了頓：“你剛此地不久，又是獨開大道，與天道聯系。若是修為更進一步的話，或許能夠開出一條簡陋的逆向通道，返回祖地。”

聽完媧大拿的話，陳不解道：“若是此法可行，方圣當年就有八劫修為，那直接回去應該不難啊？為什麼……”

“那個傻子……”媧大拿搖了搖頭，“你是被人陷害進來的。”

“他不一樣。”

“他是主進來的！”

……

祖地，北境防線。

天空中已經浮現出無數的空間裂，就連尋常大儒，也不敢再在這樣的空間中飛渡。

這是頻繁開啟虛空戰場的后果，哪怕停戰，恐怕也需要一番功夫才能修復。

此時，陸放翁站在云端，著蠻天的方向，面容嚴肅。

“這兩日，蠻天那邊的攻勢似乎放緩了一些。”陸放翁旁，曾子固悠悠說道，“就連凡俗戰場的征戰，也同樣如此。”

“不知道蠻族那邊又打算玩什麼花招。”

陸放翁沉道：“老夫所慮也是如此。”

“按道理來說，大家的實力都是擺在這里，如今我等已經到位，他們是無法攻破正氣長城的。”

“蠻族這個時候發總攻，底氣到底在哪里？”

曾子固也是搖了搖頭：“本圣也看不懂……難道就是趁著送走陳來博一把？”

陸放翁蹙眉：“陳那邊還沒有消息嗎？”

“孔家已經用了孔圣寶，但希還是渺茫……”曾子固嘆了一口氣，“不過有個說不上好的好消息是，元劫就要來了。屆時通道重開，只要陳那時還活著，或許就能歸來。不像方圣那般，距離元劫開啟通道還有數千年……”

“希他吉人天相吧……”

陸放翁點點頭，隨即又開口道：“人了……”

“啊？什麼？”曾子固問道。

陸放翁蹙眉說道：“子固，你有沒有發現，這幾日手的蠻神和蠻祭，雖然是著打，但是打著打著，有些人不見了……”

曾子固回憶了片刻，點點頭：“好像確實如此，或許是了傷，回去養傷了？”

陸放翁搖了搖頭，面更加嚴肅起來。

……

甘盧魔淵。

此時，媧大拿和陳的對話還在繼續著。

“故意進來的？”陳有些不解地看著媧大拿。

如果說方圣是故意進這片天地，那沒道理這麼突兀，一點信息都沒有留下。

“兩千多年了吧……”媧大拿一邊著煙，一邊回憶，“彼時蠻族一位蠻穹襲殺北境，被小方擊退，逃竄時落下一件寶，被小方所得。”

“現在看起來，那就是謀的開始了。”

媧大拿吐出了兩口煙圈，繼續說道：“又過了三十年，小方巡視天外，那件寶突然有了反應。”

“小方順著那反應追查而去，結果看到了一并不穩定的魔氣通道。”

“原本這種魔氣通道，在元劫之后，是會存留一些的。不過那個時候，距離上一次元劫都過了兩年多年，完全沒有道理出現。”

“當時看那樣子，通道并不穩定，應該馬上就要關閉消散。”

“所以小方就打算守著，若是有天魔出來，直接打死便是！”

“但是，就在那通道將要關閉的瞬間，小方突然發現了不對勁的地方。”

媧大拿看了眼陳，鄭重說道：“小方發現，通道之后，有天魔半只腳踏了造化之境！”

陳聞言，只覺一個雷在自己神魂中炸響。

方之吾臨死前，和自己提到了他們小時候見到那瘋子半圣方無恙時，那方無恙的言便是元劫通道后，有造化天魔！

方無恙說的是真的？

媧大拿沒在意陳的表，輕嘆一聲，接著說道：“當時通道已經快要關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