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天后,四合院所在的胡同里,突然熱鬧了起來。
于靜姝和秦素云出門散步的時候,經常會到一些陌生面孔,而且往往都大包小裹的。
自從去年十二月正式改革開放,那些去年沒能考上大學的知青,也有正當理由回城了。
于是二月份之后,各地的知青就開始陸續回城了。
胡同里有不大雜院里,一個院子就有兩三個回家的知青,找工作的找工作、備考的備考,每天都要來來回回在胡同進出好幾次。
因為胡同里的鄰居們都知道于靜姝家那個四合院里大學生多,所以回城的知青里,也有不求上門借書借資料的,一來二去的,也就和于靜姝一家認識了。
這天,于靜姝剛走出家門,就有一個知青站在胡同口,沖招手,“于同志,這邊看見你一封信。”
原來知青剛才正在和郵遞員說話,找信件的時候,湊巧看見了有一封信是寄給于靜姝的。
于靜姝走過去,從郵遞員手里接過信,說了聲謝謝,這才低頭去看信封上的容。
信是沈星瀚寄過來的,不過是以外貿局的方份寄過來的,地址和落款都寫得比較正式。
看樣子,沈星瀚寄這封信過來,并不是因為私事。
這段時間,國開始鼓勵去香港那邊做生意,蛇口那邊的工業區也剛剛立,外貿局那邊當然也是很忙的,于靜姝也很好奇,沈星瀚寫信過來,是有什麼事。
而且家里有電話,沈星瀚還特地寫信過來,于靜姝一時也猜不到底是因為什麼。
急著回家看信,于是也沒和鄰居多說什麼,寒暄了幾句,就趕回了家,把信給拆開了。
信封一打開,就從里面掉出來幾張折在一起的信紙,和一個更小的信封,看樣子,像是一個邀請函。
“誰來信了?”秦素云見于靜姝急匆匆地回來,有些好奇地問道。
“沈星瀚寫來的,外貿局那邊的事。”
秦素云也覺得奇怪,“打電話多方便呀?還費那個事!”
于靜姝晃了晃手里的小信封,說道:“主要是為了送這個過來,皮爾卡丹要在文化宮那邊辦服裝表演會,說是外貿界和服裝界的部人員才有資格觀看,沈星瀚就幫我申請了一張邀請函。”
“也好,省得開學以后天天除了學校,就只能待在家里,怪沒意思的。而且你本來對服裝也興趣,去參觀也能學習學習。”秦素云話說到一半,突然嘆了一句,“時代不一樣了,現在外國的品牌也能到國來宣傳了。”
于靜姝作為一個穿越者,能親驗這種日新月異的變化,也覺得十分新奇,“是啊,前兩天耿蘭他們還申請下來個工商戶的執照了,以后擺攤做買賣也不用害怕被人查被人抓了。”
這時于靜姝停頓了一下,和秦素云商量道:“媽,既然蛇口那邊最近建設工業區了,咱們今年也可以試試申請投標,反正都是拉外商做合資,咱們也可以借著你從前的人脈重新開始。”
“你舅舅也有這個意思,就是怕到時候你要生了,大家都走不開。”
“我覺得不至于,現在才剛開放,就算能投資,經營權大頭也不可能在咱們普通老百姓手里,派一個人過去也就夠了。依我看,咱們要做的,也就是亮眼睛,選對方向分塊蛋糕,咱們想在大陸開廠辦公司,還得等一陣子呢!”
秦素云默默地看了于靜姝半晌,問道:“阿姝,你是不是早就打算好了?”
于靜姝低頭了一下微凸的肚子,“打算好了,等畢業了,孩子也會走會說話了,我就專心做生意。霍旬有自己的事業,我也得有自己的事干。”
這年頭大家看待商人還是帶著有眼鏡的,在單位上班的,多多都有點瞧不起“沒組織”的個戶,覺得商人干的都是投機生意,是不面的。
秦素云雖然不認同這種看法,但也有點擔心于靜姝被人奚落,覺得家里做生意的事這個婆婆一個人來也沒什麼,便建議道:“我看外貿局那邊看重你的,要是畢業能分配到那邊,其實不也好的嗎?”
“好是好,就是不適合我。”于靜姝笑嘻嘻地說道:“我這個人喜歡自己當老板,不想被人管著,不自在。”
秦素云看是真心如此,就沒有再勸了。
婆媳兩個轉而又討論起投資招標的事。
……
到了服裝表演會開始這天,于靜姝和秦素云一起去了文化宮。
只不過這場表演會只允許部人員觀看,秦素云把于靜姝送到地方之后,自己就去附近逛了起來,準備觀察觀察個戶都在做什麼買賣,考察一下市場向。
于靜姝跟著其他人有序進場地,在T臺下第二排的位置落了座。
坐下的時候,鄰座一個三十多歲的中年人便好奇地打量了一眼。
因為習慣了看秀的時候打扮得時尚一些,于靜姝今天的穿著對來說雖然是比較保守的經典款,對于其他人來說,卻是很前衛的。
而且為了致敬設計師皮爾卡丹,這次穿的大也是非常寬松的廓形大,讓人看不出的腰,所以在場的其他人也不清楚是個孕婦,只是單純看到的臉,而有些驚訝于的年輕。
中年人觀察了于靜姝一會兒,發現并沒有其他人那種初次看服裝展的興和新奇,便有些好奇地搭訕,“小姑娘,你在哪個單位工作?”
“我嗎?”于靜姝沒想到這里會有陌生人和這里搭話,有些驚訝地指了一下自己,得到確認之后才說道:“我還沒有分配單位,目前在北大念書。”
“北大……你是外語系的?”中年人也有些茫然。
“不是,只是之前下鄉和外貿局談了一個合作,目前已經合作了四年了,所以外貿局才給我發了邀請函。”
于靜姝說到這,中年人恍然大悟,“啊!我知道你,你是于靜姝對吧!現在我們單位可是人人都知道你,因為你,亮珠鎮那邊一個鎮的外匯,都快趕上一個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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