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嗚嗚嗚……啊啊啊啊!」
趙雨越哭越難,好像心中有無盡的苦楚,神悲痛萬分。
就算是閉著眼睛,麵條也止不住地往下流。
很快碗都盛不下了,也吃不下去,任由麵條滿溢出來。
里含著麵條,悲痛地咽不下去,就這麼咬著筷子嚎啕大哭,儘力發泄著心中的鬱結和悲戚。
「嗚哇哇哇……」
炎奴連忙拿碗去接稀里嘩啦的麵條,走過去輕拍的後背:「好了好了……你別哭了。」
亞克則也忍不住盯著,怔怔出神。
這人哭得十分傷心,但滿臉麵條又十分詭異稽。
好半晌,趙雨才止住麵條,噎著,抹了抹臉上的麵條。
還輕輕了眼睛,把眼角下一小截麵條給掉。
時不時還泣著,又用手絹委婉地了鼻涕:「見笑了……」
「……」亞克瞠目結舌。
然後見這人眼睛盯過來,他立刻避開眼神,目看向別,神探索,好像窗外有什麼風景。
炎奴就十分爽快了,哈哈笑道:「確實好好笑啊!」
接著他咕嚕嚕把一大碗麵條吃掉,或者說『喝了』。
抹了抹,把碗一拍。
如果無視炎奴現在般的段,那姿態看起來還算是十分豪爽的漢子。
「我還是頭回見到這麼有意思的特,什麼都能變嗎?會不會辣眼睛?」炎奴滿臉,像個好奇寶寶。
趙雨緩了緩緒,淡笑道:「不是『變』,而是這就是我的眼淚。」
「無論它是什麼,就算是毒藥,我也不會覺到辛辣。」
「因為在特層面,它等同於我的淚水,所以才會如此的流下,且不會傷害我。」
「當然,離我的后,這層關係就斷掉了,我也就可以將其當做食來吃。」
炎奴點頭,這他能理解,因為小刀也是這樣的。
看似他好像是個凡人,但冥冥中卻蘊含著種種力量,不表現出來,就跟沒有似的。
而所謂冥冥中,大約就是趙雨口中的『特層面』。
還有他共生的種種東西,對於別人來說,本源就是本源,真氣就是真氣。
但對於他來說,又是他的本源,又是他的真氣。
這就是所謂『不管自然層面是什麼,冥冥中也可以等同於是另一個東西』。
趙雨繼續說道:「大多數奇,都會這樣……」
「這種『等同於』、『強行視為』般的覺,就好像大自然被迫的,不得不強行接種種矛盾表現,而產生的疊加狀態。」
炎奴嘀咕道:「我覺得你這能力,最奇怪,比我們的特都奇怪多了……覺……很無來由的……」
趙雨笑了:「我理解你的,好像完全莫名其妙似的。」
「其實奇都是這樣的,不知何來,不知何往,效果千奇百怪,一切皆有可能。」
「伱只是見得了而已。」
「或者說,你見到的……是能讓人變強,乃至有法也能實現類似的效果,繼而讓人有一種可以解釋的錯覺。」
「我知道了……」炎奴叉著腰思索著,很多奇都有違和。
但見識了趙雨特,這種違和達到了巔峰。
明明見過那麼多奇,『異淚效果』卻依舊讓他到離譜。
仔細想想,是因為以前見識過的特,都有類似的能力、法、神通,也可以達到近似的效果。
比如免疫傷害,也有刀槍不之類的法可以對應,雖然本不是一回事,但至表面上可以解釋一種更絕對的金,繼而心消除違和。
又比如他自己,吃草、吃土就能刷新『能』,其實也很莫名其妙,但卻很好接,因為人家吃丹藥也可以啊。
而且『吃東西補充能』,形式上不就很正常麼?
「可實際上,奇遠遠不止於此,它完全可以超出所有道理和直覺?」炎奴說著。
趙雨慨道:「對,甚至是顛覆概念的,顛覆你的所有認知……」
「其實奇哪有目的?」
「我的特就是讓我的眼淚以食的形式展現。既不是為了讓我變強,也不是為了讓我不死……」
「有的奇,本不存在使用的說法,它僅僅存在於這個世界,就在吞噬著歷史。」
「還有的奇,默默地存在著,不停地旋轉,沒有任何東西可以阻撓和破壞它,似乎無盡地旋轉下去,就是它存在的意義。」
「我有一個朋友曾說:所謂奇,它就是那樣的東西,只是單純地存在,絕對地實現自己的特,僅此而已,所有意義,都是人所賦予的。」
「不去主觀地認定它『為了什麼』而存在,才能真正開放自己的思維,以最冷靜和直觀的心,去了解奇的種種未知效果。」
「奇存在的意義,只取決於利用它的人。」
炎奴覺自己對奇的理解,更深切了。
因為以前總是有人以『逆天之力』、『怪力邪』等方式描述,再加上法也很神奇,所以哪怕知道奇的獨特,也還是約束在一個框架里。
但現在,他跳出了這個框架,開始以一種更加超然的視角,去看待奇。
突兀存在,獨立而絕對。
人們或許可以利用它們,賦予它們各種意義,但本質上,奇和所有『非奇』都不是一個概念下的東西。
「啥吞噬歷史?啥無盡旋轉?你見過這麼多奇啊?在哪呢?」炎奴驚奇道。
趙雨沒有回答,淡淡一笑,反問道:「你相信我了?」
「誒?」炎奴一怔。
趙雨角上揚:「你依舊可以把我當做假鬼,但你至已經相信了我的話,對吧?」
「我說我有異淚者特,然後我展現給你看了,這是真實的吧?」
「這種事,你要如何去『不相信』呢?」
炎奴在思索,思索絕對特,假鬼是否也能偽裝。
雖然剛才哭麵條都是表象,若是用幻覺,也能解釋。
但是炎奴不會這麼想,因為鎮子裏的人都靠著這些食生活,如果把趙雨的能力當做虛假的,反而面臨的問題更多。
趙雨見他思考,繼續說:「假鬼說的話,是真是假,本不重要。」
「如果假鬼說一句,天氣真好,難道你非要讓自己覺得天氣不好嗎?」
「要是假鬼指著你,說你是假鬼,那麼你是『相信』還是『不相信』呢?」
「關於這裏的假鬼效應,我們做過無數的嘗試,最終確定了,你只要不相信假鬼是人,聽信對方任何話就沒有問題。」
炎奴點頭:「確實是這樣的……我理解了。」
他撓撓頭,已經徹底想通了。
什麼能信,什麼不能信,其實只要在這裏住久了,理智看待分析,就能慢慢排出來。
「你說……『我們』做過無數嘗試?」炎奴忽然問道。
趙雨看向客棧外,苦一笑:「是啊,和我一起進來的,有很多人。但現在……只剩下我一個了。」
炎奴抿道:「都被假鬼害死了麼……」
趙雨深吸一口氣,眼角約有麵條出現:「他們依舊存在不是嗎?或許也不能認為,這是死亡。」
「我依舊可以和他們朋友,哪怕他們已經變了模樣,變了格……如同變了另一個人。」
「但我們說好了,來生還是夥伴。」
炎奴深深地看著這個人,覺的眼神充滿了無數緒。
要他認為這是假鬼偽裝,他樸實的心就充滿了彆扭。
因為他永遠相信,最直白的。
這時,又走進來兩人。
其中一個是武者,直接向趙雨討要麵條,趙雨喊出他的名字,起去給他下面吃。
武者警惕地看著:「不用你下鍋,拿十斤麵條二斤給我就是了。」
趙雨毫不生氣,拿來給他笑道:「這些面都坨了,你又要拿回去一當餅吃嗎?」
武者不理,拿著東西就走。
相比起來,另一人就和善許多:「小趙,我就吃你下的面。」
趙雨咯咯笑,親自下廚,給他製作了一大碗食材盛的面。
「老姚,上回不是說想親了嗎?」
那人盯著趙雨,靦腆一笑:「……我還沒跟說呢,怕不願意。」
「你不說怎麼知道呢?」趙雨意味深長道。
那人低頭吃面,猶豫半晌說道:「雨兒,咱親吧,雖然困在這,我什麼都沒法給你……但……」
「沒關係,我答應你。」趙雨開心道。
「真……真的?」老姚驚喜地站起來。
趙雨白他一眼:「你早說,我早就答應了。」
「那我回去準備準備……」老姚忐忑道。
「不用那麼麻煩……」
「要的要的,大家都得在啊。」老姚開心地跑出客棧。
炎奴一頭霧水,問道:「他是假鬼嗎?」
「是。」趙雨臉上堆滿笑容。
「啊?」炎奴愕然:「你要和假鬼親?」
趙雨無所謂道:「為什麼不呢?他和老姚,沒有區別。」
炎奴相信在鎮子裏有很多朋友了,別說朋友,連人都有……
都打算結婚生子了。
「真的永遠也出不去了嗎?」炎奴憂傷呢喃。
趙雨平靜道:「出不去的,你就安心留下來吧。就當我是假鬼,沒關係,我們一樣可以做朋友。」
炎奴低頭苦思。
趙雨問他:「還不知道你的名字呢?」
炎奴說道:「我姜嫣兒,十五歲,家人沒給我取大名。」
「嗯?像孩的名字。」趙雨笑道。
炎奴瞪大眼睛,充滿英氣的聲線說:「孩怎麼了?我照樣騎馬打仗!」
趙雨一怔:「你是孩?」
「對啊?嘿嘿,看不出來吧?我從來都是穿男人服的。」炎奴依舊大大咧咧,說話坦直。
但他卻完全認為自己是了。
趙雨眼睛一瞇:「你沒有把所有人都當做假鬼嗎……」
「唔?」炎奴說道:「鎮里都是假鬼,我懂,我心裏也把你當做假鬼,但這不妨礙我們流嘛。」
趙雨撇道:「我不是說我……」
心裏暗想:這個姜嫣兒之前明明是男人,他卻已經忘了,被篡改了記憶。
很顯然,他始終相信某人不是假鬼,而不自知。
會是誰呢?之前告訴他小鎮況的人,他肯定都不信了……
所以……
趙雨目看向一旁局促的亞克,心裏暗道:「果然啊,這不是真的亞克。」
「真正的亞克,恐怕邊也有一個假鬼,正在被不斷改變。」
炎奴好奇道:「你在想什麼?咋了,有什麼問題嗎?」
趙雨說道:「沒什麼……你與亞克有分開過嗎?」
炎奴口而出:「沒有啊,咋了?」
趙雨糾結了一下,最終還是沒有提醒炎奴。
像絕對適應這樣的特,太過可怕,或許在這世外小鎮,安然當個假鬼,更好一些。
同樣,亞克更是如此,不得亞克趕變一個忘記禿髮氏的年。
不然這倆人要是又打起來,整個小鎮都會被毀掉,這片空間里,除了他們,沒人能活。
見炎奴在沉思,趙雨轉而說道:「你不是想知道骨人嗎?『骨』特,顧名思義,他所有的服、裝飾,都是他的骨頭。」
炎奴一怔:「啊?難怪上掛那麼多利刃。」
「莫非他能像控手指一樣,去控上穿的所有東西?!」
趙雨有些吃驚,隨後讚許點頭:「姜嫣兒,你反應很快……」
「沒錯,哪怕本沒有經絡相連,他也可以『如臂使指』,肆意地控它們。」
「那你還能想到什麼嗎?」
炎奴側坐在桌上,寬大的服略有走。
他著下琢磨地說:「為何骨?如果只是單純地控,沒有必要說是骨頭,也可能是『手人』啊。」
「難道是他的服破損、傷,會痛徹骨髓?」
趙雨嘆息一聲道:「沒錯,扯掉上的一塊吊墜,就猶如掉一骨頭般疼痛。」
「劃破服,猶如撕裂骨骼……所以才骨人,其實更嚴格來說,應該是『服如骨』。」
「骨人每一次戰鬥,都是常人難以想像的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