炎奴妙寒這麼一幫人闖進來,不明白髮生了什麼,便一五一十地說了。
「什麼?伱乾的?」炎奴驀然回首,盯著凌志。
凌志本來不慌,被炎奴這一盯,慌得要死,好像被猛盯上一樣,頭皮發麻,渾汗戰慄。
「你跟胡蠻一夥的!」炎奴一槍打來。
「我……我……」凌志心中惶惶,裏就結。
見到長槍砸下,整個人都木了。
千鈞一髮之際,反而是那瑤珠,驚呼著撲上來。
抱住了炎奴手臂,炎奴瞬間收回了功力,以免把震死。
「大人不要,夫君為時局所迫,我與姐姐都是自願捨,還請手下留。」
「為啥啊?你活膩了?」炎奴驚奇道。
他話說的直白,瑤珠都給噎住了。
凌志此刻緩過勁來,連忙說道:「這位軍侯,們皆為在下的妾,在下召集義士於胡蠻拚死一戰,奈何大家幾日未進食……實在是不得已而為之。」
炎奴眨眼,更怒了:「你殺胡蠻不是為了保護家人嗎?咋地先把自己家人殺了?」
凌志梗著脖子:「沒有國何有家?國朝淪喪至此,我等深陷死地,正當破家報國,唯一死爾!」
瑤珠不斷應和,眾多武者也盡皆慷慨激昂。
「是麼……」炎奴見他們一個要報國,一個又捨,撇撇不說話了。
妙寒嘆息著走到瑤珠面前,問道:「既然二位如此恩,此事也不好追究,終究是胡蠻的錯。」
「好在我軍攻下城池,已然除盡了妖魔。」
瑤珠先是茫然,隨後驚訝道:「妖魔除盡了?公子神威!」
霎時間眾人皆楞,外面這麼大靜,此竟然不知道妖魔除盡?剛才民兵營都大聲喊過了。
妙寒流出果然如此的神:「你本就不關心院外的事,還說是為了國家大事?」
瑤珠看向凌志,抿道:「妾不懂大事,但反正是要死,不如將這幾兩奉出來。」
「妾只有夫君,若夫君死,妾如何能活?還請公子莫要為難夫君。」
妙寒有些惱怒,真要是恩無比也就罷了,母親也是妾室,若是同樣的局面,母親一定願意獻出自己,可反過來,父親一定不願。
也正是有父母這樣的例子在,才知道真正的恩是怎樣的,看出凌志本不關心對方。
這個人,唯一的依靠是凌志,此刻本搞不清楚狀況,只是本能地維護,害怕凌志被殺了,留一個人在世上,更可怕。
「什麼反正是要死,他可曾你?」妙寒怒道。
瑤珠低頭道:「也沒有什麼強不強求的。」
「似我這樣的子,本不就是……太平為妾,世為羊。」
炎奴怔怔出神,約覺到,好像有比胡蠻妖魔,更可怕的東西在阻礙著太平,無形無質,他甚至都說不明白。
妙寒閉上眼,出手抓住自己的發冠,用力一扯。
霎時間,如瀑般的黑髮灑下,重新紮了個髮髻。
「誒?」凌志等人大驚,這才意識到妙寒也是子,難怪如此追究此事。
妙寒墨眉一揚:「我為安丘朱氏,拜書令史,自讀詩書,志在匡扶社稷,救萬民於水火。」
「如今深陷胡蠻腹地,我領百姓北上,再攻齊郡。」
「此城當有勇士斷後阻敵,凌都尉及所部,有報國殺賊之志,炎奴,你便與他們留下,為百姓爭取時間。」
凌志等人一愣。
炎奴道:「誒對啊,你不是破家報國唯一死爾嗎?正好正好,我也是!」
「咱們一起去打禿髮亞克!」
「啊?禿髮亞克?」眾武者驚悚,本來他們沒得選,還真有戰死的勇氣,但現在剛剛獲救,就要斷後去打亞克?
現在誰不知道,禿髮亞克殺驚世武者如殺狗?他們去攔不就是送嗎?
但話趕話到這了,而且炎奴也留下,他們死則死矣,總不能認慫。
唯有凌志驚道:「子怎可統軍?我乃六品士人,你如何能命令我?」
妙寒橫眉大喝:「此軍由我統帥,如今收服全城,爾等皆歸屬於我軍,若不尊令,軍法置!」
「喏……」凌志看了看虎視眈眈的炎奴,只得應下。
「放心,都尉為國死戰,為民斷後,家眷便託付給我,不必擔心。」妙寒淡淡道。
瑤珠一臉茫然,還在妙寒是個人的震驚中。
聽到這話,看向凌志。
凌志還能怎麼說,只能道:「瑤珠,以後你便跟著朱小姐吧。」
他乾脆順水推舟,緩和一下關係。
說著,還看向炎奴,有這大豪俠在,斷後也不一定必死。
胡蠻有多敵人來,他不知道,但只要不是禿髮亞克親至,想來都不足為慮。
眾人沒有在這耽擱太多時間,妙寒帶著軍隊,把全城的百姓都集結起來。
安排黃半雲分發食,期間炎奴又生產了一些,畢竟現在隊伍達到了將近四萬人。
而新收的三萬難民,大多都是青壯,誰讓如此浩劫下,老弱早就死了呢……
但也由此,民兵隊伍可以繼續擴大了。
炎奴在一間屋子裏,造完一批食,又刷了刷法力。
妙寒走進來:「行了,你的對手是亞克,你造這麼多法力,白白給他做嫁。」
「也是……」炎奴弄了三千段法力,就沒有繼續了。
「你依靠化炎之與其糾纏,他的能量你盡量吸收就是。」
說到這,妙寒趁機考校道:「你可知,此為何化炎,而非化火?」
炎奴愕然一下說:「炎是兩把火,所以這招威力比普通火焰大?」
妙寒捂著笑出聲:「古人創字,怎會如此淺以兩把火代表『大火』?」
「炎字的象形,乃是指火上升之象,意為升騰之火。」
「普通的火焰,必須附著於,如果化火之,說明只能在樹上、地上燃燒。」
「稱為化炎,則取『火在天上』之意,離燃燒而騰空,是為『離火』。」
妙寒總是會找機會,教授炎奴一些知識。
教他認字的同時,還會教他相應的道理和背後深邃的文化涵,這讓炎奴常常獲益匪淺。
炎奴一想的確,這化炎之,連他自都變了火,真正的妙在於不需要依附任何燃燒,可憑空而焚。
妙寒繼續說道:「火在天上,大有。君子以遏惡揚善……」
「此天火之炎,其德在於除惡揚善。」
「明兩作,離。大人以繼明照於四方……」
「此離火之明,其德在於照耀天下。」
「這皆為易經的道理。」
炎奴呢喃道:「書中那麼多道理,那太平為妾,世為羊,是哪本書的道理?」
「……」妙寒低頭苦笑,深吸一口氣道:「這不是道理,這是現狀……」
「等我們在高匯合,我再教你。」
……
:抱歉。這其實是兩章,我沒分。接下來就打亞克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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