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當爹的帶著兒辱奢侈品店的店員，怎麼說都不算長臉的事兒，但易冷不在乎，沒幾天活頭了，凡事都要以自己爽為先。

暖暖很擔心那個店員，說怕想不開啥的。

易冷說不會的，這種人又不是青懵懂的高中生，心理承能力脆弱，心理打擊是肯定有的，但是對的健康長有好，至以后不會狗眼看人低了。

從店里出來，張先生果真請客吃飯，易冷接了善意，選了一家符合檔次的飯店用餐，張先生特意讓司機開車回家拿了一支昂貴的紅酒，這意思是想好好結一下。

若不是看兒同學家長的份，易冷都不會搭茬，但是一番閑聊下來，發現這個張小茅的人還有意思，商很高，很會聊天，他見易冷不談商業，便東扯西扯，聊到國際政治，繼而是戰爭，然后從黑水軍事承包商聊到前年才立的俄國瓦格納軍事服務公司，一副很懂的樣子。

“張總做特殊鋼之前是搞什麼買賣的？”易冷有點好奇。

“在國企做進出口貿易，常跑非洲，后來就辭職自己單干了。”張小茅說。

“哦，北方工業的業務經理。”易冷猜的很準，張總也沒否認。

“老本行還能撿的起來嗎？”易冷又問，張小茅笑著搖搖頭，“我兩個兒，不想再做那個生意，如果黃總需要，我可以牽線搭橋。”

易冷明白他的意思，以前殺人最多的武是馬克沁，現在殺人最多的是AK，國產的五六沖也算是AK系列，這玩意是造殺孽的，慈眉善目吃齋念佛的中年老板怎麼能呢。

張小茅說不再做，卻又掩不住好奇，問黃總難不有這方面的需求。

“我喜歡打槍。”易冷說，“國條件有限，就想買一批放國外用。”

這個借口相當牽強，喜歡打槍就去當地槍店買，用不著進口啊。

而且武不是一般商品，是軍火，不是普通商業公司可以運作的，再看黃總的表不像是開玩笑，張小茅也就肅然起來，說我幫你聯系一下吧，看需要多，但心卻在想，回頭就得找有關部門舉報，查查這個姓黃的。

易冷哈哈一笑：“開個玩笑啦，其實我也是幫朋友采購，咱們都是中間人。”

他在扯謊，埭峴發生的事，易冷時刻在關注，敏銳的意識到一場大風暴即將來臨，最終將會發展暴力沖突，而解決問題的關鍵點就在于槍桿子在誰手里，埭峴軍隊名義上中立，但是誰又能保證軍方不會臨陣倒戈，所以有自己的武裝才放心。

隊伍好拉，武難求，現在不是戰爭年代，一槍一彈都要從敵人那繳獲，國際軍火市場那麼發達，想要什麼輕武都行，無非是錢和合法途徑的問題。

易冷是沒資格進口武的，但他認識人啊，通過劉漢東或者劉子的關系，都能搞到最終使用人證明，購買幾個集裝箱的輕武出口科林或者西薩達亞，然后轉口運到埭峴，藏在某，有事就啟用。

做大事的人就是這樣，目長遠，能預判到后面幾年乃至十幾年的事，并且未雨綢繆，提前做好準備。

……

埭峴政局陷僵局，這個國家的政治制骨子里帶著畸形，由民地演進獨裁政權，又沒有經過流過渡為民主政權，但總統權力沒有制衡，總統可以解散議會，委任閣，理論上獨立檢察可以彈劾總統，大法可以判總統違憲，舉行臨時大選選出新的總統，但這僅僅是理論上立，實基本沒有可能。

獨立檢察和大法的人選，總統暗地里都能作安排，總統的權力和皇帝一樣大，一旦當選就沒有制約，想把總統拉下來只有兩種辦法，一是下一次大選，二是非常規手段。

總統府大門前廣場，上千人聚集，嘈雜聲不斷，雙層隔音玻璃后面的總統吳文芳聽不到噪音，但知道民眾在反對自己，這對于一個資深政治家來說并不是什麼困擾，這點心理承能力都沒有，就不配當總統，甚至下令不要出警察彈，相反還要給那些人送飲水。

“總統，我們發現示威人群中有相當比例來自鄰國。”書說道，“還夾雜著國人的影子，他們通過一個基金會給示威骨干發錢，昨天晚上，荻港的一些名流應邀出席了國大使的酒會。”

“知道了。”吳文芳淡淡道，當然明白國人的手段，但又能如何呢，以克剛是最好的對策。

總統府門前本來擺著水馬，防暴警察嚴陣以待，在總統的命令下水馬被挪走，裝滿警察的大也駛離，只有穿著平常制服的巡警在維持秩序，另有一些警察搬著純凈水去示威人群中發放。

沖突不知道因何而發，事后眾說紛紜，有人說警察辱民眾，有人說民眾挑釁警察，總之莫名其妙地在送水過程中打起來，警察勢單力薄，被幾十個青年圍著毆打，然后一個年輕警察為保命拔槍，當場殺一名青年。

槍聲響起，暴徒做鳥散，被打警察互相攙扶著回去就醫，多人骨折頭破流，開槍的警察被停職。

此次事件被稱作埭峴民主的第一滴。

被殺者名黃峰，是一名印尼移民，無業青年，曾有三次獄經歷，就是個不折不扣的人渣，但是卻被包裝革命青年，像經過理，本來獐頭鼠目也變得高大偉岸起來，網上有靈堂，總統府門前也設了靈堂，大喇叭放哀樂，阻攔通，提出四大訴求。

第一訴求，吳文芳辭職下野，重新組織大選。

第二訴求，嚴懲開槍警察，必須判死刑。

第三訴求，解散閣和議會，立一個臨時過渡委員會掌管大選期間的國家政權。

第四訴求，吳文芳為黃峰披麻戴孝，三拜九叩，安死者及家屬。

對于政治家來說，這四條都是致命的，辭職下野，那之前的努力不就全白費了，政治生命終結，絕不可以接。

第二條也不能接，警察是國家暴力機，是吳文芳的依仗，嚴懲警察就失去了暴力機關的支持，等于赤手空拳了。

解散閣和議會更是天方夜譚，把政權給那群暴民，等于對國民的不負責。

最后一條純粹是折辱人，如果能就此了結事端，吳文芳到也不是不能披麻戴孝，但是也清楚，四大訴求之后，就是八大訴求，十六大訴求，總會把你到角落，這是既定的策略。

總統府采用拖字訣，示威群眾不樂意了，舉著黃峰的像沖擊總統府，因為水馬和特警被撤走，僅憑總統府警衛本無法攔阻，大批暴民爬過鐵柵欄，從背包里拿出燃燒瓶，油漆罐和甩。

吳文芳正在辦公室里開會，忽然一群特勤局保鏢沖了進來，二話不說護著總統就往外走，此時暴民已經沖到這棟民時期留下的白建筑前，燃燒瓶和石頭暴雨般投來，砸破玻璃，差點砸在吳文芳上。

出門的路被堵死，總統府的工作人員們只能拼死抵住大門，不讓暴民沖進來，他們中有帶槍的，但是都不敢開槍，此前那個開槍的警察還在監獄里蹲著呢。

事到如今，吳文芳依然嚴令不許開槍，不許武。

“總統，我們不能任人宰割啊！”書驚恐無比，總統府的易燃品很多，被點燃了大家都變燒。

“出防暴隊，強行驅離！”吳文芳終于下了決斷，但還是多次叮囑，不許使用過度武力。

這是一句廢話，防暴警察是過正規訓練的，出時不攜帶槍支，只有盾牌警胡椒噴霧，想使用過度武力都不行。

荻港警察局防暴隊迅速趕到現場，全黑護甲，頭盔保護著面部，連腳面都有裝甲，手中有機玻璃長盾，組盾墻徐徐推進，暴民轉而攻擊警察，戰斗力懸殊巨大，被分割包圍，痛毆逮捕。

防暴警下起手來一點不，橡皮朝上招呼，大盾牌飛起來鏟人，暴民雖然過中局的相關訓練，但真事到臨頭本無法組織對抗，一時間哭爹喊娘，狼狽而逃。

總統府險，現場一片狼藉，外墻花了，到是小型火災造的黑漆漆一片，草坪也七八糟，這一幕都被守在附近的記者拍下。

當晚就有本地名流大律師，社會賢達去警局保釋被捕暴徒，面對記者說這些孩子雖然沖了些，但是本意是好的，不該讓他們坐牢。

警局得到總統府授意，只要有人作保，一概釋放，吳文芳不想鬧大，只能一味地綏靖。

暴徒們如同英雄一般走出警局，迎接他們的是閃燈和鮮花，還有金錢補和投懷。

隔了一日，示威活規模暴增，本來還只是千人規模，忽然就變上萬人的隊伍，浩浩在蘭伯大道上游行，四大訴求果然變了八大訴求。

增加了取消中資企業合同，請求軍駐，解散警局，改蘭伯大道為黃峰大道四個新訴求。

……

薩馬亞家族的海濱別墅，父子倆正在謀。

阿布杜勒是吳文芳的丈夫，這個六十多歲的老家伙依然保持著瘦削的材和風度翩翩的儀容，他對政治婚姻的意思理解的很徹，大難臨頭各自飛的時候一到，婚姻和政治聯盟將一同破裂。

家族掌握的信息表明，這一切不僅僅是工黨在作祟，更多的是國人在幕后掌控。

國人最初只是想迫吳文芳改變方針，與北京保持距離，但吳文芳置若罔聞，那就只能讓下臺了，現在反悔也晚了，殺儆猴，不殺怎麼服眾。

“這個愚蠢的人，把我們都拖下水了！”瑞克斯暴跳如雷，他對繼母毫無，甚至有不恨意，按照他的想法，最好就是帶一隊人馬直接沖進總統府把吳文芳綁了，用最暴的辦法解決當前的危機。

“也許這真的是最好的辦法。”阿布嘆息道，他把來龍去脈邏輯關系理得很順，現在的局面是一團麻，暴民群龍無首，卻又個個都是首，工黨羅信掌握不了局面，國人同樣掌控不了局面，民眾一旦被煽起來，就像是山火無法撲滅。

再這樣下去，國家會徹底癱瘓，到時候一直保持沉默的軍方會出來摘桃子，或扶傀儡上位，或者掉軍裝直接從政，埭峴的政治格局會發生顛覆變化，吳家和薩馬亞家族都會被清算。

所以現在最應該做的就是主出擊，壯士斷臂，殺吳文芳以謝天下，把點燃暴民的柴火幾出來，降降溫，事態就一點點平息了。

深夜一點鐘，薩馬亞家族突然召集記者，說有重大新聞宣布，當所有記者來到現場時，阿布一西裝隆重出場，表嚴肅冷峻。

“我在此宣布，與吳文芳士的婚姻到此結束，我將會提出離婚申請。”

記者們瘋狂舉手發問。

阿布隨便選了一個記者，回答了他的問題：“我與吳士離婚，并非不和，而是對的施政綱領嚴重不滿，正所謂道不同不相為謀，我不能與吳士再維系婚姻關系了。”

一個滿面雀斑的記者蹦起來發問，頭戴寫著新聞字樣白頭盔，穿記者背心，卻并沒有專業相機，只是拿著一個手機，這造型和示威現場的野記者如出一轍。

“我請問你支持八大訴求嗎！”雀斑臉尖聲道。

阿布雙手張開，春風滿面：“我支持民眾的一切合法合合理的訴求！”

掌聲一片。

……

丈夫和繼子的背刺讓吳文芳嘆息憾，不但薩馬亞家族，就是吳家也不是鐵板一塊，吳文斌和吳孝祖也在背后搗鬼，但并未因此失去斗志，是吳蘭伯的兒，手里還有牌，絕對不會輸，也不能輸。

警察在忠于總統的了，軍方是中立的，暴民是一盤散沙，自己以克剛，絕不剛，就不信他們能一直保持這種烈度，他們不上班，普通老百姓還得上班呢，時間在我這邊，法律也在我這邊，你們要推翻我，要麼大選，要麼彈劾，沒有第三條路徑。

監視屏幕上，蘭伯大道中心廣場上，一群人爬到吳蘭伯銅像上，用一鋼纜綁住銅像，下面上百人一起用力拉拽，銅像轟然落地，引起一片好聲。

吳文芳心在滴，不忍再看。

即便如此，也不打算出警察。

房門敲響，書的表有些古怪，走路姿勢也很僵，慢吞吞走進來，后面跟著的是拿著手機的瑞克斯和兩名拿槍的男子。

“吳士，我代表人民逮捕你。”瑞克斯說，他拿著手機開著直播，現場景有無數人在線觀看，吳文芳被抓的這一刻，瑞克斯收到了幾百個嘉年華和火箭游艇。

瑞克斯終于過了一把全民偶像的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