省國資委下面管著四五十個省屬國企,加在一起千億規模也有了,這些企業涵蓋各行各業,種類繁多,國資委是他們的大東,大東家,國資委一句話就能決定企業一把手的任免,所在下面企業眼中,省國資委每個人都是需要結的領導。
請客未必就是求辦事,哪有臨時抱佛腳的道理,都是事先撒網,關系朋友,養兵千日用在一時。
朋友是門學問,易冷初來乍到,辦公室門朝哪都沒清楚,老曹就來示好,還約飯,說明此人很有眼力價,做事穩準狠,反觀其他同事,對新來的副主任客氣有加,背地里不知道怎麼議論他呢。
新的一把手,沒從原單位帶書和司機過來,卻從外地企業招來一個社會招聘的副級干部來當辦公室副主任,這里面信息量太大了,足夠機關干部們消化幾個月的。
老曹就不一樣了,他主出擊,看準黃主任不是機關干部出,帶著一企業里的草莽氣息,便先下手為強,朋友約飯。
省府大樓空間有限,國資委占了半個樓層,只有副主任以上才有獨立的辦公室,長們都在大統倉里辦公,易冷的辦公桌對面坐著一個新來的年輕人,名管宓,據說是去年考進來的高材生,整天學領導穿著行政夾克,年紀輕輕老氣橫秋。
管宓后面是一個姓潘的大姐,主任科員,老資格,老公是副廳級干部,所以辦公室孫主任都不敢管他。
易冷初來乍到,就領教了機關單位辦公室政治的彩。
他是新人,雖然掛了個辦公室副主任的領導職務,但屬于借調上來的企業干部,如果說這些行政編制的干部是正經日本鬼子的話,那他最多是個皇協軍,哪有皇協軍領導鬼子的道理。
不是每個人都像老曹那樣人,潘大姐就后知后覺,試圖拿新來的黃副主任,徑直走過來,將一份材料摔在易冷面前:“下班前把這個搞好,孫主任要用。”
“拿回去。”易冷頭也不抬的回絕,“或者你讓孫主任親自來和我說。”
潘大姐本想欺負一下新人,沒想到了個釘子,也不發飆,有素質,冷冷吩咐管宓:“小管,你來搞。”
小管是次新人,不敢忤逆,只好忍氣吞聲把材料接過來,整個室,就他一個人干活,孫主任和其他及格副主任是領導,各管一攤,老曹是不求上進的老油條,潘大姐是老資格,就連新來的黃副主任都是如此豪橫,可不就他一個人背起了所有。
“黃主任,嘗嘗我這個茶葉。”對面的小管覺得老黃頂撞了潘大姐,似乎個自己形了同一陣線,他神神出一個小紙包,“是福建考察團來咱這帶的禮,發改委的同學從他們大領導那兒拿了一小撮,給了我一點,你品品咋樣。”
“那我有福了。”易冷接過茶葉,手心里可憐的幾,但這是領導開過的,珍稀程度蹭蹭往上漲。
小管看看周圍,悄悄將手上寫好的稿子遞過來:“黃主任幫我看看,我都改八遍了,孫主任還不給過,您是老法師,幫我把把關。”
這是一份關于混改中工作亮點的報告,滿眼都是公文中常見的詞匯,中規中矩,看不到亮點,但也挑不出什麼病。
易冷不是文職出,寫材料對他來說完全陌生,但是人家小管一臉虔誠,還孝敬了幾好茶葉,怎麼也得指導兩句。
“文風可以稍微活潑一點,把這幾個詞匯換相同意義的語,來個排比……”易冷胡指點了幾句,小管將信將疑,拿回去改了。
轉眼到了下班時間,所有人都沒走,因為大領導沒走,辦公室也沒走,誰也不敢先挪窩,再說了,手頭的材料還沒寫完呢,六點鐘的機關辦公室里,安靜如常,只有噼里啪啦的敲擊鍵盤的聲音。
老曹收拾東西,沖易冷使了個眼,后者會意,正準備走人,陸主任的書過來說,領導請黃主任去一下。
易冷只能先去陸天明辦公室,領導正在筆疾書,用鋼筆寫稿子,寫的很投,看來也是個寫材料的高手,寫完之后將手稿給書:“小李幫我打印一份出來。”
然后陸天明起來踱步懶腰,問道:“來機關工作有什麼心得會麼?”
易冷心說我才剛來好不好,能有什麼心得會。
有時候領導發問,并不一定是問你問題,而是一個設問句,你答不出來,領導幫你解疑答,這是個套路。
但易冷并不打算讓領導得逞,他想了一下說:“我第一天來機關上班,總覺氛圍和老單位差別不是太大,簡直過猶不及,總的來說就是文山會海,牽一發全。”
陸天明似乎饒有興趣:“你說說看?”
易冷說:“江尾造船廠是老牌國企,辦事有一套完整的流程,比方說要上一個項目,假設輕型玻璃鋼游艇項目吧,如果是民營企業,找幾個人考察一下,覺得有市場,技上能做到,就直接上設備生產了,但是換做我們廠,就得先做可行研究報告,董事會過會,立項,招標采購圖紙方案,總工辦出工作計劃,財務部門出預算,人力資源考察人選,立工作小組,做安全風險評估,建立臺賬,籌備召開員大會,到這兒已經大半年過去了,民營企業的產品都出來了,市場也被占領了。”
陸天明說:“你繼續。”
易冷說:“省國資委十四個室,副廳級以上就有十個人,各管一攤,如果繞過他們做事,等于架空別人,如果不繞過他們,且有的等,您的任期之,不一定能做事。”
陸天明點點頭,深以為然,他雖然是一把手,但沒有高配到副省,又是從下面企業上來的,這些副主任未必服他,機關里也沒有心腹,想做事真的太難了,人家都不需要奉違,只要每個流程慢一點點,就能拖到你退休。
“我覺得我們要做主要是戰略布局,政策規劃和引導,企業之間的重組,國有資本的進退,盡量給下面去做,發揮他們的主觀能,不能任何事都等靠要,當然了,也不能生米煮飯再來請示匯報。”易冷不等領導發問,就把自己的答案說出來了。
“小夫妻之間分分合合,吵架打架,做婆婆的手就好。”陸天明一點就,黃皮虎的想法和他不謀而合,通過省國資委主導重組是不切實際的,就得讓下面人自己推。
“小黃,你對自己是什麼定位呢?”陸天明又問道。
“我是小姑子,是婆婆的眼線,是老公的妹妹,是老婆的閨。”易冷大言不慚道,“如果婆婆能給我點權力,那我就更加如魚得水了。”
陸天明說這有兩盒茶葉是書記給我的,你拿著,忙去吧。
易冷拎著茶葉從領導辦公室出來,回到自己的大辦公室,在眾目睽睽之下將茶葉放在小管桌上:“陸主任給的,反正我也不大熬夜寫材料,用不著喝茶,你留著吧。”
小管瞳孔在收,他認得這是福建代表團給省領導送的伴手禮,這拿出去可太有面子了。
易冷和老曹出門了,這倆貨走后,辦公室里就嗡嗡一陣議論聲。
管宓說:“黃主任不太會寫材料啊,我看他應該是從來沒寫過材料。”
潘大姐說:“我就說嘛,這家伙就是個混子。”
電梯間里,老曹把提包掛在臂彎里,一手端著保溫杯,一手從腰帶上摘下車鑰匙,那是一串各種各樣鑰匙的組合,大眾車標非常醒目:“車輛出證還沒辦下來吧,坐我車。”
省政府位于近江市的核心位置,下班時間堵得要命,老曹把他的帕薩特開出來繞了一圈,進某寫字樓的地下停車場,早有人等在電梯口,將兩位貴客領到大樓頂層的私人會所,飯局還要等一會兒,畢竟其他人下班趕過來需要時間,先摜蛋吧。
不知道啥時候近江流行摜蛋,從民營企業到政府機關都玩摜蛋,吃飯前摜蛋更是了慣例,好像不摜蛋這頓飯就等于白吃了一樣。
七點鐘左右,人基本到齊了,今天請客的是江尾來的朋友,江尾城市銀行的蔣行長,陪客的有銀保監會江東監管局金融穩定的一個長,近江師范大學舞蹈系的一個教師,人不在多,在于。
這是一場典型的級干部宴席,不像廳局級那樣拘謹,不像科級之間的聚會那麼肆無忌憚,大家都是手握實權的社會中堅力量,彼此都能用得上,搭建起關系網是雙贏的事。
就連活躍氣氛的舞蹈老師都很上檔次,談吐高雅,份不俗,比凌三燕這種醫人士高端多了。
當然了,聊得好了,也是能帶走的。
不管任何級別的聚會,本質上都是資源換,都是一場買賣。
第一次接,不可淺言深,大家都寒暄著,客氣著,說著不疼不的場面話,易冷注意到人數和餐不一致,似乎還有一個人沒到,就問老曹還等誰。
“屠總馬上到。”蔣行長替老曹回答,“屠總可是國知名的青年企業家,歲數不大,事業很大,而且多才多藝,是我認識的企業家里高爾夫球打的最好的。”
說曹曹到,屠文虎滿面春風的走了進來,說不好意思我來晚了,近江太堵了,看來要換直升機通勤才行了。
看到易冷的一剎那,屠文虎的面僵了一下。
蔣行長介紹:“這位是國資委的黃主任,跟陸主任一起上任的。”
“黃主任,久仰久仰。”屠文虎手和易冷握手。
“聽說屠總高爾夫球打得好,改天切磋一下。”易冷說。
屠文虎的臉難得的紅了一下:“黃主任說笑了,我只是門水平。”
舞蹈老師說:“屠總上回在深圳觀瀾湖球場,打出了創紀錄的好績,一球上果嶺,屠總,把視頻拿出來給黃主任看看。”
易冷也說:“是啊,看看嘛。”
“今天只喝酒,不談球。”屠文虎笑道,努力掩飾著尷尬。
“我帶了好酒。”蔣行長拿出了礦泉水瓶子,“大家嘗嘗是什麼年份的茅臺。”
“屠總是懂酒的,一嘗便知。”老曹也跟著烘托氣氛,大家都沒發現黃主任和屠總之間似乎有些齟齬。
“酒你們喝吧,我不能違反中央八項規定。”易冷將自己面前的白酒杯倒置,非常不給面子。
氣氛頓時冷了下來,蔣行長看著老曹,心說你怎麼帶了這麼個人來,弄的大家都不愉快。
“我們為黨員干部,要自覺加固八項令的神堤壩,魚翅燕窩不能,高檔酒水不能沾。”黃主任繼續義正嚴詞。
“當然了,朋友之間的聚餐不屬于公務宴請,你們也不是我的管理服務對象,屬于正常社,但是高檔酒水還是免了,喝點啤的吧,再把菜單拿來,我去掉幾個菜。”
都說客隨主便,易冷卻喧賓奪主,服務員拿來菜單,劃掉了幾個主要的菜,又加了一個家常菜,無非油炸花生米拍黃瓜之類。
“拿一箱淮江啤酒,一半冰一半常溫。”易冷說。
服務員看看蔣行長,后者無奈只好點點頭。
“要不換淮江特曲吧,不超標。”老曹忍不住道,“現在啤酒太淡了,沒覺。”
“也行。”黃主任很給老曹面子。
一桌兩萬標準的宴席被黃長大筆一揮,五百塊錢就打住了。
“屠總最近忙什麼生意呢?”易冷問道。
“各行各業都涉獵一下,房地產,證券票什麼的,還請黃主任多提攜。”屠文虎很低調。
“還是實業好,穩妥。”易冷說,“可別跟著別人炒,買空賣空,擾市場,最終必將傾家產。”
“黃主任是有什麼消息麼?”
“沒有沒有,喝酒。”
易冷嬉笑怒罵,宴席的氣氛被他掌控,大家都是面人,只能陪他一起吃拍黃瓜喝啤酒。
酒過三巡,大家開始捉對廝殺,易冷和邊的舞蹈老師喝了一杯,問主修什麼舞蹈,是民族舞還是芭蕾舞。
“小時候學芭蕾,現在學校里教拉丁舞。”舞蹈老師材傲人,今天出席場合,穿的是裝和高跟鞋。
“給我們來一段吧。”易冷說。
“我倒是想,可是沒有舞伴啊。”舞蹈老師眼如,就是來陪客的,不管那些客人之間的恩怨仇,只負責麗,只負責風。
“巧了,我會一點恰恰。”易冷當場了行政夾克,出里面的白襯衫來,還特意將扣子解開,出一個大大的V來,西非常合,沒扎腰帶,黑皮鞋锃亮,舞蹈老師一看,這是練家子啊,登時眼睛就亮了。
蔣行長眼頭活,立刻安排服務員放音樂,會所包廂面積極大,木地板質量極好,舞蹈老師和黃長一下場,整間屋氣彌漫,充滿了荷爾蒙和的氣息。
屠文虎悄悄拿出了手機拍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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